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容颜如雪
这首歌，是舅妈姬慧儿跟踪分析蓝色星球的信号波长，用那台二手射电频谱仪无意中截获的。 这个亲情小礼物，直接发送到他的光电车音乐库。 听腻了《星际联盟战歌》、《艾尔星球是我家》这些纯洁灵魂的高大上音乐。 吴飞爱死了这个小清新味道的儿歌，嗯，也许它不是儿歌，可当时的吴飞是儿童啊！ 《我的小摩托》被吴飞定制成光电车的开机音乐，一直听了六年多，百听不厌！ 歌曲声里，吴飞发动了机车。 劲爆的核能发动机曾经是他的最爱，车速连续切换三个档位后，核能会驱动车子达到超音速。 光电车冲破音障，瞬间从家里直达学校，为他赢得了多次睡懒觉不迟到的享受。 但是，核电池太贵了，自从旧电池用废了，吴飞就再没有机会享受极速的感觉。 现在的家庭和经济情况，他买不起，只能老老实实启动慢吞吞的太阳能动力。 光电车沿着小区的慢动力轨道，被老掉牙的梯型升降机，晃晃悠悠升到三十米高的封闭式慢速通道。 一拧旋把，光电车释放能量，驶向五百公里外的东大荒社区服务中心。 东大荒区是平民区。 平民区是好听的说法，严格意义上讲，叫贫民区才对。 艾尔星球既有高度文明的科技，也有赤贫如洗的阶层，还有人烟罕至、野兽出没的荒漠丛林。 光电车载着吴飞一路狂奔，直奔社区服务中心而去。 罗兰中学，是东大荒区唯一的贵族中学，学校旁边就是社区的办公大楼。 今天一大早吴飞就到了学校，毕业后的睹物思情在所难免，来校门口搞宣传的大学招生jiejie，也各有吸引力。 对于罗兰中学的学渣们，高中毕业后的升学选择并不多。 学校的大门口几乎成了“菜市场”，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招生广告。 吴飞有点儿轻度密集恐惧症，一见到大场面就犯晕，密密麻麻的人头甬动着，对他是一种小折磨。 远离喧嚣的校门边角，八芒星形状的晶石砌成的花坛里，生命力鲜活的郁金香群芳斗艳。 花坛旁立着一块天蓝色牌子，颜色淡淡的，看一眼就会被吸引。 牌子正中有四个醒目的鎏金篆字--“大荒学院”。 牌子右侧的宣传语很装X，有一股玄之又玄的味道： “大荒之内，心有自在，大荒之外，天地共生。” 喵了个咪的，很有神秘感啊！ 瞬间激起了诱惑力，有木有？ 吴飞在这个牌子前站了十几分钟，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不在牌子上。 离牌子不远摆了一张小桌，一个素白汉服少女坐在那里低头看书。 眼睛很大，肤色如玉，容颜如雪。 …… 光电车再次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吴飞扫了一眼。 “大荒学院”的招生广告还在，小桌旁的座椅空空如也。 “大概是去吃午饭了吧。”吴飞心里暗暗揣测。 “社区中心附近有餐馆，嗯……或许，可能，说不定会遇上。” 吴飞扭转车头，光电车驶进了社区中心的大门。 东大荒区虽然是个穷得掉渣的地方，但社区服务中心很高端大气上档次。 犄角旮旯种满了绿植，一水儿的淡绿色载能玻璃，完整包裹住这座三层小楼。 小楼前方的院子很大，停着各种花花绿绿的光电车，主任室门口还有一台新款的奔奔牌跑车。 停稳了心爱的小摩托，寻着有嘈杂争吵声的方向，吴飞很容易辨识到了林女士的大嗓门。 会议室的门敞开着，屋子里乌烟瘴气，人头攒动，很多小区业主们群情激愤，林女士的声音夹杂在其中，还有一个不紧不慢、成竹在胸的声音在打官腔。 一切果然如他所料，所有参会人员都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磋商。 偶尔会蹦出来一些不文明的虎狼之词，双方表达力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沟通更加简单顺畅了。 会议室里的声音尽管嘈杂刺耳，林女士的口才仍完美保持着一贯的耐久性，和松弛有度的主动性，似乎还略占上风。 吴飞放心了。 老妈出马，一个顶仨。 他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随手点上，一缕隔岸观火的轻烟袅袅飞上了天。 …… 宋辰雪很不适应这个餐厅。 饭菜又腻又不爽口，有的寡淡无味，有的口味太重。 自动流水线传菜系统循环往复，把不爱吃的自助餐食带走又带过来。 嗯，没几样顺眼的！ 除了几个热带水果可以凑合吃几口，其它都是讨厌的“猪食”。 “猪食”是艾尔星球民间常用的形容词，比喻那些极端难以下咽的食物。 说归说，用归用，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猪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烹饪和厨艺，是有钱人用来虚度光阴的奢侈行为。 辛辛苦苦的日常打工人，哪有时间摆弄那些调料、盘子、碟子、碗。 大荒区有好多自助餐厅，也有很多速食类配餐公司。 食材的品种五花八门，涵盖了人们衣食住行的所有食物需求。 背靠配餐公司的这些自助餐厅，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便宜。 价廉物美是不可能的，一分钱一分货。 所有的冷热餐饮，全部由配菜公司的真空物流通道传输过来，杀菌消毒、装卸分拣全都是机器人在干活。 成百上千个摄像头组成了配菜影像分析识别系统。 系统以秒为单位，评估着餐厅的临时库存。 某一种食物一旦短缺，加工好的食物，立刻从配餐公司的真空管道送过来。 人工成本几乎为零。 不过，这些饭菜都没有“灵魂”，只用机器能做出什么好菜？ 自助餐的味道千篇一律，顾客却不少。 刚才，宋辰雪瞅着到了午饭时间，简单收拾一下招生的小摊儿，瞧见这个自助餐厅最大最漂亮，就穿过人流密集的街道，直奔它而来。 没想到外形装修那么好看的大餐厅，饭菜竟然这样差！ 越吃越没有胃口，她晃荡着汤碗里的小勺，向四周围打量着。 人可真多啊！ 附近的居民有的为了便宜，有的是工薪族为省时间来凑乎吃一口。 有mama领着小朋友的，有俊男靓女对桌而食的，有老爷爷细嚼慢咽闭目养神的。 咦！门口那个小哥有点儿眼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