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结下梁子（五）

    “掌柜，怎么难道还要本郡主亲自去请你们老板？”齐玉娴沉着声，“郡主，不是的，郡主，您别动怒，小的这就去请老板，这就去请。？”快速的转身进去赌坊，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走到齐玉娴的身边：“郡主，太谢谢你了，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小姑娘有些犹豫的望着齐玉娴，现在才想到问着，是不是有些晚了？

    齐玉娴眯着眼：“姑娘，你别放在心上，不会有事。你爹的死本郡主一定会给你讨回个公道，你放心好了。”亲昵的拉着小姑娘的手，给小姑娘鼓励。小姑娘顿时扑通跪下：“郡主，您真是太好了，民女无以为报，日后就留在郡主的身边做牛做马的伺候郡主，报答郡主的大恩大德。”

    “好了，赶紧起来，地下凉。”小姑娘才刚刚失去父亲，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恢复好心情。掌柜焦急的说道：“主子怎么说？”刚刚掌柜已经给赌坊的小厮使眼色，让小厮赶紧去通知主子，告诉主子这一情况。到底应该怎么办解决，要是齐玉娴一直不走，闹腾下去的话，对月下赌坊的声誉影响不说。

    主要因为齐玉娴的身份，“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掌柜出来走到齐玉娴的身边，小声的说道。齐玉娴抬起头：“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为何要借一步说话？”齐玉娴不给掌柜这个机会，掌柜不免着急：“郡主，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还请郡主赏脸。”不动声色的就要把一大叠银票塞进齐玉娴的衣袖中。

    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掌柜的胆子还挺大，估计掌柜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就罢休。毕竟那两个小厮的确就是月下赌坊的人，要不是齐玉娴精明的让人画下了画像，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让掌柜屈服。现在掌柜想到用银票来贿赂齐玉娴，恐怕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掌柜，这些银票本郡主可不能要，你们老板到底人在何处，要是再不出来的话，那就别怪本郡主现在就去报官。”不跟着掌柜多闲扯什么，不少的百姓指着掌柜，嘲笑掌柜偷鸡不成蚀把米。掌柜脸色涨红的收回了手中的银票，“郡主，您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父女俩，值得么？”掌柜压低声音，似乎在恳求齐玉娴不要再闹腾，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商量。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所有人应该做的事情。掌柜，你们老板还是不出来，是吧！那好，那就真的别怪本郡主无情，各位父老乡亲们，就是他们月下赌坊的两个小厮昨日在大街上强抢这位小姑娘不成，今日一早就冲进小姑娘的家里去，把她爹活活的打死，这不是在一般的地方，在光天化日的天子脚下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说本郡主能坐视不理么？”

    “不能，不能！”“不能，郡主好样的！”百姓们的情绪被带动起来，齐玉娴伸出双手：“本郡主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居然月下赌坊的老板不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那我们就去报官，相信官府自会还给小姑娘父女俩一个公道，我们走！”说着齐玉娴走在前面，小厮抬着老汉的尸身，身后还跟着不少围观的百姓去衙门。这一次要不闹出一个大动静来，齐玉娴还就不相信了。

    小姑娘拉扯齐玉娴的衣袖：“郡主，还是算了吧！”小姑娘现在想要打退堂鼓，是不是太晚了。“你放心好了，现在有本郡主护着你，没事，我们走！”齐玉娴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掌柜的面前，身边的小厮低着头：“掌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蠢货，还能怎么办，看什么看。”迅速的进入月下赌坊，想想办法怎么应付眼前的难关，至于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惹是生非，如今好了，惹到了清宁郡主，那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子！

    昨日的官老爷已经不在大堂之上，新换了一个官老爷，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宋南冬，宋南冬也没有想到在堂下见到齐玉娴，迅速的走到堂下给齐玉娴请安。“宋大人，请起。”有宋南冬这个熟人，自然方便多了。宋南冬听齐玉娴说完，迅速的派人去月下赌坊抓人去了，还有在全城搜捕两个小厮的踪影。

    齐玉娴轻柔的安慰小姑娘，不要伤心。一定会给小姑娘一个交代，不会让小姑娘的爹白白死了，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围观的百姓不少，都在指指点点。宋南冬找来搬来凳子给齐玉娴坐下慢慢的等着，很快月下赌坊的掌柜就被带到堂上，宋南冬最后从掌柜的嘴里得知月下赌坊的老板居然是大皇子的门客。

    有些出息齐玉娴和宋南冬的预料之外，要是牵扯到大皇子的话，此事宋南冬大概就没有资格，或者权利多管什么。思虑再三，宋南冬深深的觉得此事要禀告圣上处理，于是当场就上奏折给圣上。

