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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点点头,道:“嫣jiejie平日里没有相处的来的外府小姐么?” 闻言,方嫣面色顿了顿,旋即笑道:“有是有的,不过大家平日里不常见面便是了。·”说罢,方嫣似是好奇道:“慧姐儿问这个做什么?” 文慧咧唇一笑,显得有些疑惑不解,道:“前儿个王府宴会的时候,冯小姐与我说了点事情,我倒是不知如何是好。”说着,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 方嫣闻言,看向文慧的眸光闪了闪,片刻,垂下眼帘,不经意道:“冯小姐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困扰?”抬起眼,笑道:“不如与我说一说?” 文慧挑了挑眉,似是犹豫。 “若是有什么疑惑,你说出来,我给你出一出主意。”方嫣又笑道。 文慧忽而点了点头。 方嫣面色一松,方要侧耳倾听,却闻声:“罢了,我还是自个想一想罢,外祖母前儿个还与我说别总是依赖你们几个。”语气里满是惆怅。 方嫣衣袖下手掌猛然攥紧,片刻,又松开。 …… “不过是个小事儿罢了,你说来听听不碍事的。”方嫣又道。 文慧却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没事了,倒是连累了嫣jiejie的好心。那我便先回去了——”说罢,不待方嫣继续开口,便匆匆的行了一个礼,转身领着珍云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小姐。”伺候的小丫鬟颤颤的打量了眼面上依然笑意满满的方嫣,哆嗦道。 片刻。 “走罢——”方嫣一个转身,背对那丫鬟,脸色却骤然沉下,再无半点笑意。 …… 文慧一边走,一边心里偷笑。 “小姐,走慢点。”珍云在后头不禁道。 闻言,文慧放慢了脚步,心里有些窃喜。 方嫣不是千方百计想要知道她和冯茵说了什么吗?可以,那她便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个与冯茵之间的确有秘密……不过…… 她若是不说那秘密是什么。方嫣又能怎么样? 必定是百爪挠心的感觉…… 想着,文慧心情又好上两分,不禁勾唇笑了笑。 方嫣既然想算计她,那也要问问她愿不愿意。 …… 方才一回了房内。方嫣便将手中的帕子扯得皱皱巴巴。· “小姐……”伺候的丫鬟颤了颤身子,细细道。 方嫣面无表情,手指攥紧,抿着嘴唇,脸上不带丝毫笑意。 片刻忽而吐了口气。方嫣脸上又是笑意盈盈。 侧过脸,随手将那团皱巴巴的帕子一抛,方嫣淡淡道:“扔了罢。” 小丫鬟迅躬身拾起那帕子便匆匆退了出去。 苏文慧。 方嫣抬起眼,眸光投向屋内不知名的某处,闪着灼灼的光。 …… 方鹤的殿试终于落下帷幕,告一段落。 昭示皇榜,清清楚楚,方大夫人从下人那儿得了信儿顷刻便欣喜若狂。 金榜题名:方鹤,探花郎。 据那天殿试在场的考官传言,方鹤一番驳辩。引得圣上笑意连连。 方大夫人一时间多日的担惊受怕瞬时都成了难以言喻的喜悦,连方二夫人的冷言冷语都懒得理会。 方老夫人更不用提了,自打得了信儿后,脸上的笑就没断过,事后络绎不绝上门道喜的人也是多的数不胜数。 方大夫人一时间与方大爷提起此事,还有些遗憾:“若是昇哥儿得了个状元岂不更好。” 此话引得方大爷一番训斥:“你懂什么!其实……”本来想要接下去说些什么,不过顿了顿,看了眼方大夫人疑惑的面色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道:“总之。昇哥儿此次做的不错。” 闻言,方大夫人倒是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自顾自的一边欢喜去了。 文慧这边日子还是依旧,平日除去进学外便是与方老夫人请安。不过,请安时,明显能感受到来自某处异样的眼光。 