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二合一） 欺人太甚，召唤师尊

    “‘武神一指’的太阴部分乃真实的石体，太阴仙术若要融合其道念，则必须也由虚化实，不是简单的太阴星显化化形就可以了，而是要将太阴星都一并转化为曌武魔神右手食指那样的无上石体，只有这样阴阳仙术第三境融合的圣法才能再现与‘武神一指’类似的威能！”

    太阴湖眼内，一连失败七八次后，白凡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仙宇内彼岸道花上那一片有着阴月之影的花瓣渐渐凝聚起苍古的青色，并由内自外的开始出现石化。

    当然，这种石化肯定与曌武魔神的石体有所不同，眼下还达不到那样的强度，但白凡相信，随着他的修为与实力提升，迟早能与之并肩，甚至更胜一筹！

    如此，又是数百天弹指一挥……

    这一日，沉寂许久的白凡终于动了，双目开阖的瞬间，其右眼内一片青蒙，青色的眼珠斑驳而苍古，竟也如同化作的石珠一般，半晌过去，才渐渐恢复黑色。

    “转化为石体之后，这太阴雷月更像法宝而非神通了，第二境太阴四劫之力也全部被束缚在石体之内，虽然不再有瞬间的猛烈爆发之力，但转化为审判石矛后却可以当做兵器持久使用，持久性大大增加……”

    “而且石体的力量与锋芒举世无双，只要石矛刺中，其中的阴月雷劫照样会爆发，所以……这一式的威力十倍于第二境，比灭苍血剑只强不弱，更何况我如此晋升的本意就是为了这两式的融合仙术，只要能有武神一指百分之一的威能，整个长生轮回世界内皇者之下，谁人可挡？”

    “这一式乃极阴与极雷融合而成，便可称作极道一指！”

    …………

    半晌之后，白凡才渐渐从太阴、太阳两道仙术全都晋升到第三境的激动中平静下来，而这时曌武秘境对他的排斥之意虽然明显，却还远远没达到他无法承受必须离开的程度，所以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完成其他事情，这处秘境可能一生都只能来这一次，白凡自然是要尽可能的挖掘其中的好处。

    譬如曌武魔神的其他本命圣法，纵然是不能修炼，也有巨大的借鉴意义，更何况如果知道了这些神通的玄妙与本源之后，日后在面对古宇中曌武这一脉时，他必将占尽先机！

    浮出湖面之后，只见分身静静伫立在湖边，浑身的气势与进入秘境之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且由于是修炼的是从曌武魔神炼体法诀中演化出来的功法，纵然还没有完成石人的蜕变，皮肤上就开始呈现出青灰色了，展露出一股古拙的强大之意。

    祖神境界已然相当于大罗金仙，不到十年之内从头开始直到祖神之境，这种速度堪称举世无双，但这却是建立在白凡本体的强大实力和浑厚底蕴之上的，而且曌武秘境这样的机缘同样是万古无一，世间能有几具古神圣祖的遗体被完好保存下来并落入仙界手中？

    更何况石人之路本就奇特，前面虽然可以快速精进，但到了筑成转化为石体这一步时却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了，必须要经历千万年的岁月沉淀，这一点，就算是白凡也绕不过去，所以他才要尽力提升骷髅三王的实力，等他离开这方世界后，能守护住分身进行蜕变的石城。

    拂手一挥，将分身收入远古罗生门内后，白凡随即准备再次沉入阴月湖眼中继续感悟曌武魔神的道念。

    正要纵身入湖时，忽然他身体一顿，四周的一切，突然在这一刹那，出现了一种微弱的异变，脚下青色的石躯开始变得不那么冰冷，恍惚间好像还散发出一股广博的温暖之意。

    此刻，更能感觉到有一股精纯浩大的太阴之力正从阴月湖眼向着斜上方的眉心涌去，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太阳湖眼内同样有一股太阳神力向着那个方向汇聚。

    白凡皱起眉头飞高百丈，低头远眺的朝那太阴与太阳神力的汇聚之地目不转瞬的凝视过去，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这个秘境，或者说曌武魔神的遗体即将发生某种变化，这变化要极长的时间才会发生一次，此番他能遇到，或许是运，或许是命！

    “那是……第三只眼？”

