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出城（二）

    “长平，不是哀家要说你，你不是小孩子了，还那么不懂事。·江南现在出现了水患，你去做什么？”之前太后还以为长平郡主的性子改了不少，怎么如今瞧着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长平郡主嘟着嘴：“太后，那娴儿不也是去了吗？太后娘娘，您就让长平去，这样长平也好跟娴儿作伴，太后娘娘，求求您了。”

    齐玉娴去江南已经差不多大半个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长平郡主着急的不行，曾经多次想要偷偷的溜出宫。最后都放弃，皇宫戒备森严，尤其经过圣上遇刺后，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皇宫。更何况长平郡主一个大活人，指望求着太后，让太后发发善心，哪里料到太后坚决不答应。

    “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哀家不答应，行了，哀家累了，你先下去吧！”太后没看长平郡主，别过脸，闭上眼睛。这是在赶着长平郡主，长平郡主还没有被太后如此对待过，一下子有些缓不过神来。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惹着不让眼泪流下，“太后娘娘，那长平告辞。”强忍着哭腔，一步一步慢慢的离开太后的寝宫，太后身边的嬷嬷有些心疼的望着长平郡主。

    不得不说其实太后也很着急江南的情况，每天寝食难安，为什么长平郡主就不能懂事一些，不要来烦着太后娘娘。但是见到长平郡主眼眶中含着泪水，嬷嬷也舍不得。“你是不是觉得哀家太无情，不讲道理。”太后突然的睁开眼睛望着嬷嬷，默默迅速的回答：“太后娘娘，您是为了长平郡主好。江南那么危险，长平郡主还是不去的为好，也许一时之间长平郡主不理解您，可是奴婢相信时间长了，长平郡主会想明白的。”

    听着嬷嬷的话，太后点点头：“嗯！你说的对，长平这个丫头，就是缺乏管教。她母妃不在京城，哀家就要管教好，否则可对不起她母妃。行了，你下去帮哀家去劝劝长平。”还是舍不得长平郡主，“是，奴婢遵命。”嬷嬷答应的离开寝宫，在御书房的圣上焦急的问着：“有没有江南的八百里加急？”

    太监低着头，自从齐玉娴和弘一神医离开京城后，圣上每日几乎都要问好几次，刚开始太监还跟圣上解释，肯定在忙碌着。没有空闲时间给京城写信，现在太监也不敢胡乱的猜测，要是让圣上不高兴了，他可吃不了兜着走。摇摇头回答圣上，圣上眼中的失落，太监捕捉到了，但是那又能如何？

    “罢了，罢了，朕也不为难你了，赶紧下去吧！”挥挥手让小厮离开，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要·齐玉娴换好小厮的衣裳，翠玉紧张的说道：“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这身打扮，齐玉娴伸出手指放在翠玉的嘴边：“嘘，不要吱声，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的在外面守着。要是有人要见我的话，就说我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听见没有！”

    不放心的再三叮嘱翠玉，翠玉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姑娘，您就放心好了。可是姑娘，您到底要去哪里，做什么，您总要告诉一声，让奴婢放心。要不然，您让紫兰和紫云跟着您？”“不用了，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说那么多了。你只要在门口守好了，不要让人进去就好。”齐玉娴可不单单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那么简单，还是清宁郡主，还有弘一神医在府上。

    相信不会有人敢硬闯齐玉娴的屋里，“可是，可是……”翠玉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翠玉？”齐玉娴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耽误，梁明达还在后门口等着齐玉娴。“姑娘，要是神医要见姑娘，奴婢该怎么说？”翠玉说的也是，“要是师父来的话，你就跟师父说，我身子不适就好了。行了，没时间了，我先走了，你守好门，不要让人进去就行！”

    就这样，翠玉目送齐玉娴离开的背影，一路上齐玉娴都低着头，害怕遇到什么人阻碍齐玉娴的去路。提心吊胆的来到了后门处，梁明达没有换衣裳，梁明达可是代表四皇子，齐玉娴这时才想到。梁明达肯定跟四皇子通过气，要不然借梁明达十个胆子，估计也不敢如此。

