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人性
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中涌出。 “小子，手臂力量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第四军团，我一定给你一个，一个，嗯，大队长的军职！！” “小伙子，如果加入不了其他军团，就来加入第四军团，其实，我们第四军团才是最为神秘的军团！！” “他们不要你，我们第四军团收你们！！跟我走吧！！！” “哈哈，下面不少人，说的很对，我们先锋军就是用来两军交战的第一波冲锋，我们是最勇敢的战士，第一军团、第二军团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只会怕死的躲在我们后面，我们才是真正的勇士！！！怕死的现在就可以退出第四军团，我不勉强你们！！” “身为先锋军，首先第一个本领便要学会跑，我们既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冲锋的任务，又要保住性命逃跑！！” “没错，‘意’的确是王级强者特有的标志，但是我想说的是，那并不意味是只有王级强者才能掌握‘意’，‘意’存在于每一个人的身上，无所谓实力的强与弱，只要你们能够用心，便能感悟到‘意’的存在！！” …… 脑海中关于胡尔达的记忆开始支零破碎，从第一次见到时，力排众议，将我们四人带入第四军团，然后告诉我们先锋军的荣耀，教我们要拥有一颗强者的心，感悟“意”的存在。 “乓”“乓” 一幅幅画面犹如玻璃全部破碎，玻璃碎片切割着内心每一处，我苦涩一笑，原来一切都只是骗局。 凯南全身雷光闪耀，天空中两团巨大的雷云布在我们头顶，他目光坚定，冷声道：“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绝对不能！” 雷霆成双！只见凯南同时召唤出两团雷霆风暴，然后互相碰撞，摩擦！轰隆隆，风暴互相碰撞叠加，威力几何倍的递增，雷云的范围不断扩大，将所有敌人笼罩其中，无数手臂粗的闪电直接劈下，不少黑衣剑客直接被全身劈糊，当场死亡。 青晓与我大战之后，全身力量早已枯竭，吓得直接跑出雷暴区，不敢硬拼。 而其他黑衣剑士早被这异常凶猛的雷暴吓得连滚带爬，跑下山去。 整个雷暴区，只有胡尔达一人，兀自喝着酒，仿佛像一个局外人一般，说来奇怪，无数闪电劈向胡尔达，却总是在最后一刻突然劈歪，而胡尔达自始至终一动未动。 这已经是凯南冒着巨大风险，施展出来最强绝招，只是在胡尔达面前却虚同摆设。胡尔达的所在的空间一阵扭曲，空中威力巨大的雷霆风暴瞬间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仿佛刚才的雷霆风暴才是错觉一般，胡尔达依旧是躺在山壁上，喝着酒。 凯南双手再次凝结成一把巨大的四折蛇形电刀，化身闪电冲向胡尔达。 再一次，那种奇怪的空间扭曲再一次出现，凯南的四折蛇形电刀骤然消失，而凯南的身子却居然化作闪电自己后退。 “砰”凯南身子轰然撞击在身后一块尖刺的山尖上，痛不欲生。 “师兄！”我拖着枯竭的身体，将身体里用来循环的均衡溪流全部蒸发成力量，什么都不在乎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干脆就让这具身体彻底毁坏吧。 一千轮太阳再一次浮现在我周围，我感觉身体里的经脉正在迅速枯竭萎缩破裂，这是在用生命释放能量！ 意千阳同耀！ “轰，轰！”一千轮太阳，每一轮太阳都感受到我的狂暴愤怒，发出炽烈的太阳之光，扑向胡尔达。 胡尔达依旧是目光浑浊，迷迷糊糊得自顾喝酒，完全无视我的千阳同耀，突然整片空间仿佛再次扭曲一般，所有释放的太阳之光，居然犹如镜头倒退一般，尽数收回太阳之中，然后太阳越来越小，最后全部投入进天龙刀，而这些返回来的力量轰然撞击在我的身体。 ““蓬！蓬”身体每一寸血管、每一寸肌肤全部破裂，犹如一团血球一般，血rou模糊！ “天寂哥哥！”娜美泪如瀑布，痛苦得抱着我的身体，并且不断用柔软的水波，擦拭着我伤口，为我慢慢恢复。 太强大了，完全看不见胡尔达如何出手，便已经被打败，这种力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绝对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未知境界。 胡尔达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身子终于动了，摇摇晃晃得走来，嘴上还带着笑，一步步逼近我们，疯疯癫癫道：“你们知道么，我当初为什么会让你们加入第四军团！” 我冷冷得看着这个疯子般的男人，咬牙叱道：“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你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疯子就可以了！” 胡尔达浑浊的双眼顿时异常凌厉，给人一种深邃莫测的恐惧：“人性，哈哈，天寂，你确认你真的知道什么叫人性，在你的心目中，是不是牺牲自己，拯救家人、亲人、朋友，就叫做有人性，而杀害同胞就叫做灭绝人性，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你还是太年轻！” 