    很快，异变的结果与真相就展露在白凡眼前，那太阴与太阳神力汇聚的曌武魔神眉心，竟是蓦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旋即一汪带着迷离的灰蒙之色显露而出，深邃而幽古，竟仿佛一颗眼瞳，而且也呈现出一汪湖水的形态。

    紧接着，曌武魔神的身躯也渐渐全都变成了灰色，身上原本的红色纹路同样转化为这种颜色，这一刻，阴阳尽皆隐没，变成了一股更为强大而神秘的气息，那是……

    “混沌太初！第三只眼是混沌之眼，这才是曌武魔神真正的最强形态！”

    白凡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丝震撼，世间绝大多数的道路走到最后殊途同归，譬如生死、阴阳、水火、时空……走到最后理论上都可以演化出混沌太初，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真正可以做到？

    昔日古神族序列第八的神子夜长明的光暗融合也只是流于表相，有了一丝混沌之形，却没有混沌真意，否则白凡大概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将他击杀了。

    但更让白凡震撼的还在后面，只见他突然眼神一凝，露出十倍于方才的吃惊，骇然惊呼出声，“那是……日月溯源，回归星辰？！”

    曌武魔神第三只眼所化的湖泊内，灰色的湖水如同宇宙天幕，在其中，太因与太阳虚影浮现而出，却又在下一刻轰然爆裂，无数碎片散如整个湖眼中，化作无数或明或暗的光点，这些光点有渐渐向着中心凝聚融合，便有丝丝缕缕的混沌之力诞生！

    直至所有光点彻底合并之后，湖眼中心便只剩一个璀璨夺到极致的光点，它只是芝麻大的一点，但所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却令白凡都感到颤栗，那是太初的气息，这颗光点便代表着宇宙爆炸，星辰演化之前的太初原点！

    随后，不出所料，那颗太初光点爆炸了，无数能量散入湖眼中，化作一颗颗星辰，这些星辰互相吞噬排斥，两种完全对立的力量争锋，最后决出的最强者便演化成了太阴与太阳！

    这个过程不断的重复，一个缩小版的宇宙轮回便不断在白凡面前上演，看到这一幕，任何修士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这平静的轮回内所蕴含的大道之秘简直浩瀚得难以想象，任何人只要能理解其中的万一，都能在短时间内修为暴增。

    白凡目光灼灼，看似平静的身体内，思绪却在急速转动，时间有限，他必须确定怎样才能从其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混沌、太初、日月、阴阳……星辰！”

    “那混沌湖眼内的造化有许多，但眼下能被我夺取，而且最需要的当世星辰之道！”

    “其中宇宙的轮回，可以看做是星辰演化的过程，身处这种环境必然能使得元神最近距离的感受到星辰法则的奥秘，如此进行星辰法则与彼岸道花的融合，成功的概率比外面高出数十倍！”

    “无论如何，都要进去一试，如果不尝试一下，我不会甘心，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都不能放弃这个将大罗仙的境界提升一重天的机会，因为错过了这一次，我可能要花费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同样的事情……”

    白凡目中露出果决之色，立刻深吸一口气后，朝着下方的混沌湖眼坠落过去，瞬间沉入，仿佛也化作一颗星辰般，漂浮其中。

    “只要能成功，不但省去百年苦修，更能让实力再度精进，如此一来……诱杀异界石人王始祖的成功率又增加了几分！”

    如此机缘，赌一把又何妨，好在这混沌湖眼虽然神秘莫测，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但却并没有真的攻击白凡，只当他是不存在一般，继续完成着之前的轮回…………

    …………

    又是不知多少年岁过去，曌武秘境内岁月静缓，亘古如幽，但外界却时刻都在风云激荡，尤其是人间界的九州黄河古村，死城降临这里，进行布局了多年的半祖大劫，此劫乃是替世间虚幻半祖的送终之劫！

    在现实的世界中，人类的心灵有着难以想象的伟力，异界诸神借此让不少本是虚幻的人物从众生心间走出，真实的显化在这个世间。

    而死亡世界中某些不世的强横生物，强大到可以在九州与四方世界投影，部分残碎影迹可与虚幻的伪神凝结为一体，最终修炼成了强大的存在，便是虚幻的半祖这个群体！

    譬如石之轩、李寻欢、通天、原始等在真实历史上并未存在过的人物，在这方世界内便全都是虚幻半祖！而周文王、佛陀等则是真实的半祖。

    虚幻半祖中的绝大多数都在高高在上，被众生信仰的岁月中迷失自己，投入了异界的怀抱，开始反而奴役压制九州一方的力量，所以……很早以前就有人谋划为他们送终，而死城的出现……则正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

