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在上面”

    “你手上拿的什么”凤眯微睁的曲耀阳却跟个土匪流氓似的,一眼就瞅准她手里提着的口袋,“给我吃吧”

    裴淼心霎时跟母鸡护小鸡似的,抓紧手里的口袋后退了一步,“这不是买给你的,要吃自己买去。【】”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冲天的酒气当真让他眩晕,他侧身锁上车门,斜斜靠在那里,又张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一天没吃东西了,胃疼。”

    她到底没有挣扎几下,就算前几日因着夏芷柔的事情,她气过他也怨过他,可是这几日她似乎能慢慢理解一些他了相信了十多年的感情,居然一直都是背叛和欺骗。她想他应该除了愤怒之外,还会觉得悲伤跟孤独罢。

    还是见曲耀阳坐在一楼病房外的塑料长椅上吃着她递来的烤rou,那些签字那样细,串在签字上的rou粒也细小得几乎不睁大了眼看,就发现不了那上面有东西。

    他到是不顾形象,一个集团公司的大总裁,就坐在陈设简陋却有空调吹着的医院的塑胶椅上,将浅蓝色条纹衬衫的袖扣挽到肘部,弯腰几下将她递过来的烤rou串吃得一干二净。

    “还有吗”他吃完了抬头看她,裴淼心摇了摇头,见他不信,又赶忙把袋子翻了个底朝天给他看,“真没有了。”

    他晕晕乎乎地用手背揩了一下嘴角,立时就听她皱眉说了句:“真脏。”

    他其实就算是吃着路边摊买回来的烤rou,也满满都是优雅,并没有弄多少油渍在唇边,整张脸干净得,就像没吃过任何东西。

    吃完了rou他似乎又盯上了她手里的两瓶水,说:“这个也给我吧”

    “”

    他又张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一天没喝水了,难受。”

    裴淼心恨恨咬了咬,真怄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个土匪,打劫了她的rou串不只,还要抢她买给臣羽的水。

    咬牙归咬牙,她还是不想在这节骨眼是去惹这酒疯子,刚把手里的水递给他他就伸手去扭,可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浑身虚软的原因,扭了半天就是没扭开,可他还是努力睁大个眼睛盯着那瓶盖,好像不扭开就要跟它死磕到底。

    她只好又将矿泉水抢了回来,也不过是想要帮他打开,却被这男人一把抓住,皱了眉看她,“干什么”

    裴淼心简直哭笑不得,“我是想帮你拧开,拧开,你懂么”

    酒气熏天的曲耀阳固执得就像个小孩子,带着狐疑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还不放心,裴淼心简直抬手打他的冲动都有了,故意用力去拧瓶盖,他抢夺的大手一挤,瓶子里的水便溢得到处都是。

    她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瓶子里的水洒到他腿上身上,那个有些懵懂的男人却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瓶子发了会呆,依然老老实实地将瓶子打开,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咕噜咕噜,喝光了瓶子里的水。

    裴淼心这下想闹的心也闹不起来,就眼睁睁看着他,吃完了她的rou串又喝完了她的水,还恬不知耻地转头看她道:“下次多放点盐,盐又不贵。”

    裴淼心气得差点当场暴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空瓶子后才道:“那还真是委屈您了,既然盐味都没有,那您还吃个什么劲儿啊敢情下回您给我戴个袖套,再给我戴个小帽,让我站路边给您烤羊rou串去”前夫,爱你不休:.

    曲耀阳皱眉,似乎当真在认真思考她这个问题。

    裴淼心这下才真是发现,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真正喝醉时的模样,天真得像个孩子,不要脸得像个无赖。他从前似乎总有自己的分寸,不管交际或是应酬,全部都点到为止,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即使喝醉,也全都是装的。

    可今天认真看着他这模样,浑身的酒气,涣散的眼神,以及时不时东倒西歪好像马上就要从椅背上滑坐到地上的样子,她就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喝醉,而且喝得很醉。

    她沉默着站起身丢掉手里的垃圾,要夺他手上的空矿泉水瓶,他却像是抓到什么宝贝似的,用力往后缩躲,满脸戒备地直视她的眼睛。

    裴淼心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伸手指了指楼上,“爷爷在上面,要不要我带你上去”

    话才说完她就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对,曲臣羽这会应该听完主治医生说的情况,现在有可能还在爷爷的病房,她现在带着曲耀阳过去,这样那样的关系,似乎总有些不对。

    抬眸轻眯了她一眼,她沉默了一下还是指了指电梯的方向,“爷爷在六楼的308病房,待会我先上去,你晚一点再过来,记得是六楼的308。”

    、第206章想要给你的宝贝

    他皱了皱眉。

    她也没弄懂那神经兮兮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总之她才迈步走进电梯,电梯的门都还没关上,就在两扇电梯门距离几厘米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嘣”的一声。