文慧佯作不知晓,与一旁的方淑说笑,在永寿堂告安时也与众人一同离去。 文慧知晓,那日自己主动招惹了方嫣。不知对方到底会生气到何种地步。方嫣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得知了方鹤的金榜题名,文慧特意去大房请了安,道了喜,“恭贺大哥哥旗开得胜。” 一番话倒是说的方大夫人对文慧的负面看法尽消。 虽然成绩已出,不过方鹤依然呆在宫中不曾出来,圣上留了前三甲一同庆贺。 方大夫人这边是****盼夜夜盼,一边心焦的同时,一边却又高兴。 还是方老夫人镇得住场面,风风雨雨的见得多了,见方大夫人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悠悠道:“你倒是别急了,昇哥儿在宫中这几日极为重要,新人金榜题名,宫中之人非富即贵,借此搭上几位大人熟络也是好的。·” 方大夫人一听,顿时觉的有理,便安慰自个静下心来。 方二夫人心里快要气炸了,她挣扎了这么些日子,结果倒好,方鹤一个金榜题名让方老夫人对大房的不满尽消了,连方二爷也是乐乐呵呵的。 “嫣姐儿的婚事你可与母亲提了?”方二夫人看见方二爷无所事事的模样就来气。 “过两日再说。”方二爷挥了挥手,道。 方二夫人“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怒骂:“爷怎么就是不上心,琚哥儿、嫣姐儿、我们娘仨莫不是在爷看来不值一提?”怒气冲冲的便指责起方二爷。 顿时,方二爷正好的心情犹如浇上一盆冷水,脸色顷刻也变了,沉沉道:“你安生些罢!”一句话撂下,头也不回的就出了二房。 方二夫人顿时气的就砸了好些东西。 又从丫鬟那得知方二爷夜里去了几个月前新进门的姨娘处,更是逮着丫鬟婆子一通好骂。 没过几日,方鹤从宫中出来,受礼的礼官也随之而来,敲锣打鼓的宣告了方府的少爷拨的三甲的好事。 登时,方鹤在京中名号响亮起来,成为了不亚于状元榜眼。贵妇们眼中的红人。 方大夫人一时间接到了络绎不绝的请帖,脸上都乐开了花,更是有官家贵妇逮着机会要与方府说亲。 “哥儿不可骄奢,如今你的官途方才开始。年纪尚轻。”方大爷在家中隆重的办了酒宴庆贺。 方鹤一改以往的淡然,脸上此刻也带了些少年得志的意气风,起身道:“儿子晓得!” 方老夫人看的连连道“好”。 方倩是方鹤的同胞姊妹,一母所出,自然面上也带了三分得意。如同高傲的孔雀,本就瞧不上眼任何人的她此刻更是洋洋得意起来。 大房的几个孩子,除去方大夫人所出的方倩,方炀之外,庶出的男男女女们脸上都带着得体的笑意,只是说话做事却都更加小心规矩起来。 方烨面上带笑,手指却暗自攥紧,看着方鹤旗开得胜,少年得志,心底无法自抑的艳羡起来。一时间想起夫子的话,不禁又有些忧心。 三房中规中矩,对于方鹤的成绩自然道喜不停。 方三夫人领着方淑去大房自然少不了一段恭维的话。 方纪作为三房的长子,初入官场已有几个年头了,也不禁心生佩服,他几年前参与科举不过恰好进了殿试,三甲那是不曾沾边的。 方鹤一时间,当真是在方府和京城风头无二。不仅为方大夫人涨了脸,一震方大夫人在方府后院的威风,也留得方大爷对于方大夫人越的重视起来。 一个月后。方鹤的宣旨下来了。 “授探花郎为翰林院编修……”宣旨的公公扯着细细的嗓音道。 方老夫人领着方府一众人纷纷跪地接旨。 待受礼的人离开后,方大夫人拿着那卷圣旨却显得不那么高兴了。 原本方大爷与她所说的便是方鹤此次名次应当是翰林院的编修,果然不出所料,这么一来。倒是让期待更高的她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过除去别有心机的人,方府众人还是沉浸在欢乐之中的。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入了六月,方二夫人一边忙着四处为方嫣相看亲事,一边不忘叮嘱小儿子方琚的进学,可见方鹤一事对于她带来的冲击之大。 方大夫人则是开始忙于为方鹤相看亲事了。 方鹤如今也快十六了。年纪在京中的少爷中也算不得小了,是时候娶妻了。 