    只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中，死城内有燧人氏的残念参战，拥有堪比一尊祖神的力量，但而今，燧人氏的这道残念在斩异界石人王陆战一役中陨落，所造成的后果却是令这原本成功的一劫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因为降临的虚幻强者中，有一人名为鸿钧，其借助人类的心灵力量就已经成就祖神，而其原型本体更是天界巨头紫霄石王的第二真身——鸿钧石王。

    所以，虚幻祖神鸿钧的强大毋庸置疑，在半祖大战中，其拥有碾压一切的能力，哪怕死城中有十万死灵大军也根本拦不住，

    更何况，还有一尊蛰伏在九州内的异界祖神参战，即便是有祖龙和神农借壳还魂降临死城，却也挡不住他们的联手。

    “结局早已注定，四方世界终将毁灭，神农和上代祖龙的残魂也败了，今日，是你等的末日，也是灭世之劫的开始！”天地大劫，死城周围哀鸿遍野，而苍穹之上，有一团朦胧的光影，里面便是这世间虚之极致的存在，高高在上的发出古井无波的声音。

    这时候，萧晨浑身遍染鲜血卓立于死城城墙之上，城下是密密麻麻的半祖徒孙，头顶是数十尊半祖，几乎是以一人之力独抗天下，他的身影此刻显得悲怆而孤凉，但其双眸间却又山岳般坚韧不拔的雄伟，冷喝道：“鸿钧，你以为你是谁，能定众生命运？！”

    “自今日起，我之下，九州再无祖神，对你们而言，我就主宰命运的至神。”天空的光团中传出冷漠而宏达的声音，仿若大道天音般不容置疑。

    但萧晨却眼露讥讽，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算什么至神可曾像燧人氏、有巢氏、伏羲氏、神农氏那般带领人族从蒙昧走向昌盛？可曾为人类地展做出过重大贡献？”

    “没有！你和你的徒子徒孙们不过是修为强大的欺世盗名之徒。自封为教祖，传所谓地‘教义’于天下让人们信仰你等，盗取世间的香火。你们可曾见过有巢氏、燧人氏这样做过？真正改变人族历史地至人从来不会强迫人去信仰，从来不会自我歌功颂德！”

    “在我眼中，你等不过是这天下最大的强盗，尔等不死，这天下大盗不止！”

    萧晨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天地间，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那些虚幻半祖的徒子徒孙看来，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立刻就群情激愤，呵斥怒骂之声漫山遍野涌向萧晨。

    “胡说，你这孽障少要口吐狂言，神灵教导众生，劝人向善，皆是有大功德在身的圣人，其容你来污蔑？“

    “大胆，你就敢冒犯神威亵渎真身，罪无可恕，当打入黄泉，诛灭九族！”

    “不能杀，死太便宜他了，必镇封他亿万年，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

    萧晨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悲哀之色，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些曾经血染疆土，呕心泣血的先祖感到不值。

    “先祖，你们睁眼看看吧，这就是你们为之奉献一切，守护的子民？！”

    萧晨提着淌血的战剑，突然仰天咆哮，“今日我以命立誓，必要杀尽世间虚幻半祖，尔等一个不留，全都该杀！”

    “大言不惭，就凭你？！”听闻萧晨的战约般的咆哮，半祖的门徒们尽皆鄙夷大笑，纵然萧晨实力不凡能与半祖抗衡，但而今想要与这里这么多半祖抗衡却是痴心妄想，更何况苍穹上还有一尊祖神境的道祖俯视，在他们看来，萧晨此言完全是不自量力，令人耻笑。

    但萧晨却丝毫不以为意，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香案摆在城头，香火祭品一应俱全，而后非常认真的参拜礼敬，旋即开始一脸严肃的神神叨叨，低语个不停，道：“师尊，徒儿萧晨拜上，您也看到了，这群人欺人太甚，完全不把咱们仙道一脉放在眼中，仙门的威名，需要师尊降临维护。”

    “不是徒儿不努力，让师门蒙羞，而是老贼活得太久，徒儿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师尊之仙威盖世无双，想当初死城之下两招令先祖燧人氏拜服，怎一个震撼了得，区区这些伪神还不是土鸡瓦狗？”

