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酒醉
蓝舞是崔颖因为不放心洛雪所以才让着跟过来的，可是现在洛雪却让她就这么回去，蓝舞迟疑了一下，“殿主……” 洛雪拧眉看向她，“还不走。…，” 蓝舞没办法，只能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洛雪皱着眉头，看着随意散落在院中的十多个酒壶，嘴角轻抿。 在院中待了一会儿，然后喝了两杯冷茶之后，洛雪才慢慢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内的酒气比院中的酒气更加浓烈，洛雪向屋内看去，就见着已经在屋内的桌上烂醉如泥的那个人，而且他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不过虽然他的神智似乎都已经不清了，可是他的眼神却似乎非常清澈，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是醉了的人。 听到开门声，他也是抬起了头看向门的方向，看到洛雪之后，他忽然低笑两声说到：“你来了啊！” 洛雪狠狠地蹇起眉头，走过去直接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然后十分冷漠且恼怒地说到：“司空苍凌，你在干什么？” 听到洛雪的声音，司空苍凌也没有反抗，任由洛雪将他的酒壶拿走，不过嘴里还是在说着：“洛雪，陪我喝酒吧！” 洛雪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抬起司空苍凌的下巴，然后极为粗暴地将桌上的茶壶对着司空苍凌就直接灌了下去。要知道洛雪可是十分喜欢喝浓茶的，更别说现在已经是泡了半天的冷茶了，那苦味就和喝药差不了多少。 司空苍凌喝了一口就强行转开头，苦的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不过这时候他却也真正清醒了不少。 抬头看了一眼洛雪，然后恹恹地又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啊？”说完就软趴趴地搭在桌上了。 或许是清醒过后才发现不舒服，司空苍凌一手扶着重的厉害的头，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洛雪无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舍得真的放任司空苍凌这样胡闹下去，于是将他有些野蛮地扶起来，扔到一边儿的贵妇椅上躺着，然后出了门。 一会儿，洛雪端来了一碗解酒茶，亲自服侍司空苍凌喝下。 喝下解酒茶之后，司空苍凌有清醒了几分，他十分满意地撅着笑，看着洛雪进进出出地收拾着他喝酒留下的烂摊子。 忽然间觉得这个画面十分美好，虽然这样的酒醉场面并不是一个好的情景，但是司空苍凌还是觉得十分温馨。 这样被一个人呵护着的感觉，真是不耐。 等洛雪收拾好了之后，没好气的坐在司空苍凌旁边了，这人还在一脸笑容地盯着她看个没完没了。 洛雪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强忍着没有一巴掌甩到司空苍凌脸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遇上司空苍凌，她就觉得自己原本还算好的脾气总是能够轻易地就被点燃火气。 “说吧，怎么了？”洛雪坐到司空苍凌身边直接问到。 司空苍凌依旧直直地看着洛雪，就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等到洛雪都觉得不耐烦了想要走开洗洗睡了的时候，司空苍凌却开口了，“洛雪，谢谢你。” 洛雪被司空苍凌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你谢我干什么？” 司空苍凌勾着唇，一个好看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谢谢你愿意留下来，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洛雪叹了一口气，这人一看就是在说胡话，她不打算跟这人计较了，于是直接起身说到：“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困了，先去睡了。” 不过，刚转身就被司空苍凌一把拉到怀里，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趴到司空苍凌身上。 洛雪皱起眉头，刚想开口发火的时候，司空苍凌却是低下头直接封住了她的双唇，洛雪瞪大了眼瞪着司空苍凌，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自从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他总是想方设法地占她便宜。 虽然这些都是正常的，可是她实在是太亏了有没有。 一吻毕，洛雪现在没有力气再逃跑了，直接摊在司空苍凌身上，不过介于躺在司空苍凌身上还算舒服的情况下，洛雪决定不和他追究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贵妃椅上，等到洛雪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司空苍凌却又一次开口说话了。 “洛雪，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没用。”司空苍凌低沉地声音在洛雪耳边响起，洛雪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她微微皱起眉头，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司空苍凌需要的是一个倾述的对象。 司空苍凌其实也不需要洛雪回答什么，他自顾自地说着：“人们都说，苍王爷一生下来就是天降福泽，出身在帝王家庭就注定了一开始就比别人高贵，可是他们都不懂，司空苍凌一出生，就注定了他这一生都将不得安宁，永远沉浮在权势与争夺的漩涡之中。” 司空苍凌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就紧了紧搂着洛雪的臂膀。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父皇的女人不仅仅只有母妃一个，但是我依旧认为，父皇最爱的还是母妃。我一直都觉得很满足，因为我有一个疼爱我的父皇，有一个疼爱我的母妃，还有一个疼爱我的皇祖母，我觉得虽然有一些小小的遗憾，但是我也觉得够了。我对权势没有什么争斗之心，也不想要当那个什么九五至尊的皇上，我曾经对我的母妃说，等我长大了，我会带着她和父皇一起远离京城，我会养着他们二老，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安心安稳地幸福一辈子，那时候听了我这话，母妃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呢？