    齐玉娴眯着眼，大皇子的门客居然如此猖狂，想必背后定然有大皇子在撑腰。依仗大皇子的权势在胡作非为，要是不好好管教，日后还怎么得了。齐玉娴没有阻止宋南冬，就算不能给大皇子一个教训。也起码能让大皇子有所收敛，毕竟大皇子现在只是大皇子，还不是太子，更加不是一国之君。

    在天子脚下，都敢那么猖狂的纵容门客肆意的胡来。眼中有没有王法，还有没圣上的存在，万一要是圣上不在了，大皇子那还不是要翻天了！掌柜现在非常紧张，说出大皇子门客的名号，以为他们会多少顾忌一些。那可是大皇子，皇帝和皇后娘娘的嫡长子，未来的东临国储君。

    现在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宋南冬找到机会给圣上上奏折。那该怎么办，早些知道这样的话，掌柜打死也不会说出来。掌柜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么？肯定来不及，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圣上不要大义灭亲，护着大皇子就是。还有要是被大皇子知道了，此事定然会惹着大皇子雷霆大怒。

    圣上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公公把宋南冬的奏折上呈给圣上。圣上看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公公小心翼翼的站着伺候圣上。大气不敢喘一下，万岁爷现在心情不好。要是弄的不好，圣上就对着公公发火。“来人，赶紧去把大皇子请来。”公公听到圣上的吩咐，迅速的退出去，出宫去请大皇子进宫。

    大皇子没有迟疑的随着公公进宫，路上塞了一叠银票到公公的手里，特意询问公公圣上到底有何要紧的事情要见大皇子。公公并不知道什么事情，“启禀大皇子，具体的事情，奴才也不清楚。奴婢只知道宋大人给圣上上了一份奏折，圣上脸色不太好，让奴才请您进宫一趟。”

    想必定然跟宋南冬奏折上的事情有关系，只见大皇子皱眉：“宋大人，敢问公公，是哪位宋大人？”“京兆府尹宋南冬宋大人。”公公贴着大皇子的身边快速的回答，大皇子点点头，宋南冬，那不是兵部尚书的公子。大皇子一直都想要拉拢兵部尚书和宋南冬站在自己的阵营来，替大皇子做事情。

    就算不能成为大皇子的有力助手，起码不要给大皇子添乱就行。很快到了皇宫门口，公公领着大皇子匆匆忙忙的赶到圣上的寝宫。在来的路上，刚刚跟大皇子说过之后，大皇子就有心理准备。圣上的心情不好，等到了御书房，圣上淡淡的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公公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迅速的告退，关上寝宫的门。大皇子连忙俯身作揖：“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上许久都没有反应，一直盯着大皇子。大皇子轻轻的喊道：“父皇。”“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么？”圣上直接把手中宋南冬呈上来的奏折仍在大皇子的身上，“你自己好好看看！”圣上都不想跟大皇子多说什么，大皇子没有迟疑的捡起地上的奏折。

    一目十行的看起来，上面居然写着大皇子纵容门客私下开设赌坊，还有小厮当街强抢民女，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尤其这一次还冲进老汉的家里打死了老汉，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大皇子到底知不知道，圣上和宋南冬都不清楚，但是门客是大皇子府上的人。

    大皇子怎么也逃脱不了干系，大皇子迅速的跪下：“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还请父皇明察，儿臣回去定然好好的管教，还请父皇给儿臣一次机会。”“你让朕给你一次机会，那么死了的老汉怎么办？你让朕如何对着京城的百姓交代，莫不是要让朕护着你，徇私枉法么，那日后朕的威严何在！”

    圣上冷漠的扫视了跪在地下的大皇子，“父皇，儿臣管教不严，还请父皇责罚。”大皇子不甘心，不过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跪下恳求圣上。圣上突然沉着声：“来人。”门外侍卫迅速进入御书房跪下，“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大皇子启程去幽州，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回京！”

    大皇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圣上已经甩袖大步走出御书房。回荡在大皇子耳边的只有幽州，没有圣上的旨意，不得回京。大皇子这时反应过来，瘫坐在地上。见着圣上离开，侍卫没有迟疑的起身走到大皇子的身边作揖：“大皇子，请！”现在还请大皇子赶紧回府简单收拾收拾就启程去幽州，想必圣上这样做自然有圣上的用意，侍卫们只是听命行事。

    其他的事情不在侍卫的管辖范围之内，大皇子浑浑噩噩的起身回到大皇子府。怎么能不生气，气愤的想要杀了给自己惹是生非的门客，但是如今就算杀了门客，也没办法改变圣上的决定。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收拾行礼，离开京城，前往幽州，大皇子府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之中。

    皇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嬷嬷，你说什么？”嬷嬷有些紧张的说道：“娘娘，听说圣上召见大皇子去御书房，后来奴婢打探到消息。圣上要让大皇子收拾行李离开京城，前往幽州，另外没有圣上的传召，不得入京。”嬷嬷小心翼翼的注视皇后，皇后脸色大变，刚刚还以为嬷嬷在跟自己开玩笑。

