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白校长一锤定音

    下课铃声响了，意未尤尽的魏德文不明就里地又看了看扎堆在教室门口的教师们，只好适可而止地向同学们宣布下课。

    这时，还没等魏老师上前问个究竟，校长白云飞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带领一帮教师，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教室。可能是在戴老师的介绍下他们早已知道了谁是彭禹，所以，白云飞一进教室，就把目光准确地投向彭禹。白校长虽然年纪才五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却有70多了，满脸的褶子，面容苍老的不像话；此时此刻，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得就像一朵菊花。

    马腾龙也混杂在教师里面，作为学校里比较闲散的老师，他上午没有课；他和其他老师一样，也在第一时间见识了彭禹的音乐作品。此时此刻，他习惯性地倒背着手，眼神阴沉地看着彭禹，表情阴晴不定，精彩纷呈。

    “你就是彭禹吧？好，好啊”白云飞对其他学生们不闻不问，而是向彭禹挥着手，亲切地笑道：“来，来，来；你下一节课不用上了，和我们去办公室一趟。”

    校长老师们的突然光临，让整个五年级二班噤若寒蝉；在同学们目瞪口呆和窃窃私语中，眼睁睁地看着彭禹和一群校长老师们乱哄哄地走出了教室。

    白校长带领大家并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奔校音乐室。

    校音乐室和体育器材室以及库房同处于一栋房子里，它的位置在东头。其实，虽然是音乐室，但里面却没有多少音乐器材，除了一架较新的脚踏风琴外，剩下的就是一些老旧的漆皮都已经掉光的管弦敲打乐器和几把破旧的二胡了。

    彭禹跟随老师们走进音乐室后，刚上完课的父亲彭国庆也听到风声，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由于彭禹的口风很紧，彭国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脸上挂着焦虑和疑惑。

    一阵寒暄后，白校长干脆利落地命令李小欢老师cao作风琴，让彭禹当着大家的面，再把演唱一遍。

    昨天显然没有休息好的李老师虽然眼睛上显出了黑圈，但还是抖擞精神，开始一丝不苟地弹奏风琴；熟悉的音乐过门一过，彭禹就大大方方地站在老师们面前，尽量控制住激动的情绪，用稚嫩甜美的童音，演唱起了自己的处女作品。

    在上一个时空位面，彭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已耳熟能详，对音乐的精髓也了解的通通透透；所以，他的歌声，简直就是一场完美的演绎。

    一曲唱罢，激起校长老师们由衷的热烈掌声，就连马腾龙，也没有了原来高傲的架子，在喝彩中把手拍得山响；毕竟，这事儿有关学校集体的声誉，就算他，也是必须去维护的。至于彭禹的父亲彭国庆，更是激动得手脚发颤，不停地把眼镜摘下来，用衣角擦拭着镜片，两只眼眶通红。

    连声叫好的白校长把手掌都拍红了，趁热打铁地又叫彭禹演唱了一首；然后，他情绪高昂地说：“同志们，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这次元旦文艺汇演，充满了热情和信心；我决定，文艺队排练从明天就开始，主要负责人，由李小欢老师担任。至于节目嘛就让彭禹同学独唱和他创作的那首歌曲好了，然后，我们再随便编排一个节目就可以了；毕竟，在以前的演出中，我们最多出两个节目的。呵呵……”

    “对不起，白校长，我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吗？”在众人纷纷迎合校长的提议声中，彭禹眉头微皱地举起了手。

    “当然可以了你可是咱们学校从来没有过的天才尖子生，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你尽管提。”白校长格外客气地说。

    “谢谢校长，我感觉，这首歌曲，最好由同学们合唱；不知道您觉得如何？”彭禹脸色微微一红地说。

    “哦？是吗？”白校长一怔，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校长，我觉得彭禹的提议很科学。”这时，李小欢老师也乘机插嘴道；“彭禹那首歌曲，我仔细研究了很多遍，总感到一个人演唱缺点什么；恐怕只有合唱，才能够完美地演绎出来它清新的风格和恢弘的气势。”

    “在音乐方面，你是学校里的专家，你有发言权。”白校长舒展眉头，肯定地说；“好，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至于演唱人员，我们先从五年级开始选；假如不够的话，我们可以把指标降低，从四年级或者三年级选拔，人数由李老师你来定。总而言之，我们要打好这一仗，把我们红卫小学的落后名声彻底甩掉。”说到最后，白校长还用力地挥了挥拳头。

    “等等，白校长。”马腾龙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彭禹那首虽然好，但它里面明显缺乏革命的精神和号召力，也不太符合目前的革命潮流；咱们如果贸然的拿出去的话，会不会招来他人的非议和口舌啊？”

    “马老师，我可不赞成你这个说法。”白校长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目前，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虽然是时代的主流，但是，我们也不能不要其他的东西啊？如果没有科学和不讲科学，我们的原子弹氢弹怎么会爆炸成功？我们的卫星怎么会遨游九天？再说了，周总理他老人家先后在1964年12月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今年年初的第四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开幕式上的里，就明确提出了我国要在本世纪末实现四个现代化嘛如果不讲科学和不发展科学，我国怎么能实现四个现代化呢？对不对？所以啊，彭禹在那首歌里提倡科学，还是有积极重大的意义的。”

    给马腾龙上了一堂政治课，又甩了一堆大帽子，见对方偃旗息鼓无话可说了，白校长这才神气活现地一边气昂昂地往外走，一边挥着手，决然地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出了什么问题我负责”和崔娟副校长那个软蛋比起来，白校长可不怵马腾龙，因为他老革命了，在区管委会也是有人的。

    白校长一锤定音，学校里从第二天开始，就由李小欢严格把关，从三四五年级选拔个头适合演唱水平较好的学生；最终，从这些年级里面，挑选出20名男同学和20名女同学，组成了学校史无前列和阵容强大的合唱团，然后从11月1日开始，带领大家每天在放学后进行排练，积极备战元旦的文艺汇演。

    就在红卫小学文艺队紧锣密鼓地排练中，谁也没有料到，彭禹创作的那首所产生的轰动效应，正在像吹起的气球一样，不断地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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