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杂物房

    小二马上解释道：“吴公子给了小人半两碎银，让小人还把弄乱弄脏的杂物房整理好，这至少花了小人半盏茶的功夫，小人忙完刚回到房间里，还没睡下，外面便吵闹起来。

    张公子你与李商人吵起来的时候，因为就在小人门前，所以当时小人便听见了，但由于偷了吕公子手链，心虚所以不敢出去。直到您说吕公子被人谋害了，小人才被骇了一大跳！刚才吕公子还好端端的，怎么没多久他就死了？”

    张小天望向吴毅，吴毅尴尬地点点头：“弄得挺乱的……”

    弄乱弄脏……你们两人颠龙倒凤是有多疯狂？该不会把整间房都滚过了吧？哇，想想就好刺激啊……

    陈泽想像力显然也挺丰富的，顿时脸如黑炭，嘴巴都气歪了，再也忍不住，上前朝吴毅撕打过去：“老子杀了你！”

    秦少明赶紧拦住，宽慰道：“陈兄稍安，凡事还是以大局为重。”

    放屁，被戴绿帽这事比天都大！陈泽还是气不过，拼了老鼻子力气，在吴毅脸上划了几道小口子。

    吴毅没敢还手，只是远远的避着。

    张小天问道：“小二，你可记得，芸娘和吴毅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可能身上带着那大铁锤？”

    小二想了想，摇头：“不可能。”

    毕竟七八斤重的东西，有一根木柄连着，不可能轻易藏匿在身上不被发觉。

    “那你在收拾杂物房的时候，那大铁锤还在不在？”

    “这个，小人没太在意。”

    张小天整理了一下全部线索。

    小二这次的不在场证明依旧没有说服力，他本就干这些脏活累活的，若是手脚利索些，也许不需要半盏茶时间便收拾好了，多出的时间完全可以足够再次上楼去并杀害吕宪。

    一盏茶大约十五分钟，那小二说他大概在杂物房呆了半盏茶，也就是七八分钟。

    但也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吴毅和芸娘是有作案时间的，他俩完事之后也有七八分钟的时间，而且芸娘是先行离开，所以两人后面的不在场证明也是不成立的。

    两人其中任何一人去杀了吕宪，时间上都是充足的。

    如果小二没撒谎，他一直在杂物房整理收拾，而无其他人出现过，那说明了这个大铁锤在此之前便已经不在杂物房，或许凶手早已将其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按照人的心理趋性以及思维习惯，那很可能凶手是将铁锤事先藏匿在吕宪房间，待夜深人静之后，再偷溜溜进吕宪房间里去。

    但问题来了，为什么凶手要费尽千辛万苦，非要将铁锤作为杀人凶器呢？这有点蹊跷，感觉有点多此一举。除非它有特别的含义、其他用途，或者是凶手的变态心理。

    那谁之前有机会将铁锤藏好呢？

    除了秦少明、小二和掌柜三人，其他人之前并不知晓杂物间有这样的铁锤。

    秦少明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一整晚都跟自己喝酒，连门都没出过，而且还是他和自己一起去找的吕宪，还是他看见凶手的背影哩。

    这么说来，难不成凶手还是在掌柜的和小二之中？

    嗯，不对。事先不知晓，不代表不会恰巧看见而临时起意。

    吴毅也是有着嫌疑的，他跟芸娘在老教谕家中的时候就有jian情，yin心不改，来到驿馆之后，不知何时两人又勾搭成jian，便偷偷去找偷情地点，于是发现杂物房中的大铁锤也说不定啊。

    要按这种思路来看的话，没准儿李商人上茅房的时候恰好去那避雨，心生歹意也是有可能的啊！

    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太大，但总归是有的。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小二在撒谎，他这番说辞还是在给自己开脱。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张小天还是无法排除掉任何人的嫌疑，似乎每个人都有动机和作案时间，而且在案发当时，他们竟没有一个能给其他人作证的！这点尤其让人崩溃。

    细细一琢磨，却根本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以上种种都是自己的推断，根本无法指证任何一人。

    迄今为止，也唯有小二的嫌疑是最大的。

    张小天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总感觉哪里漏了线索，而且是很重要的线索，但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人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究竟是哪里遗漏了什么呢？

    “带我去杂物房看看。”没准儿能在那找到些什么线索。

    给小二松了绑，但其他人仍是对他很警惕，小二揉着手腕，苦哈哈地在前面带路，其他人也跟在后面。

    张小天注意每个人的神情小动作，但却还是毫无发现，只有被陈泽抽了两个巴掌的芸娘还在抽泣着，脸上流露着偷汉子败露之后的局促不安和难堪。

    门是半开着的，推开门一股潮霉的气息扑鼻而来，同时伴随着一种靡靡的怪味。

    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杂七杂八的，有破旧的桌椅门窗，有弃用的牌匾，一些旧锅破铜烂铁，角落里铺着一层竹枝竹叶，这想必就是掌柜准备拿来作扫帚的了。

    竹叶上面有人翻滚躺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吴毅跟芸娘两人欢好的地方了，才会让芸娘衣衫上不小心占了一小截竹枝，而且看得出来，房间内其中很多东西都有重新收拾过的痕迹。

    比如，有些东西放久了，上面积了不少灰尘，当移开之后，原来的地板上会出现一个清晰的痕迹，而一些桌椅上面明显有抓取抹拭过的印迹。

    照小二和吴毅的说辞，这些就是两人偷欢的时候动作太大，把所有东西都弄得乱七八糟，之后是由小二整理收拾好的。

    其他人无可自抑地开始脑补当时的场景，两人情动之后，或许是先倚在墙上，后来躺到竹叶中，后面又转移到桌子上、椅子上，因为外面雨声雷声大作，他们的警惕也渐渐散去了，动作越来越大，叫声也越来越豪放，意乱情迷之后，更是不理会被他们踢翻踢倒的种种东西了。

    光是想像就让人欲罢不能了，要是像小二那样躲门口偷看，那岂不是……

    张小天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默念“静心咒”，怪不得今天脑子不太灵光，一定是因为这些旖旎的事情扰了自己的心绪。

    连掌柜的思绪都似乎飘远了。

    陈泽在一旁呼哧呼哧喘气，两眼瞪得滚圆，就要喷出火来。

    芸娘羞郝怯怕得抬不起头来，两手绞着，可以看到，她修长雪白的脖子都红得像火烧般。她一想起自己跟吴毅那啥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不由得浑身发烫，两腿发软。

    吴毅则是尴尬地望着门外。

    “小二，那铁锤原先是在哪个地方的？”张小天问道。

    “喏，就是这儿。”小二指着一个角落。

    那里当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