    裴淼心被吓了好大一跳,刚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就看见那几厘米出一只手掌,似乎是使了大力,才将两扇本来要闭合的电梯门重新又给挡开了。

    看到皱着眉头步履还有些轻晃的曲耀阳扶着墙壁进了电梯,裴淼心简直想吐血的心都有了,敢情他刚才真的把她说的话都当成了放屁。

    可是曲耀阳进来了就去牵她的一只小手,她正骇得想要向后躲开,却见他低着头塞了样东西到她手里,这才扶着墙壁重新走了出去。

    裴淼心懵懂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空矿泉水瓶顿时就傻眼了,刚才她想从他手里拿过去丢掉时他不肯给,就想护着什么宝贝似的谨慎又戒备,可是一转眼等她要走的时候他又追了过来,将他所谓的“宝贝”递到她的手里

    裴淼心盯着手里的空瓶子发了一会楞,等到想出声叫住他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在她跟前关得紧闭。

    很快上到六楼的病房跟前,正好碰见巡房过来的小护士。

    护士冲她抬了抬表,“这都几点了,探病明天早点。”

    她说:“护士小姐,我是曲司令的家属,他两个小时以前才被送进医院,我进去看看他就走,不会耽误多长时间。”

    那护士看她的模样并不像说话,这里虽然是军医大的老干病院,平常什么政委什么副官没有见过,该遵守的纪律要遵守,该宽松的时候也要宽松。

    护士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说:“另外一位曲先生现在也在里头,刚才我已经提醒过他了,老司令还没有那么快醒,你们看看差不多了就早点回去,时间太晚了我也不好交代,你明天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裴淼心冲她点头道谢。

    轻轻拧开爷爷病房的房门,偌大的单人套间病房内正中间一张苍白的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一边输液一边戴着氧气管的憔悴老人。

    裴淼心站在门边,这样近距离地看着爷爷,也觉得他白头发真是多了好些。从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爷爷总是嫌弃她聒噪,等到她真的与世长辞、离他而去时,他却又害怕起身边的那些聒噪,只因为他再无法从那声音里头听出哪一个是她的声音。

    所以多时爷爷总喜欢待在以前军区分给他的那套老宅子里,有时候自己背个手在客厅里转转,有时候坐着轮椅到小花园里拿把剪刀修剪他的盆栽。而这许多年里他一直保有着自己的生活习惯,就是不愿意离开,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还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他还像当年奶奶没有离开的时候那样,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头。

    曲臣羽一直坐在房门边的沙发上望着病床上的爷爷,听到身边的门开了,伸手拉了拉裴淼心的小手,“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极轻,似乎是怕吵醒了病床上的老人。这间屋子里的灯光也是开得极暗,只有摆在病床一侧的电子屏幕还在伴随着他的心跳,“嘀、嘀”轻叫个不停。

    裴淼心冲曲臣羽点了点头道:“你肚子饿不饿,要不我陪你出去吃点东西,刚才护士才说,爷爷还没有那么快醒过来。”

    曲臣羽轻轻将她拉坐在自己身旁,“小时候我总比我哥淘气,每次出去闯了祸或从树上掉下来,爷爷都会抓着我的屁股打我,问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时候我爷爷对我跟我哥的期望特高,由于曲市长从来就没有当兵的打算,所以他一直把他的红色梦想寄托在我跟我哥的身上,希望我们两个人里,总能再出一位将军。”

    裴淼心弯唇,轻声,“可是后来你跟你哥都下海经商去了,可把爷爷气得不轻。”

    曲臣羽点了点头笑道:“是啊那时候我们那么不听话,爷爷每天早上喊着强健体魄,天还没亮就把我跟我哥从床上揪起来,非要我们大冬天的上山跑步时,我就特别恨他。那时候我总觉得人生再糟糕也就不过这样了,你能想象一个半大的孩子,本来就寄人篱下地生活在曲家,结果天还没亮就被人从床上拎起,只允许穿着背心短裤,像个傻子似的被爷爷用藤条追着往山上打是什么模样吗”

    裴淼心抿唇轻笑,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才道:“我能够想象。”

    他有些宠溺地捏了她的鼻头一下,“那时候我就总想快些长大,以为长大了离开那个家了,或是有能力继承我母亲的事业的时候,就可以不用再那么早起,也不用再被人从身后追着打。那时候我也最害怕威严的爷爷了,可是也是他,因为他的强迫锻炼,等我上大学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体魄比周围的很多同学都要坚强,因为我不爱生病,所以我是曲坚强。”

    裴淼心被曲臣羽的话给逗笑,弯着眉眼将小脑袋放在他的肩头,遥遥望着病床上的爷爷,“那等爷爷醒了,咱们就带上芽芽,到他那去住吧”