她只是柔和地笑了，那时候我以为她对此也深深地期望着……” 司空苍凌说着，忽然沉默了下来，洛雪微微蹇眉，然后伸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司空苍凌的手上，然后握紧。 她希望，能够给他力量。 她也知道，现在司空苍凌完全就是在将自己隐藏多年的伤口给撕开，然后就这么直接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知道这样会很痛苦，但是她却任由他这样做了。 不是因为不心疼，而是希望他看似愈合的伤口背后，那些已经腐朽掉的部分，可以被他挖出来，然后等着在她的陪伴下，那些伤口能够长出新rou，最后真正地愈合。 感受到附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暖，司空苍凌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漾出一抹微笑，这种被人心疼的感觉，真的很好。 司空苍凌埋在洛雪的头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的洛雪就是救他命的空气，只有靠着洛雪，他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是鲜活的。 沉默了一会儿过后，司空苍凌继续开口说到：“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后宫里其实是多么残忍与黑暗，即使那个时候我还有父皇和母妃护着，可是这不妨碍我看到那些失了宠的嫔妃们被打入冷宫的凄惨情景。那时候，有一段时间每晚我都会做恶梦，梦里那些女人凄厉的喊叫声总是在我耳边不断地响起，每一次醒过来我都会深深地疑惑，这些女人都是父皇的女人，都能算得上是父皇的妻子，可是，当她们犯了错的时候，父皇却可以面不改色地将她们给毁了。每一次当他慈爱地看着我，鼓励我要好好学习，称赞我进步迅速的时候，我都会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母妃也会被他打入冷宫，然后如同那些被废的妃嫔一般，再也没有未来可言。因为在他夸赞我之前，我还看到过他夸赞我的一位同父异母的皇弟，而不久后，那位皇弟的母亲就被打入冷宫，而那位皇弟，在他的母妃被废之后不久，他就因为失足跌入池塘中淹死了。而那个曾经夸赞过他的父皇，却在他死后连见都没去见过他一面，甚至还在当日就与别的妃嫔把酒言欢，用着同样的语言夸赞着他别的孩子。” 洛雪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司空苍凌的话让洛雪对司空沃狄的印象跌入谷底，怪不得当初她娘拼了命都要逃出皇宫，即使最后遇到的是洛文龚，她娘都没有后悔过。 若是当年她娘真的留在宫里了，洛雪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恐怕自己重生过来的时间还得再提前一些。 “那个皇弟被人捞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张已经泛白的毫无生气的脸，差一点儿就当场吐了。可是那些宫女太监们似乎是已经司空见惯了，随便找了张凉席就将人抬走了，至于抬去那儿，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恍惚，不久前遇到那个皇弟的时候，他还用软濡的声音叫着我哥哥，没想到死的时候连一个来送他的人都没有，这到底是何其悲哀。”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对司空沃狄就已经产生了芥蒂，虽然别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只有我和司空沃狄知道，他已经不再是我心目中的父皇，而我也不再是他那个单纯地可笑的皇子了。我对他从那时候开始就恪守君臣之礼，我依旧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因为若是成为皇上的代价就是成为司空沃狄那样的人的话，那么我想我会觉得恶心。” “而我们之间所维系起来的表面关系，在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妃惨死之后终于画上了休止符。我知道其实我和母妃都不过是他用来牵制皇后的棋子罢了，不仅仅是我和母妃，其他的皇子嫔妃也是如此。他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父亲，身上拥有他的血脉，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所以我曾经自我厌弃。” “母妃死了之后，我和他之间的最后一层纸也被捅破，可是那时候我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暂避锋芒，我只是一心想要和他同归于尽。你知道我那些年突然消失是谁的杰作吗？” 司空苍凌突然问到。 洛雪一愣，一起竹韧是说过，司空苍凌住的地方起了大火，大家都觉得是皇后做的，现在司空苍凌旧事重提，那么很显然的，或许皇后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 “难道是皇上？”洛雪疑惑地****。 只是没想到的是，司空苍凌竟然点点头。 “没错，当初烧了我的宫殿的人就是司空沃狄派来的，原本我也以为是皇后，可是等我回来再做调查的时候，才发现了些许端倪。那个放火之人，明面上是皇后的人，可是其实却是司空沃狄派到皇后身边用来监视皇后的人罢了。” 洛雪彻底震惊了，这里面到底是有些什么弯弯绕绕的，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司空沃狄这个人，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心机深沉，就连我也一时间想不透他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其实现在的局势，虽然我和司空璈野的确是在暗中争斗，可是那也不代表司空璈野不是在时时刻刻想要让司空沃狄死无葬身之地。” 洛雪又疑惑了，“为什么？” 司空璈野为什么会想要司空沃狄的命，他是太子，只需要除去其他的皇子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杀了皇上，难道还嫌弃皇上在位时间太长了？ 头顶响起司空苍凌淡淡的声音，“因为皇后。” 洛雪更加不明白了，怎么又和皇后扯上关系了。 司空苍凌开口给洛雪解惑，他知道洛雪不喜欢琢磨这些东西，也没有花太多时间去调查这些东西。通过洛雪组织的组织来看，洛雪向往的是自由，而不是权势。 一想到这儿，司空苍凌就觉得自己真是没选错人，因为他自身向往的也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 “皇后并不喜欢司空沃狄，而且，当初皇后之所以嫁进宫全是因为利益二字。原本皇后是有婚约的，不过因为看重了皇后娘家的实力，所以司空沃狄强硬地取了当时都已经高高兴兴地准备待嫁的皇后，让皇后的梦想破灭。所以，其实这个世界上，最恨司空沃狄的还不是我，而是皇后。” 听到这儿，洛雪决定小小地八卦了一下，“我能问一下，和皇后有婚约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