第8章 回乡
到家之后，见父母还没有睡，像是在等自己，檀锦程这才恍然。 眼下的自己，在父母眼里，还只是一个19岁的孩子啊，大半夜还没回家，肯定有些急的。 “跟鹏伢一起去网吧玩了一会儿，吃了个夜宵就回来了，爸妈，你们去睡吧，我没事的。” “今天才到家就到处乱跑；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你外婆家。”张素芝有些埋怨的说道。 “记着呢，我还给外婆带了礼物呢，就在箱子里。” “看见了，你外婆到时候肯定又要说你乱花钱。” “不值几个钱，我去睡了。”檀锦程笑着应道。 老人家都是这样，你给她买东西，哪怕是再开心，嘴里都会埋怨你乱花钱，不知道节约。 见父母去睡了，檀锦程也赶紧洗漱，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吃过早饭之后就提着准备好的礼物赶往乡下外公外婆的住处。 宜城这边的人逢年过节走亲戚的规矩是必须在午饭前赶到，下午是不走亲戚的。 打了个的士，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赶往黄土坑（kang，四声。）客运站，同在大观区倒也没多远。 这年月普通家庭拥有私家车，还是比较稀少的，后世无人问津的中巴车，眼下还是比较火爆的。 找了几辆中巴车，檀锦程好不容易找到两排不错的位置，把mama安排在靠窗户的位置，自己守在外面的坐位上。 檀立华则守着礼品，隔着过道跟檀锦程并排而坐。 没一会儿，中巴车便满位了，大部分都是回乡过节的务工人员，乘务员开始关门收钱，根据目的地收取不同的票价。 檀锦程一家要去的镇上，收费标准是每人20元。 别看满座了，一会儿如果路上有人招手，司机还是会往里面塞人的，这就是为什么檀锦程找位置的原因。 mama是孕妇，没一个好位置，很容易挤到。 至于为什么不打出租车，一方面跟父母一起出行，他们俩肯定不接受打出租车，出租车去乡下可是按人头收费。 而且同样也会挤，这帮人到了路上，可不管你是不是包车，遇到等车的人照样会停下来揽客。 去外婆所在县区的镇上，中巴车大概要开一個小时出头的样子，如果半路上下客比较多的情况，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昨晚打车回家，十来分钟20块，今天中巴车去乡下一个多小时，也是20块。 这就是目前宜城交通出行的现状。 檀锦程改变不了什么，能改变的就是尽快赚钱，然后买辆车，出行就要方便很多。 “妈，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檀锦程对mama说道。 路途颠簸，对于孕妇来说还是比较遭罪的，要不是想趁着生产之前，还有儿子也回家了回趟娘家，张素芝真不想遭这份罪。 檀立华，张素芝出生于宜城辖区的一个贫困县，同镇不同村，通过相亲认识的。 父母辈有没有爱情檀锦程不知道，不过婚后两人的生活却是比较和谐，在檀锦程印象里，父母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吵过架。 儿时记得父亲在外面的脾气是比较火爆的，说话嗓门也很大，平时没少跟人吵架，不过跟母亲说话却是十分的温柔。 而等到檀锦程而立之年之后，父亲却又变成一个十分温和的人，不止是跟母亲，跟外人也几乎不再吵闹。 父亲因何改变，檀锦程不得而知。 年轻时候的檀锦程在外打拼，经常会打电话给mama，听着mama说些家长里短，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是常有的事。 但是跟父亲，却很少交流，父子之间的感情说不上坏，但肯定没那么亲密。 侧身看了一眼，父亲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之上，紧闭双眼，只是通进紧握礼品的双手，檀锦程知道父亲肯定没有睡着。 别觉得奇怪，这年头你要是把一些高档一些的礼品或者贵重物品放在行李架上，一个不注意被下车的人提走了，你也只能认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檀锦程也打算睡会儿，这中巴车要颠簸特么一个多小时，路也不怎么好，确实够难受的。 迷迷糊糊之间，檀锦程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到了，下车吧。” “哦，好。” 居然真睡着了，还是mama推醒的，檀锦程有些汗颜，本打算路上照顾照顾mama的。 “不怪自己，是这车颠得有点舒服。” 中巴车只给你扔到镇上的路口，可不管伱的目的地在哪儿，要回村的话步行起码还得要半个小时。 不过这会儿大舅已经在路口小店门口等着了，来之前就已经通知大概几点到。 “大哥！” “母舅！” 檀锦程一家看到人之后，连忙喊道，闻声的张庆峰也连忙挥了挥手，发动电动三轮车开过来。 檀锦程有五个舅舅，大舅张庆峰，二舅张庆超其实是堂舅，并不是外公所生。 不过这俩人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檀锦程外公的大哥，在他们兄弟俩一个九岁，一个五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是檀锦程的外公一手把这兄弟俩带大的，之后又分别给二人结婚生子，直到大表哥20多岁了才分家。 不仅如此，就连二人的母亲都一并养老送终了，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其实是非常难得的。 大外婆檀锦程没什么印象，檀锦程三四岁的时候她便去世了。 “快要生了，还回来干嘛，让阿华或者锦程回来一下不就行了。” 见meimei大腹便便，张庆峰忍不住抱怨道。 张素芝笑着应和道没事，檀锦程连忙拿出口袋里装的烟，给舅舅递上。 张庆峰有些诧异的看着檀锦程，瞪眼道：“书不读，跑出去一年多，还学会抽烟了？” “我不抽，平时给别人发发烟。”檀锦程笑着接道。 “这还差不多，都拿来，买这么好的烟干嘛。” 檀锦程只得苦笑着把整盒烟都递过去，其实自己是抽烟的，只不过现在不敢当着父母的面抽。 前世檀锦程也算是个老烟枪了。 这烟不过是10块钱的迎客松，哪里算好烟了；不过对于张庆峰来说，确实算得上是好烟了，他的口袋里装的是三块钱的盛唐。 “坐稳了，我们回家了。” 一人一车，载着一家三口，朝农村老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