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漫长的夜5

    “恭亲王的王妃，原是顾家嫡女。在一定程度上说，这个女人，是恭亲王和卫后一生遗憾的根源。”

    不管是恭亲王，还是卫明珠，都恨极了这两人，顾家满门，应当能够平息恭亲王的怒火。若萧风烈还是执意要自立，他还有娄山百万大军。

    到了今天，萧钰才真正明白父皇当年这样安排的目的。

    他只道上官平南因为爱女负气中立，却不知，还有这样的原因在。

    崔嫣垂下眉眼，萧钰已经不再叫卫明珠“母后”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称呼，亲疏立显。

    “一世花开，一生蕊落。”萧钰叹了一口气，“上官平南，倒是痴情之人。”

    崔嫣明显感觉到，萧钰的身体和他的语气一样，骤然冷了下来。

    崔嫣问，“上官平南想要太后死？”

    萧钰继续道，“婉妃宠冠后宫，因秽乱宫闱被废，后死于一场大火。如果这一切，皆是被人有心算计，能够做下这样安排的人，没有几个。”

    崔嫣亦是叹了一口气，不光是上官平南，先帝恐怕也是恨这个女人至极的。要不然，临死之前，也不会下这样一道旨意。只是，逼子弑母……

    未免太过残忍了。

    “自小，我和卫明珠就算不得亲近，可是，她为我只身前往莽山，我心里到底是感动的。那时候，我虽然年岁小，却也知道，她这一去，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杀了她，我着实下不去手……

    所以，我违背了父皇的旨意。

    我想任性一回，不管背后的利益纠葛到底如何，我都留她性命，我告诉自己，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爱。”

    崔嫣没有说话，只是环住萧钰的身子。她想，其实，在内心深处，萧钰也是极其渴望着亲情的吧。

    崔嫣问，“你有没有想过，太后或许，不是你的生母？”

    她把王嬷嬷为何会到金华殿为奴的事，说给了萧钰听。那时候，萧钰还那么小啊，卫明珠就能忍心让他饿着。可见，卫明珠对这个儿子，当真是没有放在心上过。

    “原来，看不清的，只是我。”萧钰自嘲一笑。

    崔嫣心下微惊，还真是这样？

    萧钰道，“我从西靖军营离开的时候，受了一箭，箭上有毒，每月需服用丹药压制毒性。直到前不久，我才从宋景山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我身上的寒毒，是蛊毒，乃是在治伤的过程中被人种下，而这幕后之人，正是卫明珠。”

    “蛊？”在前世，崔嫣倒是听说过这东西，“什么蛊？”

    “双生蛊，一蛊双生，同根花养、同生同死。另一只，在恭亲王的身上。”

    恭亲王比先皇还要年长十岁，他当时只有八岁，卫明珠却让他和那样的人同生同死。萧钰就算是再给卫明珠找借口，也没办法相信，这是一个母亲能够做出来的事。

    “什么！”崔嫣不傻，自然能够听明白萧钰话里的意思。

    “嫣儿，你没有听错呢，你夫君我很可能是个短命鬼。”萧钰打趣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萧钰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崔嫣心如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