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慢了一步与快了一步

    现如今的莫卧儿帝国风雨飘摇，东方是步步紧逼，数量不多，但是战斗力惊人的布立吞人的远征军，西部是掌控了局面，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纳迪尔沙——他似乎放弃了与威廉，俄罗斯——哥特帝国争夺琐罗亚斯德帝国的打算。似乎准备效法莫卧儿帝国的先辈们，在印地建立新的新月教帝国。

    同时，在南方，战斗力并不是太高，但是数量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马拉塔联邦正在崛起。大批大批的土邦土王加盟了他们。这些家伙似乎很快就可以组建一个新的，印地教的帝国了。

    这一切的信息，被兢兢业业的契卡特工们传递过来，放到了威廉的案头。在看到了这些情报之后，威廉稍稍有些感慨。同时稍稍有点失落。

    感慨的自然是维多利亚，这孩子在之前被威廉教育过之后非常上进，现在看起来能力与实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如果这家伙继续成长下去。并且在印地次大陆的战争中攫取养料的话，那么今后一定是威廉的大敌。

    失落的，自然是这一次的饕餮盛宴没办法参与了。

    啊啊啊，真是真是。原本这次远征的目的是想要获得印地的统治权，将那片大陆变成自己的殖民地来着。

    只是现在看起来，这完全行不通了。至少目前来说行不通。

    想要整理好琐罗亚斯德帝国与鄂图曼帝国的一摊子事儿，至少需要两年时间，甚至更久。而两年时间，已经足够维多利亚的远征军，在印地获取足够多的优势了。

    “也就是说，我只能暂时放弃印地殖民的计划了。真是可惜啊。”威廉这样嘟囔着。不过同时也觉得有点有趣——如果，当然，只是如果。如果布立吞人获取了整个印地的话，那么他们就将膨胀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强大，几乎难以遏制的强大帝国。在这之后，威廉毁灭他们。自然会获得更多地成就感。

    以及，觉得更加有趣。

    “啊哈哈……我也稍微增加了一点坏心眼呢。”威廉心里面这么想着，再然后，就是多多少少有一点伤春悲秋的感觉了。

    想想看，自己也快要到三十岁了啊。在这个十四岁的初中生是拯救世界的主力，小学生幼女组成的魔法少女部队是王牌战力的时代，三十岁的自己就算是当配角也很困难了。多半是那种当做反派，最终被艹翻的家伙。又或者是作为长者，给小学生们一些人生的经验，最终为了掩护那些家伙，功成身退，再加上为了增加一些悲剧元素而被剧情杀什么的。

    想想看还是很悲剧的。

    不过现在就完全没问题了。这个世界的主流是争霸啊。

    虽然偶尔也会有争霸流小说硬要塞幼女皇帝什么的，然后在男主的辅佐下获得胜利什么的了……虽然按照威廉想来，那种东西完全不符合逻辑。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如果在威廉穿越的最开始，要他辅佐一个非常可爱的傲娇幼女皇帝什么的话，他说不定也会很开心的。

    当然了，只是穿越的最开始——如果是现在的话就完全不同了。已经完成了帝国大业的可怕皇帝，可不会因为一个傲娇幼女非常可爱，就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得。就好像是现在这样。

    ——之所以说的这么多，正是因为威廉的面前的确有一只幼女——当然，还有幼女的母亲。

    曾经的蒂罗尔女公爵。同时也是东哥特帝国曾经的皇帝陛下的女儿。施瓦本家族的直系成员之一。端庄贤淑，相貌姣好，身材丰满的未亡人。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曾经与威廉的父亲有过婚约。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就在当年，就在她的父亲卡尔曼四世搅动风云，差一点就完成了整个帝国的统一，然后东抗布立吞，西抗赫里福德家族的时候。

    威廉与卡尔曼四世进行了一项交易。将自己的父亲给卖掉了。

    威廉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父亲很不开心，还闹了脾气。是他好说歹说，最后才将自己的父亲哄好，勉勉强强的答应了这场婚姻的。

    说起来稍稍的有点让人觉得好笑。通常来说，这样的角色是反过来的。是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然后让自己的儿子进行政治联姻的。

    但是在赫里福德家族这里，角色却完全颠倒过来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威廉原本的意图是想要保留施瓦本家族在帝国南部的存在，让这个家族继续吸引布立吞人的注意力，自己好闷声发大财的。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或者说布立吞王国铁了心想要做什么的话，就算是威廉也没有办法组织他们。