当初在方鹤科考前,方大夫人婉拒所有上门求亲的人便是为了此时,如今,方鹤高中,前途无量,自然相看的亲事更好一些,对于他日后的官途也能添得几分助力。 不少贵妇,甚至是公侯之家都对方大夫人抛出了橄榄枝,不过方大夫人不着急,她要好生的为儿子挑选一番。 随着时间流逝而到来的,还有方老夫人的大寿。 今年不同于往年,方府在京中的地位一再水涨船高,随着方鹤的高中,众人对于方府结交的意向是越的看中起来,甚至有人揣测圣上对于方鹤的看中是为了提拔方家。 方老夫人等了多年,便是为着今儿,自然喜不胜收,该下帖子下帖子,一个也不曾少了,忘了。 …… 方老夫人大寿,应邀的世家纷纷按时到来。 文慧这次算是作为主家,倒是省去了来回跑的麻烦。 不出所料,冯茵果然来了,不过,文慧知晓,就算那日方大夫人不知晓自个与冯茵的对话,她还是不会忘记了与冯府下帖子的。 王菀之、姚琦、吴茜、姜雅、6芳华……等等,方大夫人没有忘记任何一个。 还有…… 文慧许久不见的方苒也如期而至。 二人许久不见,猛然一见倒是有说不完的话了,方苒拉着文慧的手,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又长高了。” 文慧笑了笑,又道:“苒jiejie嫁人后气色越的好了。”打趣的看了看她。 方苒嗔怪的看了看文慧,又道:“你如今儿怎么样?” 文慧佯作不知:“什么?” 方苒拍了拍文慧的手,皱眉:“方府。” 闻言,文慧却不好再装聋作哑,想了想,倒是如实说了:“大都还好,不过,倒是有一事……” 方苒闻言眉头皱了皱。 “上次在王菀之的宴会上……”文慧简单的将事情交代了一下,末了,道:“左不过……我估摸着和大舅母告状的是二舅母……” “你是说……方嫣?”方苒不愧也是个脑子通透的,文慧这么简单的一说,便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闻言,文慧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一时间,方苒也沉默了。 多年生活在一起,她怎么会不知晓方嫣的性子,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人儿,一旦专注起来,那是十分不好对付的。 见着方苒一脸忧愁的模样,文慧倒是先笑了:“苒jiejie就别为我cao心了,毕竟是我自个的事情,你难得回来一趟,倒不如抽空去瞧一瞧林姨娘。” 方苒闻言,叹了口气,而后点点头:“总之,你多小心便是。”话里的意思倒是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文慧笑了笑,点点头。 这边方苒才离开,这边冯茵便走上前来。 文慧一个侧身便看到冯茵面上带着两分笑意看着她。 “冯小姐。”文慧躬身行礼。 冯茵点点头,文慧便上前领着冯茵在这方府内转了起来。 “后边有人跟着我们俩呢。”走了没多大会儿,冯茵忽而侧过脸,面上带了两分玩味看着文慧。 愣了愣,文慧面色一滞,不禁想回头看。 冯茵却目视前方,面色毫无改变,道:“我们走我们的便是……”说罢,忽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身后不远,而后挑了挑眉,道:“倒是不知晓,你在方府境遇……” 文慧有些尴尬,不禁勉强笑了笑。 “不过……”冯茵忽而话锋一拐,又道:“我估么着应该是方府里的哪位小姐罢……”说着,冯茵斜眼看了看文慧的神色。 果然见对方面色一滞。 勾唇笑了笑,冯茵摇摇头:“既然如此,那便不用管她。” 文慧闻言疑惑的侧过脸,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她愿意跟着你,那便让她跟着,左右你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你还怕出事么?”冯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