    出了总督府，齐玉娴跟随梁明达的步伐来到城门外，一路上梁明达顾及齐玉娴是姑娘家，所以走路很慢。但是齐玉娴本身很担心成为的百姓，自己没有亲眼见过。就光从弘一神医的描述中，齐玉娴可以想象出来，百姓现在过的日子。所以临出门之前，齐玉娴特意拿了一大叠的银票塞在衣袖中。

    “梁二公子，等等。”齐玉娴喊出梁明达，梁明达转过身：“郡主，你有事？”“不用喊着我郡主，我现在这份打扮，哪里像郡主？”齐玉娴小声的贴着梁明达说道，梁明达思考了也对，“那我怎么称呼您？”“就把我当成你的小厮就好了，那边有粮铺，我们去看看，走！”齐玉娴没有等梁明达答应，就直接走在前面。要·梁明达不免无奈的摇摇头，刚刚齐玉娴还说让梁明达把齐玉娴当成小厮，哪里有小厮不听主子的话，随意自己做主不算。

    还妄想做主子的主，当然这可不过在心里胡乱的想。梁明达跟上齐玉娴的步伐来到一家粮铺，“客官，你们二位需要多少粮食，可要赶紧买。现在这粮价天天的往上涨。”小二见到梁明达和齐玉娴进入店铺，赶紧上前招呼他们。齐玉娴四处打量，这间粮铺还真没有几个客人。

    “把你们店铺的大米拿出来给我们家公子看看！”齐玉娴压低声音吩咐小二，小二脸色顿时变了：“有什么好看，现在有大米卖给你，你就应该偷乐了。还想看看大米，你到底需要多少大米，小的给你准备就好。”言下之意不让齐玉娴看着大米，要不看着大米，齐玉娴怎么知道好不好，要买多少。

    赶紧给边上的梁明达使眼色，梁明达轻轻的咳嗽着：“小二，让你去拿大米，你就去拿，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小二冷着一张脸：“客官，您要是不想买大米，门口在那边，你带着你的小厮赶紧走吧！”没有想到这个念头，店小二都那么嚣张，梁明达顿时气愤的说道：“你们掌柜的呢？我要见你们掌柜！”

    “我告诉你，我们掌柜现在可忙了，你们要是不买大米，就赶紧走。反正现在卖大米的人多了去，也不多你们一个，也不少你们一个。行了，赶紧走吧！我们店的大米也不买给你，门口在那，赶紧走！”小二朝齐玉娴和梁明达伸手赶着他们离开，齐玉娴勾唇：“天下还没有王法了，卖大米的小二都那么猖狂。掌柜的，掌柜的，我要见你们掌柜。”

    齐玉娴不用猜测就知道，如今的大米价钱肯定贵。城外的难民无数，城门也不开，不让难民进城。这其实也无可厚非，齐玉娴能理解。毕竟现在城外还伴随着瘟疫，要是真的让那些百姓进城。对于城内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种威胁。只能说在城内的老百姓幸运的多，齐玉娴准备买些粮食带去城外。

    好让百姓们暂时能先填饱肚子，就在这个时候掌柜的快速从后院走出来。“这是做什么呢？”不由分说的朝店小二迅速，掌柜四五十岁了，面容还比较和善。梁明达轻轻的说道：“掌柜，我们想买粮食，看看你们家的大米。只是你们家这个店小二，不让我们看大米，还赶着我们走！这就是你们店的待客之道吗？“掌柜赶紧作揖：”对不住了，这位客官，他才刚来没有多久。还请客官别跟他一般见识，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拿大米给客官瞧瞧。“

    店小二脸色有些僵硬，也没有办法，掌柜都已经发话。掌柜跟梁明达赔不是，齐玉娴的心思在店小二拿过来的大米上，伸出手抚摸着大米。问着味道还是不错，成色也不错，白色的大米，没有什么斑点。掌柜多少有些好奇，梁明达这个主子没有去看大米，反而让小厮去，再仔细的瞧着。齐玉娴的耳边有耳洞，掌柜顿时就清楚，齐玉娴这个小厮，恐怕是个姑娘家。

