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话：即便不在此处
1413年10月31日 华夏大地北部蛮夷之境。 两位浑身伤痕的青年站在被激烈战斗波及而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 一位身披鎏金战衣，一脸肃然，恍若寒芒之锋。乌茂密的头发上星星点点落下霜雪。棱角分明的俊美脸颊透露着不屈的意志。即便已经身受重伤，但其赤色的双眼仍炯炯有神，死死地瞪着前方。 一位身着萧萧白衫，红白色的长发被端正地束在脑后。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一切的紫色眼眸，若鸿羽落的气质，仿若一位山间的仙人。虽说情况看起来比另一位来的好，伤痕的数量相对较少，但也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们面前不远处是一道几百米长的峡谷裂缝。混沌而深邃的虚空能量不断地朝外界泄漏，以此为中心方圆百公里都被这暗紫的邪祟力量侵蚀，太阳连同本该湛蓝澄澈的天空一并消失殆尽，唯留茫茫霜雪仍在深空中漂散。 一位人形生物从虚空能量溢出的源头走出，伫立在两人面前。 看起来是一位男子，紫黑长发，深红重瞳，九尺身高。五官精致到不自然，皮肤也是雪白到毫无血丝。 “这就是这个星球代表的实力吗，对比吾先前同化的那些行星来说可以算的上是强的了。”神秘人的声音极具压迫感，每个字都迸发出震慑苍穹的威压。 “哼，看来你他娘的就是虚空的老大了是吧？正好！你的俩助手刚被咱俩打死，接下来就来收拾你这玩意！”吴穹一显然没被眼前这位神秘人强大的气场震慑住。 “这样吗？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不支持你达成你刚刚所说的目的。”神秘人面无表情。 “废话少说！曹空，我们上！” “不，等等。”曹空制止住吴穹一，“刚刚的战斗已经把你的天予力耗尽了吧。” “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曹空，当时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燃烧这副身躯直到最后一刻！” “对，没错。不过，我还是不愿看到你死啊。”曹空呼出一口气，满脸歉意地对着吴穹一微笑，“对不起，穹，汐娅就拜托你了。” “曹空！你干什么！”察觉到不对劲后，吴穹一发了疯似的朝曹空吼道，但已经来不及了。 曹空的术式已在吴穹一身上显现。 【时间对位定格】 持续时间为一个时辰。 【超位传送】 方位为提前设置好的京城皇都内部。 吴穹一的神情停留在慌乱和悲伤，曹空注视着他的双眸。 “再见了，兄弟。” ----- “我不理解。与我对决的话，不论怎样，你的同伴一定会有作用的，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传送到安全地带呢？这样你一人与我战斗，胜算不就更低了。不，本来就没有任何的胜算。真是无法理解你们人类的愚蠢。” “你可真是傲慢啊。小瞧人类的话，会输的很惨的。”面对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间都能够造成千上万人死亡的灾厄存在，曹空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反而显得很轻松，神情自若。 “你们两个打败了我的左右手，我认可你们的实力，但因为这样就产生了能够打败我的错觉，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可怜又可悲。” “可怜又可悲的，是你！”迈开步伐走向面前统治深渊的神秘人，蓝金色的天予力随着他走的每一步逐渐绽开。 神秘人则微笑着站在原地，用俯视低维生物的眼光看着曹空。 很快，曹空来到了神秘人面前，两人相隔不到一米。 “那就让我来看看吧，作为这个蓝色星球的代表，最后的反扑。” “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曹空坦然一笑。 淡红色的长发在刹那间染白，深邃而神秘的幻紫双瞳仿佛已然观测到了一切。 “术式解放。” 【溯光启聚】 ----- “就这样，明代的救世英雄曹空牺牲了自己，将虚空的入口封住，让地球免受了侵略之灾。”教导历史的林老师合上了教材，满脸激情澎湃。 然而在坐的八年二班的同学们却昏昏欲睡。 下午第一节课毫无疑问总是最犯困的，况且正值五月，热烈的高温不等盛夏到来就擅自先行一步。 “啊，老林也真是的，都是老掉牙的英雄故事了，他还能讲的这么起劲。”林孟雨打了个哈切，顺手理了理自己淡蓝色的刘海。 “老林？叫大林老师。”吴青浩坏笑起来，其中分头发也跟着抖动起来。 “总之，好消息是快要下课了，尿快憋死我了。”林孟雨面露不快。 “谁叫你一觉睡到第一节课啊，大林老师都来了，你这厕所怎么上。” “真是郁闷，偏偏碰到这家伙的课，其他课的话我直接就从后面溜了。” “那班主任呢？” “呃呃呃，把她给忘记了。” 这哥俩坐在最后排，显然在整个班级是处于逍遥法外的区域，自在的很。 ----- 下课铃声响起后两分钟。 谢叶非悠闲地走出八年四班，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喝着中午在校外买的奶茶。 “可惜了，冰块全化了，喝着跟温的一样。”他叹了口气，顺手按了按头顶的那根屹立在黄色卷毛上的呆毛。果然还是按不下去。 “让让让！” 谢叶非朝着声源方向看去，只见林孟雨焦急地在走廊的人群中迅速穿梭。未等谢叶非向他打招呼，林孟雨已经在他身前闪过，冲进走廊的尽头——厕所 唯留一阵突如其来的苍风，使谢叶非右手拿着的奶茶在其不经意间脱落。 只喝了三口的波霸奶茶就这么掉到了地上，甚至还在谢叶非白净的裤子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林！孟！雨！” 谢叶非火上脑子，也冲进了厕所。 这便是青城东南中学的“传统”活动——厕所战争。 ----- 五月流火，日暮薄西山。 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学生们纷纷离开校园。 很快，偌大的学校只剩下零星的值日生在打扫着卫生。 东南中学西南角，负者实战训练室坐落于此，在此刻仍是灯光通明。 身穿运动短裤和白色背心的吴杰曦此时大汗淋漓。 他刚刚做完今天的大部分课后训练——四百个俯卧撑，四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五十下深蹲以及五公里的长跑。 现在的他正在进行最后一项训练，爆发力测试。 人在身体运作到达极限时会突破自我，达到新的高度。 吴杰曦将这句话牢记于心，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身临极限的感觉了。 “准备好了吗？杰曦。”陈虹姚把弄着一台爆发力测试仪的调试界面。 “嗯，准备好了。” “ok！” 陈虹姚按下启动按钮，吴杰曦眼前显现一个圆状的拳击靶。 “呼——”吴杰曦凝聚天予力，落日晚霞般的血红天予力呈现在吴杰曦的右拳。 摆好架势，蓄意轰拳。 爆裂的烬火之拳与淡蓝色的拳击靶相撞，产生的声响震耳欲聋，在场的同学们都不自主地捂上耳朵。 在众人的目光下，爆发力测试仪的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一组数字。 12861 在相同年龄段，近战系负者的爆发力测试的分数平均值为8600左右。 吴杰曦高出平均的分数4261分，这显然是一个夸张的数字。 但在场的学生却显得有些平淡。这位红黑色头发的霸道男实力的强悍看来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吴杰曦回身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喝起了运动饮料，并结果陈虹姚递过来的毛巾。 “争取早日上13000吧。”陈虹姚坐在其旁。 “知道了知道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吴杰曦不耐烦地擦拭起头部和肩部的汗水。 “哈？”陈虹姚揪起吴杰曦的耳朵。 “啊疼疼疼对不起对不起————” 在旁人看这俩人无疑在打情骂俏，总是会头来羡慕和嫉妒的眼光，毕竟像陈虹姚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女生居然会和吴杰曦这种浮躁的战斗狂走这么近，很让对他们不熟悉的人不爽。 “喂，你落东西了。”陈虹姚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吴杰曦。 吴杰曦显然感到惊喜和意外，带着欣喜接过照片。 “看来对你蛮重要的。” “算是吧，还以为丢了呢。” “谁叫你每次都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连书包的拉链都会忘记拉。” 陈虹姚发现吴杰曦正入神地看着这张照片，没听进她的话。 照片中的画面，是六个人的合照，每张脸颊都略显稚嫩看起来是一两年前拍的。 “这张照片里除了你之外，谢叶非，林孟雨我认识，那个红头发碎盖和棕发中分的我也有印象，都是我们学校的，但是这个呢？”陈虹姚纤细的手指指向照片的右下角，那个八二分的束发少年。 “这家伙啊。”吴杰曦抬起头，若有所思。 “别卖关子啊。” “这家伙叫吴煉，我们六人里，只有他选择顺从命运。” “什么？什么顺从命运”陈虹姚对突然起来的动词和名词感到非常困惑。 “不，没什么没什么。”吴杰曦起身脱下湿透了的背心，健硕的肌rou展现出来。“我去换个衣服。”说罢便朝着更衣室走去。 ----- 吴煉喜欢在放学时分站在学校的走廊上看着晚霞，更喜欢在观赏的时候余光能够看到她背着书包离去的身影。 明明非常喜欢她，却未敢向她袒露心声，甚至在说话的时候都会紧张到结巴。 啊，出来了。 还说那副模样。即便身着千篇一律的校服，但吴煉仍然能够用余光一眼认出她。 在曾经自己认为最黑暗的那段时光，是她带着我走出阴霾。 即便她只是不经意间的举动。 黄昏之下，树影摇曳。 好像忘记了什么。 缺失了什么。 ----- 曹辻咏漫步于步行街道，霓虹灯火肆意散布在人声鼎沸的每个角落。 不知是心血来潮，亦或是无意为之，本就不喜欢热闹场面的曹辻咏竟然破天荒地出现在城市最为喧哗的地段。 内心之中的声音飘渺般的回荡，仿佛在指引着他。 曹辻咏在人流中缓步前行，低着头，双目放空，若有所思。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曹辻咏猛的抬头。 林若虚正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站在面前朝他微笑。 “又见面了，曹辻咏。”林若虚刻意地挑了挑眉，童颜般的白净脸颊使得他从外表来看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生杀果伐的恶魔。 “是过来自首的吗？”曹辻咏释放自己的术式之一【御眼】，瞳孔由褐色转为渐变幻紫。 “别紧张，收回你的术式吧。我不是来杀你的。当然，如果向杀你，在这种地方对我来说也是绝对有利的。” “哼，你的眼睛不也在运作么。” “别误会，我的【虏尘】是自动运作的，方便狩猎一些我看得上的灵魂。”林若虚露出些许轻蔑的神情，“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呢，以身体部位为释放媒介的术式本来在这世界上就少之又少，但是我们却很巧地拥有相同性质和以相同部位为媒介的术式。老实说，我真的很想抽取你的灵魂。” “你大老远怕跑来这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吧？” “哈哈哈哈，其实呢，我是来宣战的。”林若虚的笑容鬼魅起来。 “什么？” “2019年1月1日。虚空的先驱者会在福海市的苍山，西江，古楼，怀安四个大区同时降临。虽说规模可能不及六百年前的百分之一，但是我觉得一定能够达到让这世上的人们知晓虚空并未被消灭，这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也是这个星球陨灭前的预告。” 林若虚说罢便转身离去。 “你说什么？喂！什么意思！站住！”曹辻咏上前想要追上他。 “还是省省力气吧，你附近的平民百姓可都在我【灵魂造物】的攻击范围内哟。” 伴随着步行街上普通民众的尖叫，四只由林若虚术式召唤出来的怪诞巨兽显现在步行街上，开始对周边的普通人展开杀戮。 曹辻咏只能解放术式，尽全力保护民众。 “敬请期待地狱的大驾光临吧。” ----- “情况就是这样。”曹辻咏解释完缘由后便拿起起桌上还剩半瓶的罐装乌龙茶喝了起来。“你们准备怎么应对？”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参战咯。”吴青浩一脸淡然。 “对，我们毕竟已经成为见习的职业负者了，况且咱这还有一个评定等级已经达到甲级的职业负者了。”谢叶非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吴杰曦。 “那就从现在开始准备吧，我想负者协会那边应该早就在部署人马了。”吴杰曦双手交叉，背靠在椅子上，“我这边的话也是能够叫到些实力和我差不多的人来参战。” “话是这么说，不过咱们几个未成年想要涉及这种等级的事件还是有些困难吧？”林孟雨道。 “没问题的，这些事情自会有人来帮忙。”曹辻咏放下易拉罐。 “那家伙来吗？”林孟雨问道。 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曹辻咏。 “那家伙的话，就算来也不会和我们一起的吧。”吴杰曦略带不爽地说道。 “不，我已经提前联系过他了。”曹辻咏视线转向一旁。 “所以他怎么说啊？” “哟，在这喝好喝的呢，怎么不提前帮我先点一杯啊？” 众人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身着红色格纹衬衫的吴煉正朝着他们几个挥手致意。 “不好意思啊，谁叫你这二逼来这么迟。”曹辻咏向他笑道。 其余的人也露出久违的喜悦。 “我回来了。虽然有些迟，但是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