    “不管怎么说，徒儿的大话已经放出来了，今日必将他们全部斩落，这可事关仙门的颜面，来不来师尊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晨叽叽歪歪，听得城外的半祖和门徒们莫名其妙，只觉他脑子是不是有坑，这个时候还临时抱佛脚的召唤师门长辈有用么，早干什么去了？

    “他这是干什么，想将我们吓走吗？”

    “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他能将其师尊召唤过来又怎样，难不成还能与道祖抗衡不曾？”

    “我觉得吧他很不老实，多半在装模作样，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忌惮。”

    众人肆无忌惮的嘲讽，就连萧晨身旁仅剩的几个战友，也露出一副丢人之色，尤其是一只雪白的小兽，用爪子挡住了脸，好像在说没脸见人了一样。

    这个时候，萧晨其实也很无奈，昔日白凡曾在他神魂之中留印，因而相互间能有一丝因果感应，实际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呼唤白凡降临了，只不过之前的十几次，每次都没有得到回应，隐约传来的微弱感应，也一直是让他等待。

    他能猜到白凡可能是被一件重要事情缠住无法分身，但现在，却是形势太过危机，再也等不下去了，否则他也不会当众来这么一出，除了白凡，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逆转乾坤。

    随着时间流逝，他心中越发焦急，虚幻半祖们的耐心有限，此时不过是惊奇之余在看他的笑话罢了，等这一阵过去，决战一起，便是败局已定！

    “萧晨，不要再挣扎了，你师尊获罪于异界王者，而今正被追杀，他来不了，也不敢来！”

    说话的是一个绝色女子，身穿光华闪闪的龙凤袍，头戴璀璨皇冠上面镶嵌满了明珠，让本就倾城倾国的女子更增加了几分威严与贵气，这竟是九州的女皇，也是萧晨的故人当日曾追杀他的皇家天女赵琳儿，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已是成为了女皇。

    “你该不会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道‘红炉点雪’的时间之印，唯有我师尊能解吧？”萧晨嗤笑道：“你最好祈祷我师尊不会有事，否则你必死无疑！”

    萧晨不留情面的打击让赵琳儿难以保持之前的从容高贵，而今她已身为女皇，但当初龙岛上留在眉心的这朵血色之花却如一柄天刀悬在头顶随时都会斩下，这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而今被萧晨提及嗤笑，纵然是脸上不表现出来，心中也是异常愤怒。

    风华绝代带的赵琳儿脸色渐渐转冷道：“世上掌握时间之力的并非只有你师尊一人，异界的大人物已经答应会替我解除此咒，所以你想用这个要挟我，却是痴心妄想！”

    “哈哈……这就是你投靠异界，背叛祖先的理由？”萧晨摇头，平静问道：“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可否记得有个名字叫炎黄？祖先的血泪，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你所投靠的正是昔日让祖先喋血的仇寇，那其中，也有你赵家的先祖！”

    平静的声音，犹如天地泣血，萧晨的平静，不是心中没有波澜，而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冷漠，不知不觉间，他已泪满眼眶，神农、女娲、燧人氏……这些为族人付出了一切的先祖真的不应就这样被遗忘，被背叛！

    不是他有多么伟大，他只是做到了一个人族子民应该做的，而是这世道变了，人心不古，有的人在异界的压迫下跪久了，就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

    “沉迷于过去的人最是可悲，只有掌握住现在，才能拥有未来！连这一点都不懂，萧晨你也真是迂腐不堪！祖先不过是一群早已化作枯骨的死人，他们的血泪与我何干？”赵琳儿冷笑不已，眼中甚至露出怜悯，成王败寇，在她看来，萧晨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杀进去，踏平死城！”一边，半祖们高高在上的冷视，仿佛不屑与萧晨这等存在对话，而他们的门徒则杀气沸腾，有激进分子已然准备动手。

    “萧晨，本座念你是可造之材，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献城投降，当着所有人的面向神灵忏悔，这样吾等还可饶你一命，不然今天谁都救不了你！”说话的是一位半祖，乃太阳圣神，在当世也是威名赫赫的存在，此刻他双目森寒，充满威严，只等萧晨拒绝便要直接就要动手。

    后方，圣人门徒们冷笑，全都一语不发，静静的观看，嘴角带着一丝嘲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