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是赵申南
高佩云有事先走了，临走前她跟赵申南说：“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琳琳，而是你。你无法变成另一个人，无论你表现的多强势，也无法掩饰你内心的恐慌，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如此情绪化的。赵天祥让你旁观，是个正确的决定。” 赵申南听了，回了一句，“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高佩云看了他一眼，“但我不会自找麻烦。”说完便走了。 赵申南看着她离开，沉默了许久，桌上的茶捧起时早就凉了。放下茶，给赵天祥打了一个电话，大致说了高佩云的事情。 电话那端听完后，问了句，“既然高佩云已经倾向于你，那你开心吗？” 赵申南思索了下，说：“不开心。” “为什么？”赵天祥似乎并不意外。 “我不知道。”赵申南深呼吸了下，觉得胸腔有点空空的感觉。 “喔！”赵天祥轻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很得意，怎么说她也被你划到敌对的一方，那四年，你可是天天盯着他们的照片过日子。” 赵申南想起那些年的日子，苦笑了下，“我只是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回不去了。”赵申南觉得万分悲哀，如果说跟谢丹平的见面他的准备并不足以让他有底气，那碰见区博文便是他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那四年的成果，只是再见高佩云，虽然表现强势，却依旧是输了。因为他发现，高佩云还是高佩云，赵申南却不是赵申南了。 赵天祥不语，停了许久才说：“没关系，现在也没有很糟，手术没有伤害到你的身体，他们也没有发现你，还有很多选择。” “但是我回不去了，回不到八年前了。”赵申南依旧悲哀地重复着。 赵天祥思索了下，小心地安慰他，“没有人能回去，你也不例外。” “可他们都没变，我却变成这个样子，竟然还为了她的女儿……”赵申南嘶吼着，却在说起区琳时一下顿住了。 电话那端，赵天祥叹了口气，“这是你的选择，没有后悔的余地，从你选择恨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到底还是崩溃了，自从知道区琳是高佩云的女儿后，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赵申南瘫坐在位子上，一下笑了，“你不是早就料到了，把你手底下的一切都交给我，看着我拉帮结派沾沾自喜的时候，你就想这么说了吧。” “我让你用我的关系网做事，是因为你没有做错，至于是不是对的，得问你自己。”赵天祥没有趁机说教，也没有说风凉话。 赵申南仰视着天花板，“我哪敢做错事，我如果出一点错，你还不得天天管着我。” “既然没有错，就别想太多。”赵天祥听电话里他的声音平静了些，才安慰道：“回不去就重新开始，反正过去也不见得有多好。” “重新开始！”赵申南茫然地看着，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年前，还是现在？” “三年前的事还是忘了吧。”赵天祥担心他还忘不了那个女的。 赵申南沉默了，看到推门而入的区琳，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现在开始有点太迟了，我是赵申南，独立社社长，F大的风云人物，S市的人际圈有我一席之地。我爱过一个女生，有过很多女朋友，现在……我很满足。”赵申南看到区琳小脑袋先探了进来，乌黑的眼珠像初见时那样有神，如今却多了他的身影，也就知足了。 赵天祥听着他突来的转变，有些惊讶，却在听到电话那头区琳叫赵申南的声音，顿时了然于胸，“那很好，恭喜你。”恭喜你的生命中有了新的牵挂。 赵申南挂了电话，看着跟在后面挤进来的李亚男和程柏，竟然都来了，都一下在这时候闯到他的眼里了。 过去走远了，现在也还不错！ “我妈没有骂你吧？”区琳小心看着他，总觉得他这笑有点不正常。 “没有。”赵申南笑着说：“你妈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别带你去河边玩。” “区琳又不喜欢玩水，没事去什么河边。”李亚男不懂。 赵申南笑了，“所以我让她不用担心，因为我也没有玩水的爱好。” 李亚男还是云里雾里的，程柏却丢来一句，“装神秘！” 下了决定的赵申南，终于真正开始了他的享乐时光，区琳做向导，李亚男是美食顾问，两人一起带他们玩遍了北京。拍照留念，互相打闹，偶乐还给李学峰发些东西逗逗他，或者跑去区琳家轮流和区奶奶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朝气，仿佛他从没有过任何不快。 期间白向晴和谢丹平都有来电话，提出各种邀请，他都婉拒了。 快要开学时，四人去商场想买些礼物，程柏看到李亚男玩摇臂娃娃时，又跟她杠上了。看着李亚男夹了三个公仔，程柏一怒之下，换了两百块硬币。 李亚男当时就无语了，“你有病啊，拿这么多硬币不嫌重！” “哼！不要你管。”程柏用西装包着硬币，跟怀里揣个地雷一样。 区琳翻个白眼，“有钱也不用这样玩。” 赵申南却耸耸肩，“算了，反正没花我们的钱。” 三人坐在休息区，悠闲地看程柏全身心投入摇手柄。 过了一会儿，李亚男看不下去了，冲上去大喊，“白痴，你是猪啊！往左……往左……” “我在练习呢！你别叫。”程柏接连失利，也有些急了。 周边的人都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连保安都忍不住过来让他们小声点，不要影响其他顾客。 区琳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看了赵申南一眼，“你怎么也不管管？” “你不也坐着么？”赵申南悠哉地吃着冰淇淋。 区琳笑说：“我觉着他们这样挺好的。” “我也觉着挺好的。”赵申南没有任何表示。 区琳不罢休，“但是亚男是你女朋友，别告诉我你眼瞎，看不出来。” 赵申南停下对冰淇淋的进攻，“我当然看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呵呵！最关心李亚男的人是你，你都没出声，我干嘛管那么多。”赵申南完全不在意。 区琳见他没表示，决定再探，“女孩子有人喜欢是好事，只是怕你介意，大家闹得不愉快。” 赵申南瞪着她，这个臭丫头，就怕他生事，也不关心关心他，随即阴阳怪气地说：“我介意有什么用，这备胎都已经成型了，难不成让我把他踢回去。” 区琳立马陪上笑脸，“说什么呢？当初还是你拉着我帮程柏的，这都上了一条船，再踢回去也不太好啊。” 赵申南白她一眼，继续吃冰淇淋，“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觉得你真是有肚量，佩服佩服！”既然知道赵申南并没有很计较，区琳自然也就适可而止，毕竟赵申南对她也不错，问人家对女友备胎的看法，的确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