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承诺，演戏

    好累……手快脱力了。我眯了眯眼，预计踏在赤焰的剑身上，距峰顶只有一步之遥。可正是这毫不起眼的一步，于我而言却难如登天。我努力地上下晃动着自己的身子，试图借助赤焰当垫脚石，以便使自己荡到顶部。结果不难想象……我没能成功。

    静下心来想想，我更改了方式，一脚踩上山壁。不曾想，脚下一滑，几块碎石塌陷掉落……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终究是作为人类的缘由，我的体力已不足以继续支撑下去了。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最后不甘但又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径直摔了下去……

    不清楚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类似的事件还是内心深处始终坚信着奇迹总会降临，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此刻的我竟不觉恐惧，甚是坦然。

    一切的发生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小雨——”只听得炽凰·朱雀一声深长的呼唤，下一秒我已然得救。

    “菲，真的……太谢谢你了。话说，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到来呢？”我不偏不倚地落到她背上，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索性放松全身心趴下了。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很奇怪……那种时刻被盯着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

    “嗯，是这样的。朵拉格找我有事，需到别处去谈话，就过来告诉你一声。碰巧撞见方才惊险的一幕，真是吓死我了呢……你没事就好。”

    “青……青龙神兽也在此？！”震惊之余，我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确实看见了天苍玄魂·青龙庞大的身躯。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突然失落，“很抱歉……让你担心了……”话罢，一只手搭在脸上，凝噎。不多时，有温热的液体自缝隙间淌下。

    “小雨……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炽凰·朱雀没能想通我如此行为的缘由。

    “没什么……我很好……”我哽咽道。

    “姑娘，有什么话别憋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些。”天苍玄魂·青龙轻言。

    “原谅我是自私的人……每次看到你们神兽聚在一起，我的心里就……不太舒服。”我试着止住泪水，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菲，我们曾无数次的共赴战场，出生入死；当我命悬一线之际，及时拯救我的，是你。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可还记得否？初遇炼狱魔神那时，我差点沉底，是一对金瞳给予我信念。现在看来，与你的别无二致。我相信，一定是……”

    “想来我这人挺失败的……自从踏入精灵界以来，就在不断地欠人情，还是动不动就还不起的那种。真不敢想，如果没有你们，今天的我会是如何……不，应该说有没有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好像……离不开你了。主宠诀别，我已见过两次，而且都真实发生在我身边朋友身上。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像她们一样，上演相同的一幕。你此行可是……来同我告别的？”

    “人们常言，成长这条路，就是个一边得到一边失去的双向过程；又话不要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去拥有。同样的，成长乃必经之路，不论是谁都无可避免。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我将湿漉漉的手移开，半眯眼注视着沾满手掌的泪。

    “小雨……我向你郑重承诺，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炽凰·朱雀的金色瞳眸熠熠生辉。寥寥数语，她说得云淡风轻；而其承载的分量，却重于泰山。

    除了谢谢，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破涕为笑，轻抚她的炽羽，缓缓阖了眼。

    “眼下我出现于此，是否有些不符时宜？”天苍玄魂·青龙自觉气氛不太对，遂提出自己是否需要暂时回避的想法。

    炽凰·朱雀笑着朝他摇摇头：“不必，小雨有时候是会这样子啦……不过也不用太介意，过会就好了。”

    “如此也好。不过那两位……”他将视线转移到圣甲·雷鸣及米斯蒂克身上，“力量让精灵捉摸不透，定非泛泛之辈。”

    “青龙神兽所言极是。”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我出声肯定对方的想法，“尤其是那金发精灵，乃当今神秘之王的兄长。”说罢，我同两位神兽一齐朝他们靠近了些许，随后静观其变。

    不多时，我们发现圣甲·雷鸣其实也是个旁观者。至于米斯蒂克……倒像极了在自言自语。我是知晓真相的，凭他两指间捏住的飞行小恶魔猜出了大概。

    “你就只会耍这些无聊的小把戏么……本尊不敢现身？怎么，被我上次打怕了……？”来自米斯蒂克的嘲讽。

    “智障，注意你的言辞。”许是凡尔斯这时极度不满，那飞行小恶魔的反应亦十分剧烈。

    “这算警告？”米斯蒂克冷笑，两指稍微加大了挤压力度，“这小不点现在犯我手上，捏死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一看见它就想到你那张欠揍的脸，令精灵眼见心烦的程度还真是不相上下……越想越忍不住要捏死。”

    “你敢！它要有个三长两短……担心你的洛亚神域不保！”

    “呵，口气倒不小。”米斯蒂克继续加压，语气愈渐冰冷，“是谁先闯进来挑事的自己心里没数？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面对入侵者，我采取行动不也挺名正言顺么。没要了你命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你给我放狠话……？最好要具备那种本事！哈哈哈哈……你很喜欢飞是吧？别多管闲事，是我最后的忠告。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打断你的腿！”

    “你以为我想管……？我不过是寻一精灵到此碰巧而已。”

    “千夜死神么？传闻前不久被正义势力所诛杀了……纵然再有本事，也逃不过一劫。落得那么个下场……实属凄凉。”

    一席话，极大地刺激了凡尔斯。他忽地沉默，哽住。这道伤，可能永远都不会痊愈了吧……只能暂时忘却而已，当其被提及时，还是会隐隐作痛。“我好恨……”他的声音倏然低沉了几许。

    “触及到你的伤疤了……？需要我道歉么？别想了不存在的。嗯？你敢哭一个试试。刚刚不还挺嚣张的么，怎么现在……？丢不丢人，精灵王。”

    “……不说这个。已成过往之事，不提也罢。”

    米斯蒂克无言，静默以待对方的后话。

    “天下如棋，落子无悔。可你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也不悔么……艾伯是什么货色你再清楚不过了，拖得愈久他只会愈猖狂。我至今没能明白当时你为何定要为他与我针锋相对，是出于害怕还是……？”

    “不可说。反正不是恐惧。”

    “行，你到最后也会交代的，不急于这一时。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前提还得陪他把戏演完。只要你能以假乱真，瞒过所有人，那就胜了。你不信我可以，但总该相信你那meimei的眼光吧……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她们能走到今天，必有其不寻常之处。”

    米斯蒂克闻言，下意识看了同两神兽待在一起的我一眼，觉得倒也不无道理。“好，姑且信这一回。不过……”他话锋一转，“若不成，我可是会把你打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