    曲臣羽一怔,说:“我爸刚才叫你出去就是给你说这个啊”

    她仰起头来看他,“到也不是全是爸的意思,是我自己觉得,奶奶去了这么多年,爷爷一个人应该也挺寂寞的。他虽然表面要强,还当自己是军队那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老司令,总觉得自己也是曲坚强,不需要谁的怜悯和照顾,可是我跟芽芽都想陪在他的身边,让他继续用藤条抽你,看他继续每天早晨天不亮就把你打得往山上跑。”

    曲臣羽的脸彻底黑线了,却看面前的小女人一副笑靥如花模样,自己憋了半天没有忍住,还是轻笑了起来。

    “可是后来不管我去到哪里,又总会想起爷爷。小时候每次生病发烧,背着我跑几条街到附近的医院的也是爷爷。那时候军医大这附近的小吃一条街也还不是现在的模样,那时候那里只有几家零星的商铺,用像蓝白塑胶袋一样的东西搭起一整个棚子,在棚子里又卖炒饭又卖烤rou,我每回出院的时候经过那里,都会巴巴地盯着摊子上的东西看好久,而每回爷爷都会怒目骂我,说我尽喜欢吃脏东西,所以才会吃进医院里去。”

    “可是他再气我也还是买给我吃了,那时候我记得炒螺丝是五元钱一盘,很大的一盘,还有用别针掰直了插在桌上的大蒜里头,要挑螺丝的时候就自己从大蒜上头拔针下来,自己挑里头的rou。每回我都津津有味地吃着,而爷爷就板着张脸挺直了背脊坐在旁边看着我吃,有时候是骂我,有时候又悄悄俯到我耳边,让我回家了以后别告诉奶奶,不然奶奶也要骂我。”

    裴淼心微笑着窝进曲臣羽的怀里,听他这样絮絮叨叨说起往事,让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也随着他,都回去走了一遭似的。

    他说到动情处,身体也会轻轻地颤抖。她靠得他近,能感觉到他所有的情绪,她想他与这位老人的感情,一定一定非常深厚。

    两个人又在病房里面坐了一会,直到打开门从病房里面出来,裴淼心才想起,曲耀阳那家伙来了医院,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上来。

    她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糊涂到倒在塑料椅上就睡着了,或者又是哪根筋儿不对,酒后驾驶,开着他的跑车一溜烟又不知道上哪去了。

    两个人走到电梯门口去按按钮,本来禁闭着的大门正好在这时候“叮”了一声,露出正单手撑着墙壁站在那里的男人。

    “哥”曲臣羽第一个发现里面的曲耀阳,唤了一句。

    曲耀阳正好在这光影里瞥了瞥他身后,“我到了”

    曲臣羽弯唇,“你不会走错病房了吧”

    “不是三楼的608吗,刚才到底是谁给我说的”

    裴淼心听着都想大嘴巴抽他,她明明再三提醒他是六楼的308,不是三楼的608,可这家伙还是走错了,且走错了还要往她的身上怪。

    压下心头的窝火没有吭声,裴淼心又听曲臣羽道:“不是,看来你真是走错了,爷爷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不过他现在还在睡着,医生说他没那么快醒过来。”嫂索妙前夫,爱你不休

    曲耀阳单手挡着电梯门,点了点头,“严重吗”

    “爷爷把家里的佣人大部分都遣了,只留下桂姐一个人,桂姐忙不过来,爷爷在小花园里昏倒的时候后脑勺就磕在水池边的瓷砖上了。”

    曲耀阳皱了皱浓眉,裴淼心仔细去看他那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曲臣羽话里的意思,只是皱着眉,或许,也只是单纯地皱着眉

    曲臣羽说:“你现在要过去么”

    “不了,我身上的酒味有点重,爷爷睡,就睡着吧我明天过来,一样的。”

    一行三人一起搭电梯从六楼下来,曲耀阳刚有些摇晃地用车钥匙按了下自己的跑车,曲臣羽才赶忙上前去拉他,“你司机呢”

    他说:“谁”

    、第207章漏泄的烤rou精改版

    曲臣羽只好又重复一遍,“你司机呢这个样子你不能开车,就算不被交警抓也得出事故,要不你坐我们的车回好了,我正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这一下曲耀阳似乎没有拒绝,只是抬了抬有些沉重的眼皮后才道:“也好,反正我今天不想回家,就去你那吧”

    裴淼心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曲耀阳那家伙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瞧瞧他刚才到底说的什么他说他要上他们家去睡

    “臣羽”裴淼心刚出声轻唤,曲臣羽就转头冲她闭眼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大抵是想告诉她,反正曲耀阳也好些天没见过芽芽了,正好芽芽这几天也吵着要见她的“巴巴”,就让他在他们那住一晚,没有问题。