    威廉的计划最终失败了。布立吞人将原本属于施瓦本家族的大片领土进行了瓜分。最终形成了两个新的国家。北方的波西米亚，以及南方的奥地利。分别授予了他们的狐朋狗党。

    而施瓦本家族最终的命运则非常悲惨。

    尽管碍于贵族之间的准则，布立吞人不敢将这个著名的贵族世家屠杀个一干二净。

    但是，失去了所有领地的家族，也理所当然的会衰落下去。

    在卡尔曼四世死后，施瓦本家族再没有人能支撑大局，那些亲戚们落井下石，侵吞了不少属于施瓦本家族的土地与田产——这些被当地的实际掌控者，也就是布立吞人默许与纵容。甚至说多少有布立吞人的影子在内。

    而残存的施瓦本家族成员，也各奔东西。有的人守着乡下的一亩三分地苟延残喘，也有的家伙跑去了其他哥特国家的宫廷当廷臣。甚至还有一些家伙，颇有些厚颜无耻的想要投靠布立吞人。只是没能成功就是了。

    因为双方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再加上当年的主事者，也就是卡尔曼四世骨头都朽了。所以当年的婚约。也就是威廉的父亲与这位蒂罗尔女公爵——当然，现在只有头衔，土地是不要想了——

    这位女士之间的婚约，理所当然的不了了之了。

    威廉很快去忙碌其他的事情了。对于这位可怜的女士的遭遇，下场什么的，都没有太在意。而他的父亲则因为自己的原因，完全不想要提起这件事。

    威廉总觉得，这件事多半就这么赖过去了。嘛。嘛。为尊者讳什么的。或许以后的历史书籍里面会隐晦的提到一下下，然后说赫里福德家族的父子两个都是混蛋什么的。不过威廉本人对此并不在意。

    对于一位合格的统治者来说，说话不算完全是家常便饭。就算偶尔说话不算数也完全不是事儿。

    但是，完全没想到，这位女公爵——当然还有她看起来非常可爱的幼女女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了威廉的面前了呢。

    想想看，在听到了卫兵的禀报，说自称是蒂罗尔女公爵特蕾莎冯施瓦本觐见的时候。威廉就觉得，当时照镜子的话，一定会看到自己非常”古怪“的表情。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悔，说话不算话是一回事。但是亲眼和当事者见面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虽然已经修炼了足够厚的脸皮，但是在见到这位女士的时候，威廉还是觉得有点害羞。

    当然了，只是一点点而已。

    威廉微笑着看着这位女士，心里面盘算着，她究竟为什么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她身后又是什么人在支持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等等等等。同时温和的微笑着，向她询问。

    对方的表情悲戚——当然了，威廉觉得任何一个已经被生活逼到了这份上的女人都不会太高兴的——

    “我只是，想要来问一问。”她郑重其事的看着威廉，然后说：“有关小女子与……奥托亲王之间的婚约，是否还存在，并确切的算数呢？”

    这个问题让威廉觉得很，或者说非常尴尬。不过没等威廉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对方就再一次说了下去：

    “如果赫里福德家族因为……的原因，而拒绝与施瓦本家族联姻的话，那么能否请陛下发表一份声明呢？”

    “这个……”威廉稍微有点为难。姑且不论这家伙究竟为什么这么说，这个提议本身对于赫里福德家族就有巨大的恶意。

    不了了之什么的也就算了，就算是有人想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说赫里福德家族说话不算数什么的，威廉也尽可能的口胡。但如果公开发表声明悔婚的话，那么对于赫里福德家族的声望的打击就相当的大了。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对这种说话不算话的家伙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

    “所以说，您这个提议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啊。”威廉摇头苦笑着。他倒是看得出来，这位夫人虽然比一般的女性坚强。但却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逼迫赫里福德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的。

    如果将赫里福德家族激怒的话，那么对于她们没有一点好处。

    “是的，我也知道，但是……”对方听威廉这么说，看起来显得有些为难。

    威廉原本想要询问她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具体情况等等。但是稍微想一想，觉得现在问这种事情没什么意思。

    “那么暂且这样吧，夫人。”威廉说：“请先住下来。我会了解一下现如今的形势，然后给夫人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虽然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怎么相信威廉说的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她只好深深地行了一礼，对威廉说：“那么全都拜托你了，陛下。”再然后就乖巧顺从的随着仆人离开了。只留下威廉一个人，在那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