疯了，胡尔达果真疯了，如果杀害自己同胞还不叫灭绝人性，那叫什么。 我一声长笑：“哈哈，胡尔达，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以为你用酒就能麻痹你犯下的罪孽么，这个国家，无数百姓现在正遭受这诺克萨斯血的洗礼，难道这也是你所期待的！！” 胡尔达一副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模样，摇摇头长叹道：“你不会懂，起码现在你不会懂，也许有一天，你会懂，我等着那一天，只是现在，我要送你们上路了！” 娜美脸色苍白，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她并不怕死，只是不愿意就这样死去，她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来得及对我说，她不想死！ 凯南的眼中闪过一丝灰暗，他知道，在强大如胡尔达的面前，真的是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望着黑暗的星空，痛苦嘶喊：“师姐，凯南对不起你！” 艾欧尼亚的天，夜晚总是充满繁星，无论阴晴。 艾欧尼亚的天，总是那么美，美到让人以为艾欧尼亚原本就应该是一个天神的国度，住在这里的都是爱好和平的天使。 这片土地上留给了我太多回忆，让我学会了很多，也认清了很多。 曾经的仇人蕾妮、芙依，能够在最后一刻醒悟，为了弥补错误，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选择。 曾经那傻傻呆呆，喜欢挖苦人的维克伦，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领导野猪团斩杀敌军，成功占领无敌战舰。 曾经那个皮肤黝黑，有着亲切笑容的汉格，靠着自己强大的正义感，强大的信仰，一步步走到了统领的位置。 有太多值得我感动的东西，也有太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太多的太多，我来不及怀念，却已经被太多的残酷所毁灭。 那总是笑脸相迎的青晓，居然转眼间变成了诺克萨斯的jian细，潜伏十几年，就为了今天的战争！ 那曾经不畏权威，义不容辞得将被拒绝参军的我们，收进第四军团的胡尔达，如何的意气风发，和我们讲述他狂野不羁的青年，如何来到第四军团，成为新兵教官，他要告诉我们，第四军团不是一无是处，而是先锋军，艾欧尼亚的先锋军。只是眼前的种种，绞碎着心，现实居然是如此残酷，如此诡异离奇。 无数记忆汇聚成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印在我脑海，曲折离奇，令人回味令人揪心，也许我不会后悔所做的每一件事，唯一的遗憾是，还有与那个记忆深处女人的承诺没有完成，还有答应慎师兄的承诺没有完成，还有和凯南一起救出阿卡丽的承诺没有完成。 泰西放下汉格，举起铁棒，决然得冲向胡尔达：“我和你拼了！” 没有任何征兆，泰西巨大的个头在挥出铁棒敲打胡尔达头顶的瞬间，整个人被击飞，我们甚至只看得见一个残影，泰西已经消失不见。 “泰西！”我咬牙狠狠瞪着胡尔达。 胡尔达摇晃的脚步依旧未停，来到我们身前，然后将目光移在了汉格身上，低声道：“接下来是你，汉格，你让我吃惊，小心的队长，居然做到了统领的位置，不错，去吧，希望你能够记得今日！” 依旧看不见任何动作，汉格整个人骤然飞出，完全来不及任何拯救。 “汉格！”我已经无法用悲痛、愤怒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娜美小小的身躯毅然挡住受伤的我与凯南面前，紧紧的握住蛟神戟，毫不畏惧道：“别过来，不要过来！” 胡尔达沉思了一小会儿道：“鲛人族，不错了，似乎还拥有蛟神的传承，只是还没有掌握而已，嗯，不错！” 胡尔达再一次往前跨上一步，娜美蛟神戟凝结水波，叱喝：“碧波之牢！” 只是碧波之牢稍微释放出去，我只感觉到耳边一阵风吹过，娜美就这样在我的面前，突然消失！ 娜美！！！！我的懊恼的泪，痛恨的泪，滴答滴答，滴落在冰冷的石头上，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为什么会是这样！！ “胡尔达，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的嗓子已经嘶哑，流血过多让我全身冰冷。 胡尔达很平静，一切在他眼中似乎都如同一叶落叶一般自然。胡尔达沉道道：“天寂，你知道嘛，当我在征兵广场时，看见你时，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 完全不等理解胡尔达这句话的含义，我感觉到眼前的空间在扭曲，一个巨大的手掌似乎充满我整个眼球。 “蓬”巨大的冲击力席卷全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急速旋转，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不断下沉，下沉，直到，失去，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