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洞房
芊陌和巧薇上前帮司马玉楼将紫金冠和佩绶绀带除下来，他微笑道：“我自己来吧。” 二人轻声应了，又将两侧的宫灯落下熄灭，也都退了下去。 司马玉楼仍穿着朱红色的绛纱袍，向已坐回榻上的锦依走去。 宫灯熄灭后，房中暗了下来，只有拔步床边的两支红烛燃烧得热烈，散发着喜悦的红光。 司马玉楼像是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走向那个身处光明正中，最耀眼夺目的绝美女子。 跳跃的喜烛光影映在她的脸上，有种动人心魄的妩媚，嫩白的柔夷交握放在膝上，因为紧张，手指有些僵硬地纠缠在一处。她垂着头，长发全都绾在头顶，露出一截白皙到晃眼的粉颈。 司马玉楼闭了闭眼，之前掀起她的盖头时，心中涌上的那股狂喜，如今似乎猛然间炸开来一样，弥漫全身，沁入肺腑。 他走上前去，将她缠绕着的手指轻轻分开，牵住她的手拉她站起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锦依昂首望向他，紫眸如缱绻春水般流转。司马玉楼深深望着她的迷离眼波，自己的影子倒映其中，他有一瞬的迟疑，这情景如同在梦中一般……下一瞬，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双唇吻上了她的眼眸。 锦依紧紧闭上双眼，置身他厚实的怀抱中，熟悉的越邻香气息将她笼罩。双手抵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感受到他坚实有力的肌rou，她微微后仰，茫然慌乱不知所措。 感受到她密长如同扇子一般的睫毛不住忽闪，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蝴蝶，轻轻颤动双翅。 他将唇稍稍移开，垂眸注视着她。 锦依抿了抿唇，正想睁眼，司马玉楼的视线已经被那处的殷红润泽吸引，没有半丝犹豫，将自己的深深覆了上去。 芬芳馥郁的气息萦绕在他唇齿喉间，甘甜的滋味令他流连忘返，心神激荡间，想将她整个人都吞下肚去。 锦依身子向后仰去，双手无力地抓住他的衣襟，浓烈的男子气息袭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一声轻哼溢出唇边…… 司马玉楼蓦地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来到榻前，瞳眸黑沉深邃，如同幽幽深潭。 大红纱帐轻掩，那件绛纱袍被从内抛了出来，一件……，又一件…… 帐中人十指紧紧交缠，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喜烛欣喜雀跃…… 云息雨歇，司马玉楼凝视良久，扯过一张薄衾，帐角的红纱灯映照着她如玉的肌肤，泛着淡淡红晕。 将她拥过来，结实地揽进怀里，锦依艰涩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头沉沉地枕在他结实的臂上。 过了好半晌，司马玉楼在她耳畔喃喃低语，“你为何这么香？”嗓音暗哑低沉。 锦依想笑，却实在没力气，只牵了牵唇角，话还未说出口，已再次被他火热的唇堵住…… 又是一阵难离的缱绻，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她，虽然她习过几年武，身子柔韧有力……他瞳眸如深渊一般幽邃。 稍向外挪了挪，离她远一些……，她颊上嫣红未退，额角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湛紫的眸子带着一丝迷离。 司马玉楼伸出手去，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道：“彩衣……，我的彩衣……” 她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已有多少年未有人这样深情地唤自己了，前一刻的欢愉夹杂着这一瞬的甜蜜，她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强有力的跳动，一滴喜悦的泪水轻轻滑落，滴落在大红素面绸枕上，迅速消失不见。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轻柔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痕，沉沉地说道：“此生此世，我必不负你！” 誓言如此郑重，似像对她承诺，又似对自己。 锦依依偎在他身边，心中柔情无限，淹没在汪洋姿肆般的幸福和喜悦之中。 过了好半晌，她轻轻推他，声音微若蚊呐：“我，……我想去洗一洗。” 贪恋着怀中的软腻，他懒懒得不想动。 她再推他一下，司马玉楼只得坐起身来，从床边的屉桌里抽了件素白缎袍套上，看见帐外散落一地的衣物，星眸中笑意灿烂。 回头看她，身上裹着的薄衾将她纤细诱人的身段展露无遗，满头青丝散落大红锦缎之间，紫眸虽只微睁一线，但那溢出的炫紫光芒，……令人神魂颠倒的妖异媚惑。 他忍耐下想回到榻上的冲动，走出去开门。 芊陌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动静忙上前来，司马玉楼吩咐了她一声：“备热水”，又退回屋中。 锦依有些手足无措，将薄衾裹紧些，按之前柳嬷嬷悄悄教导她的，今夜应是沐浴更衣，登榻……，如今倒过来了，可怎么办？ 惯常冷静从容的她破天荒地有些慌乱，轻轻咬了咬下唇，对司马玉楼道：“你让芊陌进来，……你先去洗吧。” “有我就行了？叫她干嘛。”司马玉楼的笑容有些邪气。 锦依说不出话来，懊悔刚才没向芊陌问清楚这处的情况，从前在扶堇轩的时候，净房就设在东耳房，从内室侧门穿过去。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打量屋内的时候，似乎西角上有个门…… 司马玉楼从屉桌里面又拿了件白袍出来，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样，笑吟吟地看她：“我替你穿？” 虽然已与他有了这洞房花烛之夜，可锦依还是有种被他调戏了的感觉，将薄衾掩在胸前坐起身来，探手扯过他手上的袍子，披在身上。 光滑的缎面柔顺贴服，覆在光洁的肌肤上，带来阵阵凉意。 锦依红着脸下床，身上酸痛传来，脚下一软……司马玉楼伸手将她扶住，她来不及反应之际，只觉身子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向西角侧门走去。 锦依大窘，拿手用力捶他，“别动，小心掉下去了。……你现在这点力气，打我就跟挠痒痒似的。”司马玉楼轻声笑道。 侧门里是一间宽大的浴房，通体以汉白玉砌就，正中一汪碧池腾着淡淡白烟，水波流影潺潺，将四壁的烛火晃得忽明忽暗。 池边四角立着玉柱，银红鲛纱帐挽在赤金帐勾之上，角落边立着一架玉制屏风，后面放了一个花梨木浴桶。 进门的对面还有一扇门，芊陌刚才进来备好热水、洗漱之物后，便从那处离开，回到寝房收拾东西，见了散落在地的衣物，红着脸抿唇偷笑。 她将室内归饬好，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