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今儿可是就要去面见皇上了，想着想着，对面方鹤还未显示出慌乱的神色，这边方大夫人已然乱了阵脚，手掌开始出汗。 方鹤用了膳后便去与方老夫人请安，然后便整装出发。 离开后，待方大夫人坐立不安，一个上午过的都是浑浑噩噩的，连午膳也没吃下几口。 …… 文慧这边则是从方老夫人那头得到了帖子。 “过几日******家的嫡长女王菀之要过生辰，已是下了帖子，你们几个一起去罢。” 王菀之？ 闻言，文慧眸光闪了闪。 方嫣、方倩一一点头应是。 文慧则是出了永寿堂就有些魂不守舍。 她心里有点复杂，一路若有所思的回了芳方居，文慧垂首沉吟。 说实话，对于王菀之，文慧理性的倾向还是觉得不要冲动为妙，若是轻易的上去结交，最后别人不待见你，反咬你一口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文慧隐约理出了思绪，对于认同乡，虽然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不过，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罢。 “还请众人小姐用点心和茶水，不必拘束。”王菀之落落大方的站在院子中央说着话。 话音落下片刻功夫，便有成堆儿的小姐围了上去说话。 “方嫣，文慧——”那头忽而传来一阵叫声，便见姜雅一蹦一跳的往这边跑来，吴茜则跟在后头显得有些无奈。 “你啊，当真是一刻都闲不住的。”方嫣忽而开口笑道。 姜雅走至文慧一行人身侧，嘻嘻笑了起来。 “你这性子当真要改改，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怎么了得？”吴茜在后头慢慢悠悠又有些无奈的走了上来。 “没事。”姜雅却不以为意，扭头便与方嫣几人说说笑笑起来。 “你们今儿准备送些什么？”姜雅好奇问道。 方淑闻言道：“无非是玉饰首饰之类的。”估摸着应该是这些差不离，方老夫人准备的东西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也不会过分出了风头。 说着，几人也有些好奇起来，不禁纷纷扭过头叫了伺候的丫头上前将礼物拿了过来。 文慧手指轻轻用力。握着掌中小小却又精致的盒子打开来。 一根雕刻的极为精致的玉簪静静的躺在里头的丝绒布上。 不禁点了点头，文慧道：“的确是簪子。” 那边方嫣也将匣子打开来看，也是一根簪子。 只不过花纹与颜色和文慧的不同罢了。 “我这边是玉镯。”方淑道，说着。将匣子给了几人瞧看。 不出所料，都是中规中矩的礼物。 姜雅笑了笑，道：“大家当真都是心有灵犀，祖母也和我交代了，让我小心着点。我准备的也是……”正说着话，却忽而停下了。 …… 正听着的几人微微一滞，旋即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姜雅，不知为何忽然不说了。 文慧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只见不远处，伴随着欢声笑语，几个身着浅色云织裙衫的女子缓步走近了她们。 而打头身着白色云锦苏绣百褶裙的女子，面带浅浅的笑意，优雅柔和，此刻正侧脸和身旁的人说着话。 “赵小姐——”这头。冯茵已是面上带了两分笑意，缓缓站起了身子，与对方打起招呼来。 走在那群人前端的人不是赵静又是谁。 赵静闻声也快步走上前，笑道：“几位姐妹，许久不见了。” 方嫣、方淑纷纷笑着打起招呼。 文慧则侧脸看了看姜雅，果然，不出所料，姜雅的脸色在看到赵静之后瞬间就变了。 吴茜伸手拉了拉姜雅的衣袖，投去个眼神，小声道：“姜雅。” 呲呲 此刻。一众人简单打了招呼后，赵静眼神往人群中央看来，而后，笑道：“姜雅。许久不见了。”语气柔和。 姜雅对于赵静的言语脸色却不曾好转半分，只是勾着唇角冷笑了一下。 赵静却不以为意，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 文慧打量着二人，心里越发觉得她们之间或许有什么事情。 一时间，几人都不再说话，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 见此。冯茵却开口打断了二人之间明显不大对的气氛，跳开了话题，转到另一侧去了。 赵静勾着唇角，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和温婉，仿佛怎么也不会生气。 虽然姜雅一直不大配合，不过总归还是靠着其余几人转移话题勉强撑过了这段不怎么愉快的重逢。 “今儿还要多谢众人赏脸参加王府的宴会。”转眼，只瞧王菀之已是提裙上了院子中央，笑意盈盈道。 又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后，众人纷纷开始献礼了。 文慧与冯茵还有方嫣一齐去了院子中央，王菀之周围围了满满的一群女子，大都是来送礼的。 “王小姐，这是家父特意从西域带回来的玉饰，精致温润，最是养人，希望小姐能喜欢。” “王小姐，这是上好的羊脂玉镯，与您的肤色最为相配，带上去一定好看——” “王小姐，这是府里……” 一群人将王菀之围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瞬间就将王菀之的身影给淹没了。 文慧无奈的叹了口气。 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要说这王菀之就是受欢迎，她们几人站在外侧半晌，愣是没有丁点机会插进去。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浅色衣裙的小丫头走至她们一群人跟前，行了礼，垂首道：“还请几位小姐将礼物交给奴婢就好。” 闻言，几人纷纷知晓了这女子应当是王菀之的侍女了。 点点头，文慧将手中的锦盒交予了面前的女子。 其余几人也纷纷将东西递了过去。 那女子唤过了几个丫头，与她一起拿这些东西而后转过身，福了福身子：“主子叫奴婢谢谢几位小姐，奴婢这便退下。”说罢，便与几个丫鬟一同走开了。 冯茵笑道：“不愧是内阁大学士府邸，连丫鬟都这么能干。”说着。还摇了摇头。 闻言，文慧笑了笑，方嫣几人也勾了勾唇角，几人便一同离开了。 …… 众人在王府赏了赏风景。说着话便到了午间十分，王菀之便递话叫众人一起用午膳。 众人闻言遂纷纷又向正堂内移动。 文慧用完膳后觉得腹中有些难受，不禁用手指摸了摸，然后依稀觉得自己可能吃多了。 不得不说，能在别人家的宴会上把自己吃撑着也是一种本事。 总觉的腹中不大舒服。文慧便决定到府内的花园那边稍微走一走消消食。 遂动身，领着珍云便往堂外头走去。 “小姐，您不与去王小姐说话么？”