    司机开车载着他们回去,由于突然增加了一个人的缘故,裴淼心为了避嫌,只好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将整个后排位置都留给了曲家两个兄弟。

    房车缓缓经过附近的小吃街时,曲臣羽突然开口:“要不要给芽芽带点烤rou回去”

    裴淼心摇头,说:“我刚才挂过电话回家,小家伙晚上吃了很多你让人做给她的鳗鱼饭,这会估计还抱着呢,吃多了不好。”

    他似乎牟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什么,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这才打开车门问她:“正好晚上你也没吃什么,咱们就在这里吃点小吃再回去。”

    回头看曲耀阳的时候,曲臣羽只见后者已经紧闭着双眼,到底是累极倦极了,只是单手压在车把手上抵着脑袋,都已睡熟。

    曲臣羽不忍心吵醒大哥,径自打开车门,又取过司机递来的拐杖,这才招呼了裴淼心过来,两个人找了间烤rou摊子坐下,点了一大堆的烤rou和烤菜。

    曲臣羽侧头去看旁边摊子上的爆炒螺丝,正好听到帮他们烤rou的大叔瞥了一眼裴淼心道:“嘿,刚才我就跟你说烤三十串两个人根本不够吃吧像我们家的烤rou这在街上都是一绝,你们要再来玩点想买都买不着,你看,这会吃了还得回头是不是啊”

    裴淼心有一些生气,又害怕旁边的曲臣羽听出些端倪,狠一皱眉后才道:“盐又不贵,你多放点。”

    曲臣羽敛了下眉,到是什么都没有多问,又指了指旁边卖螺丝的摊子问她想不想吃。裴淼心白天陪小家伙在游乐场里可是被折腾得够呛,这会再让她拿牙签一颗一颗地去挑螺丝rou,简直比把她大卸八块还惨。

    曲臣羽似乎兴致高昂,他说:“那就买一盘吧,露天太热了,又多病菌,咱们带回家吃去。”

    两个人大包小包拎了许多烤rou和螺丝以后重新上车,等到车子重新停在他们的别墅跟前,她这才拎着手中的袋子,看司机下车帮忙把似乎睡得极沉的曲耀阳扶进二楼的客房去。

    裴淼心进屋脱鞋换鞋,这个时间点,又加上半天那么累,小家伙肯定已经乖乖去睡了。

    她将手里的食物袋子交给开门的佣人,让她把客厅的茶几收一收,用报纸垫好了再把东西往上放,她上楼看看女儿去。

    推开女儿全是粉红色的小房间,看到漂亮的公主床上,那个正蜷缩成一团抱着一只毛绒兔子玩偶睡得极香甜的女儿,裴淼心便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这才转身退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走廊上遇见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上楼的曲臣羽。

    她见他最近似乎工作总是很忙,一天总有那么多的工作,尤其是这阵子anda回伦敦去正式跟老公办离婚,这些天他身边没个助理,几乎都是她在帮忙打理他的行程。

    听到他在跟对方约明天见面的时间,她赶忙奔到他的跟前摇头,冲他比了口型道:“你明天的午餐已经有约。”

    他轻声又同电话那端说了些什么,才挂断电话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取消,明天我什么人都不约。”

    裴淼心赶忙跟在他的身旁解释,“可是那台湾来的郑总好难约,我们这边也是跟他敲了几次行程,好不容易才确定了明天。”

    曲臣羽推门走进卧室,先将自己手上的腕表摘下再摘袖扣,裴淼心见他一个人不好弄,只得快步到跟前,帮他把袖扣处的那对铂金袖扣取下来放在床头。

    曲臣羽却是挑了眉道:“那又怎样我明天谁都不想要约。”

    裴淼心刚要急得跳脚,却又突然想起现在还睡在医院里的爷爷,想想他可能不打算把这样的时间留给工作或是外人,他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爷爷。

    点了点头,她说:“那我帮你取消明天所有的预约。”

    他脱下了身上的衬衫,那从腰腹一直盘亘到他尾骨以下的疮疤却看得裴淼心一怔。

    她还记得他去瑞士滑雪时发生的事情,当时的目击者只是称,他当时从很高很高的山峰上直冲而下,若不是运气好正好砸在还算厚实的雪堆上面,他也许早就已经见阎王去了。

    裴淼心看着那些伤疤一言不发,曲臣羽大概也是意识到她正在盯着什么,于是一把抓过衣柜里的睡衣,说:“你饿了就先下楼吃东西,我等洗完澡再下楼,全身都是臭汗”

    她知道他爱干净,不仅是每天回家,就连早上出门以前他也一定要洗一个澡才会离开。

    她仰头看他的时候冲他笑笑,说:“我帮你洗吧”

    他皱眉笑看着她,“你把我当你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