    如今瞧着似乎真有其事，“嬷嬷，到底怎么回事？”皇后坐直了身子，把玩手中的米分色手帕，直勾勾的盯着嬷嬷，嬷嬷小声的把自己打探的事情告诉皇后。皇后眯着眼，又是齐玉娴，怎么哪里都离不开齐玉娴。多管闲事的东西，“走，去太后娘娘的寝宫！”皇后自己去求着圣上，肯定会惹着圣上心烦。所以还是去太后娘娘的面前哭诉，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力挽狂澜。

    等到皇后沐浴更衣匆匆忙忙的来到太后寝宫之时，圣上早就在太后的寝宫坐着。似乎猜到了皇后要来，提前的跟太后打好招呼。你还别说，刚刚太后听到圣上让大皇子去幽州的消息，脸色顿时冷淡不少。后来经过圣上的一番解释，太后也慢慢的理解圣上的做法，大皇子确实需要好好管教管教。

    也给其他三位皇子一个教训和警示，现在圣上还健在，谁也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以为皇子就可以湖作为非，要是不约束好手下的门客，倒霉的可是他们自己。另外要收敛自己的性子，圣上现在要好好考察几位皇子。这样也好确认皇位继承人到底是谁？“那皇儿心里可有人选？”太后趁机询问圣上。

    圣上四两拨千斤的笑道：“太后，这件事情不着急，朕要慢慢的想想。”一国储君关系到东临国的千秋伟业，怎么可以草率，太后点点头：“圣上说的是，倒是哀家着急了。圣上好好的想想，到时候记得告诉哀家一声。”不一会儿母子两个人简单的聊聊天，就听门外的宫女进来说皇后要求见太后。

    太后不经意的扫视圣上一眼，发现圣上镇定自若，太后就点点头让宫女请皇后进入进宫。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圣上在太后的寝宫，顿时就明白，想必圣上提前一步来跟太后说清楚要赶着大皇子去幽州的消息。皇后不由的悲上心头，眼眶慢慢红润的跪在太后的面前：“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同时还给圣上请安，“好了，皇后，平身，不用多礼。来人，赶紧给皇后娘娘赐座。”宫女们听着太后的吩咐，迅速的搬一张椅子放在皇后的身后。

    皇后慢慢的坐下，“多谢太后娘娘。”“太后，朕御书房还有政事，那朕就先告退。皇后正好陪着太后说说话，朕就放心多了。”圣上迅速的起身，有圣上在，想必皇后有些话也不好跟太后细说，另外太后刚刚也递给圣上一个离开的眼神，留着圣上在，气氛也不太好，尤其圣上这一次确实有些鲁莽。

    太后需要好好的跟皇后解释解释，宽慰宽慰皇后。皇后起身：“臣妾遵旨，恭送圣上。”圣上迈着大步，转身离开太后的寝宫。在寝宫外面，遇到了长平郡主。长平郡主一袭米分色的衣服、腰间配着淡米分色流苏绢花，额前的刘海随意飘散，宛若天仙，一头青丝仅仅用一根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如一阵风一样轻盈飘忽，像一团红霞一样炫目夺魄，慵懒之意毫不掩饰。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圣上看着有些呆滞，身边的公公轻轻咳嗽，似乎在提醒圣上。圣上反应过来，“长平，不用客气，免礼平身。”说着便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长平郡主笑眯眯的起身：“多谢圣上。”见长平郡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圣上透过长平郡主，仿佛看到了长平王妃的身影。

    心里一软：“长平，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朕说？”“圣上，您真是太英明了，长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法眼，长平其实想跟圣上讨要一个恩典，还请圣上成全。”长平郡主要跟圣上讨要恩典，圣上突然板着脸：“长平，你在宫里还缺少恩典么，太后娘娘难道对你不好么？”

    长平扑通的跪在地下：“启禀圣上，太后娘娘对长平很好，把长平当做亲孙女一样看待，长平能够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那是长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那既然这样的话，你想要求什么恩典，赶紧起来。”圣上刚刚不过逗着长平郡主，尤其看到长平郡主跪下的小模样，倒是惹着圣上心疼。

    现在就不逗着长平郡主，长平军师低声说道：“圣上，长平想要出宫陪着清宁郡主，等到太后娘娘寿宴肯定回宫来。还请圣上恩准！”在宫里长平郡主实在待不住，“宫里不是有三位公主，要是长平觉得无事可做，可以去找三位公主一起玩玩，何必出宫，你要是出宫的话，朕可不放心。”

    圣上这是不答应的节奏么，长平郡主顿时耷拉着小耳朵，“圣上，求求您了，长平跟三位公主的习性相差很大，就跟清宁郡主合得来。这是长平自己的问题，长平清楚。”可怜兮兮的低着头，圣上最后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长平想要出宫，那朕恩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