珍云在后头有些不解。 就在方才用完膳的时候，王菀之身旁还有一群的莺莺燕燕的不停的围着说话。 文慧摇摇头，道：“不用了罢。”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攀上高枝儿的念头，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和方苒一样嫁个家世不复杂，官位也不算高的人，这样的话，后院宅斗的压力能小点儿。再者震慑于方府的地位，小妾什么的应该也不会乱抬。 不过现如今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主仆二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就走了半晌，日头到是比清晨的时候毒辣了几分。 文慧开始觉得身子上有些薄汗了。 片刻，走到了花园假山附近，二人走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文慧觉的自个现下不那么难受了，便回头对珍云道：“回去罢——” 珍云点点头，主仆二人便决定往回走。 “你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当真以为我会原谅你？” “你冷静点儿。听我说……”争论的话语里显得十分无奈。 “闭嘴，我不听，既然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原本我们姜府……” 一阵细碎的争吵声忽而传入文慧的耳朵里。 皱了皱眉头，文慧往后侧了侧脸。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争吵声月来越大。 “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我可以决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点都不知道？”另一女子此刻的言语也有些激动起来。 “都是借口。你现如今找我说话有何目的？是觉得姜府好欺负，利用完了就扔掉？” 闻言，那女子的语气忽而软了下来，“姜雅，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这般僵持下去到底没什么好处。” 姜雅？ 文慧闻声愣了愣神，正在争吵的人是姜雅？ 想着，文慧便不自觉的往身侧的假山旁靠近了一两分，头靠在后头，想听个究竟。 不得不说，女人八卦的本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哼，我没这个意思，你不如去找我哥哥说。”姜雅这边怒气冲冲的回答。 “姜雅，你知道我现如今嫁人了，怎么可以随意去姜府找他？” 闻言，姜雅冷笑两声，又道：“你不能去？赵静，你现如今倒是拿着规矩说话了，当初不知是谁整日没羞没臊的往姜府跑！” 顿时，文慧这边听的有些凌乱了。 吵架的两人竟然是赵静和姜雅！ 果然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儿。 文慧一边听，一边想着：头一次的时候在冯府冯茵的宴会上，姜雅原本与她们正说说笑笑，可一见着赵静面色就是变了。 再来便是公主府，姜雅看见赵静的身影脸色顷刻就沉了下来…… 总之，在文慧的记忆力，只要是有关赵静，姜雅的情绪都不是很好。 忽觉衣袖被扯了扯，文慧一心扑在这边的谈话，以为是珍云，便小声道：“珍云，别拉我——” “小雅，别这么说，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好姐妹。”赵静已然道，话里带着两分无奈和难过。 “罢了，我全当没有认识过你，如今我与哥哥不来招惹你，你安生过你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姜雅出口的话却带着决绝，坚定、不容反驳。 “小雅——”赵静语气里有两分惊慌，想要伸手拉住要离开的对方。 “小姐——”珍云忍不住又拉扯了文慧，有些焦急。 “珍云，别拉我……”正听到重要的地方，文慧不禁小心翼翼的道，说话音量生怕让前方的人听到。 “苏文慧。”身后忽而响起一声清澈的声音。 顷刻，正偷听的文慧就颤了颤身子。 珍云叹了口气，无奈的站在一侧。 心觉不妙，僵硬的侧过脑袋，文慧便清晰的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此刻，那人面上还带着两分玩味儿的笑容。 这头姜雅与赵静一走一追，早已离开了假山，往另一头去了。 尴尬的笑了笑，文慧瞧了两眼对方，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连忙回过头，站直了身子，仰着脑袋：“冯小姐——”僵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文慧眯着眼看着对面的女子。 冯茵闻言笑了笑，目光却往文慧身旁瞄了瞄，片刻，而后复又看向文慧。 这种情况，这种尴尬。文慧简直都要为自己叫衰了，怎么每次在她的身上都没有好事发生！ “苏小姐在看什么？”冯茵带着笑意走近文慧身侧，挑了挑眉，似是好奇问道。 “呵呵呵——’文慧干干的笑了两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看着这边的风景不错，有些入迷了。” 闻言，冯茵倒是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继续迈步靠近文慧。 待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缩进到只有一拳之隔的时候，冯茵垂着脑袋，便用眼眸细细的打量起对方。 文慧被对方看得直冒冷汗，手掌紧紧的攥着帕子，仅是片刻，便黏黏腻腻的出了不少汗。 忽而，冯茵唇角扬了扬，却是莫名其妙的露出一个笑容，响亮道：“看起来，苏小姐对与姜小姐的事情很感兴趣——”说着，眼神若有若无的往文慧脸上瞟了瞟。 文慧脸上的笑一僵，片刻，旋即又道：“冯小姐说笑了。”却是不肯承认了。 谁知冯茵却笑了笑，摇摇头，有意无意道：“姜小姐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你可要听？” 闻言，顷刻文慧却是诧异的瞪大了双眸，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满脸笑意的对方。 微风拂过，吹过假山旁的翠柳，“沙沙”作响，二人之间没有继续交流，此刻显得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