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红红火火过大年（下）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午夜的零点时分。

    听到后面镇子里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地放起了鞭炮，开始迎接新春的到来了，彭禹、林志强、丑丑和毛蛋等一大帮小子们，嘴里燃起香烟，手中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烟花爆竹，异常欢喜地呼喊着冲出了大厅，到前院的空地上放炮去了。

    不出所料，彭家的爆竹声一响起来，声音和声势很快盖过了后面的镇子；灿烂的夜空中到处是鞭炮的炸响声和烟火璀璨的绚丽色彩，一股股浓重的烟雾在空中蓬发，翻卷着很快融入了黑暗的夜色中。这一刻，林出尘和叶梦楠等女孩子们也兴致勃勃走出了客厅，站在大门两边手捂着耳朵，兴高采烈地看着彭禹他们放炮；而爷爷娘娘和mama他们这些大人，虽然没有出来，但也一个个饶有兴趣地站在窗前，看着小辈们尽情玩耍。

    就在这个时候，镇子里连续传来了雷鸣般的巨响，震得夜空仿佛都在颤抖；这种不同凡响的巨响，一直响了十几声才结束。这种声音和爆竹沉闷的响声显然不一样，就像有人用巨大的铁锤在敲击着钢板一样，又脆又响，格外引人注意。

    “好家伙，这是什么炮仗，声音怎么会这么响亮？”林志强他们跑到后院，看着镇子的方向纷纷无比吃惊地问道。

    彭禹思考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告诉大家说：“这是镇子里的二壮哥在放电雷管。”

    通过彭禹的解说，大家这才明白，由于正阳地区尤其是虎山区是典型的矿区，所以，需要大量的炸药和雷管来采煤；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前些年矿上管理不严，所以不少炸药和雷管被职工们偷偷摸摸地带出了井下。这里面，数二壮哥的担子尤其大，经常将单位的雷管带回家，慷慨地送给人们去炸鱼和玩耍；至于过年期间，他更是会将很多雷管和导火索带回家中，当作炮仗来使用。二壮哥燃放雷管很有经验，他先是将导线从雷管里揪出来，然后将剪短的导火索插进里面去；由于导火索很短，只能燃烧五六秒钟的时间，所以二壮哥点然后，将它们抛向空中，响起惊人的巨响。

    二壮哥胆子大，坏点了也多；就在前几年他刚参加工作不久，就在镇子里做出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二壮哥看到别人家炮竹放得红火眼热，于是将他偷偷藏在家中的炸药和雷管拿出来，跑到镇子里东西南北的四角，接连爆炸出四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差一点将镇里很多人家的窗户玻璃震碎了。这件事情，后来被人们反映给了农垦指挥部，欧阳杰十分震怒，将二壮哥他老子王大力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王大力挨了领导一顿臭骂，心中很是羞恼，回家后将二壮哥提溜在院子里，挥动大棒狠狠地修理了儿子一顿。

    两年没有回家过年，彭禹又一次听到了二壮哥放雷管的声音；很显然，这个家伙到现在依旧死心不改，照旧胆大妄为地拿电雷管当鞭炮放。

    此外，细心的彭禹发现，今年镇子里的爆竹声显然比前些年热烈地多，燃放的时间也长了好几倍；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国家改革开放了七、八年，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很多人的口袋里都有钱了。为此，彭禹感到很欣慰，对祖国美好的未来充满期待和信心。

    给长辈们叩头拜年，长辈为晚辈发红包，这是彭家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的传统习惯；今年，北京的贵客林家人虽然来了，但这一仪式依旧未变。

    于是，等到孩子们放完爆竹后，拜年仪式开始了。

    按照辈分大小排列，爷爷和娘娘首先端正地坐在高位上，接收晚辈们的叩头和礼拜；对于这一套程序，不说彭禹的爸爸mama了，就是包括亲戚朋友在内的大舅和汪庆洪他们，也是早已司空见惯。可是，林家人却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是高干出身，再加上饱受现代文化的教育，早就没有这种风俗习惯了；因此，不要说林出尘和叶梦楠他们了，就连叶蕙芳也感到很是新鲜。

    在去年叶老过八十大寿的时候，场面也是非常宏大的，上前叩头祝寿的晚辈和亲戚超过了二三百人；就连彭禹的爸爸mama，也作为叶家的亲戚，给老爷子磕过头的。因此，叶蕙芳这四位来自北京的贵客二话不说，也加入了为彭禹的爷爷娘娘磕头拜年的行列；到了这个份儿上，彭家人也就不再矫情了，愉快地让他们融入到了这个队列当中。

    这一回，人们所穿的服装整齐多了，全部是大袖飘飘和大方美观的现代汉服；而爷爷娘娘发给晚辈们的红包更加丰厚了，凡是上前磕头的人，不管是子女儿孙或者亲戚朋友，每人都给一张国家刚开始发行的崭新的百元大钞。当然了，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你比方说，当林出尘磕完头之后，爷爷娘娘作为给这位未来孙媳的见面礼，给她的红包要比别人厚实得多，里面装了整整三千元人民币。当然了，林出尘收到的最大见面礼，是来自她未来的公公和婆婆；彭国庆和林书敏发给她的红包，竟然是令那些小辈们心摇神驰和目瞪口呆地一万元。

    对于这种惊人的待遇，大家仅仅是惊讶了一阵子，也就全部释然了；毕竟，林出尘是彭家未来尊贵的媳妇，人家不远千里第一次上门，彭家的主要长辈们自然要刮目相看和区别对待了。

    那时候的一万元，可是一笔了不得的数目，很多人家辛辛苦苦积攒个十年八年的，也未必能够达到这个标准；难怪大家见到这一幕，会一个个咋舌不已。

    “真是令人嫉妒啊！小丫这一下子，就得到了一万多元的红包，比我挣20年的工资还多。还让不让人活了？”彭家的慷慨和大方，就连林志强都感到吃惊了，感慨地直吧咋嘴巴。

    “怎么，你眼红了？”叶梦楠白了他一眼，随后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又说；“要不，你叫我一声姐，我也给你发个大大地红包！”

    “想让我叫你姐吗？别做梦了！小丫头，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也不可能！”林志强瞪起了眼睛。

    在二人的斗嘴声中，仪式继续进行；形式虽然没有变，但所发的红包数目却有了不小的变化。比如，叶蕙芳、彭国庆和大舅他们这些长辈，发给下面小辈们的红包，都是伍拾元人民币；而彭禹他们发的红包，是二十元。对此，林志强虽然大呼rou疼，但好在第四代人也就那么两三个，故而对他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面，叶惠芳和大舅他们一个是没带那么多钱，一个是出不起这么多钱；因而，那些钱都是彭禹的mama私下里塞在他们手中的，并且明确表示不用大家偿还。事后，虽然大舅他们这些河套和唐山的亲戚们因为生活确实有些困难，所以谁也没有再提这茬子事儿，但是叶蕙芳却念念不忘；一回到北京，她就将钱如数寄来了，令彭氏夫妇很是无奈。自然了，作为唯一的一家外人，汪庆洪夫妇因为见多识广，所以早有心理准备，故而没有被搞得手忙脚乱；当然，赔钱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儿女收到很多红包，完全可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至此，大拜年活动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在众人的皆大欢喜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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