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香疏影（3）

    师父吟诵这首词的声音异常洪亮，倦鸟惊飞，显是有深厚内力加持。随即单手一挥，我只觉一阵劲风袭来，身体直飞至十数丈开外的梅林之中，落地却缓慢轻巧，未感半点疼痛，正当我要起身，却发现已动弹不得。

    片刻之后，一黑色身影凌空而至，头戴面具，三缕须髯，身材勇武，威风凛凛。

    那面具人向师父拱手施礼道：“久闻白石先生雅名，今日一见，大慰平生。”

    我虽离他们十数丈开外，但此人说话也有内力加持，使我能清晰听到。

    师父安坐原地，岿然不动，朗声道：“阁下功力深厚，以老朽观之，应属地境无尽界顶层，距突破天境仅一步之遥。”

    那面具人笑道：“白石先生果然洞察分明，在下一生痴迷武道，但天资有限，始终未能突破天境，今日如蒙先生垂爱，借《天境真经》一看，在下将竭尽全力，为先生续命。”

    师父苦笑道：“阁下修为已属人中龙凤，当今世上达此境界者不超十人，天境虽高，不可强求，除天资、苦练，也看福报。世间大多传说，皆是夸大其词，所谓《天境真经》，似有还无，亦真亦幻。”

    那面具人道：“在下未曾遇到过天境宗师，原以为世间并无天境，直到不久前，得知白石先生除文名远播四海，武道修为亦是当世无双，已破天境大关。”

    师父笑道：“老朽一生醉心文学艺术，颇有词笔虚名，但从未涉足江湖，知我武学底细者寥寥无几，阁下如何得知？”

    那面具人冷笑道：“寥寥无几，便非秘事。”

    师父沉吟片刻，释然道：“寥寥无几，谁为知己。”

    那面具人温言道：“白石先生若能助在下突破天境，在下将来也定倾囊授予令徒。”

    师父脸色微变，知这句话暗藏杀机，忽目光如炬，沉声道：“阁下既知我武学底细，又知我有爱徒，果然神通。”

    那面具人森然道：“先生过奖，君子不夺人所爱，真经、宝藏、爱徒，先生只需选择其一赠予在下。”

    师父冷冷道：“阁下倒是坦荡之人，仅仅索要一样。但突破天境需因缘际会，断无固定法门。宝藏一事仅是民间传说，与老朽没有半分瓜葛。小徒与我情同父子，又怎会赠与你手？”

    那面具人冷笑一声：“先生已是将死之人，令徒生死存亡，恐是无暇顾及。”

    师父威然道：“阁下虽为当世顶尖强者，但与老朽有境界差距，老朽今日用最后一口真气，亦可重伤于你。”

    说罢闭目运力，周遭劲风忽起，梅花舞动，如飞刀般蓄势待发。

    再看那面具人，不疾不徐，双掌齐出，罡气绕体，使舞动梅花忽然悬停半空。

    二人岿然不动，僵持良久，鸟儿蝶儿频频坠落，显是被真气所伤。我在十余丈外调整呼吸勉力抵御这两股雄浑内力，渐渐不支，意识逐渐恍惚。

    这时从面具人身后的梅林中走出两个蒙面人，皆右手横刀左手持弩，向我所在的方向搜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