    不知道两个人到底什么样的关系，这些跟掌柜都没有关系。掌柜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把大米卖出去就好。“客官，我也不骗你，我们家大米可是这条街最好的。你来我们店，那真是有眼光。客官，你们需要多少？”掌柜朝梁明达望着，梁明达身上带着银票，但是似乎没有那么多。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齐玉娴的打算，梁明达的目光停留在齐玉娴的身上。“掌柜，你们这大米怎么卖的？”这个要问清楚，不能白白的被掌柜给忽悠。掌柜笑盈盈的说道：“客官，价钱你们尽管放心，我还能坑你们不成。这样，我给别人都是二两银子一斤，给你们就便宜点，你们五两银子三斤，你们觉得如何？”掌柜的话才刚刚说完，齐玉娴就忍不住抿嘴笑。

    “你笑什么，我们掌柜那可是便宜你们很多？”店小二不解的望着齐玉娴，齐玉娴轻轻的咳嗽着：“那可要多谢掌柜，我们好像素昧平生，为什么掌柜便宜我们那么多？”反过来质问掌柜，掌柜倒是有些无厘头，难道便宜卖给齐玉娴不好吗？“公子，你就给句痛快话，你们到底要不要大米？”要不是不买大米的话，掌柜也没有必要跟着他们两个人耽误时间。

    “掌柜，我们怎么不要，既然来你店里，我们就想买大米。”梁明达没有迟疑的回答掌柜，掌柜松口气：“既然想要，那你们倒是买啊，我说的价钱已经最低了。这是别人从我这里买不到的，我也是看着你们面善，才卖给你们。你们要是不要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想做一个善人，梁明达身上的衣裳不是一般的料子，上等的锦缎。掌柜做生意也不是一年两年，跟店小二可不一样。还有齐玉娴女扮男装，也瞒不过掌柜的火眼金睛。“掌柜，我想把你们店铺所有的大米买下来。”齐玉娴的话刚刚说完，店小二就指着齐玉娴：“你们公子还没有说话呢，你一个下人做的了主吗？”说完还盯着梁明达，似乎责备梁明达纵容齐玉娴。

    掌柜狠狠的瞪着店小二：“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下去！”好好的生意要被店小二给搅了，“掌柜，你就告诉我，你们店有多少大米就行。”价钱什么都好商量，“客官，我们店有这么多。”说着对着齐玉娴比出一的手势，到底一千斤，还是一万斤，齐玉娴还不能肯定。

    望着店铺里面的摆设，恐怕一万斤应该有。“掌柜，有一万斤吗？”“当然有了，客官，您还真的猜对了，确实有一万斤。只是想问问客官到底有何用，一下子买一万斤的大米？”一普通的小老百姓买最多买几十斤的大米，有的只买几斤，实在不是他们不想买，而是现在的大米价钱太贵，二两银子一斤。

    简直就是抢钱，但是要是不买大米，老百姓就没有力气干活，吃不饱，穿不暖，那岂不是生活都没有希望。城内还好许多，“掌柜，这个您就别管了，既然有一万斤大米，那就好办了。把所有的大米都卖给我，价钱好商量。”梁明达赶紧给齐玉娴使眼色，身上确实带着银票，但是也没有两万两。

    掌柜眯着眼：“客官，这个你们就放心，要是买一万斤大米，就一两银子已经卖给你们，我也不跟你们多要钱。你们觉得如何？”“掌柜，我瞧着你也是一个爽快的人，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这里是一千两银票，掌柜，你先准备一千斤的大米给我。其他的都给我准备好，回头我让人带着银票过来取，如何？”梁明达根本不用插嘴，齐玉娴都可以搞定。

    “客官，好的，好的，都听你的。”说着掌柜伸手要拿着齐玉娴递过来的一千两银票，齐玉娴快速的抽回：“掌柜，赶紧派人去准备一千斤大米。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应该的，应该的，你瞧着，我都糊涂了。客官，你们稍等，我就这就去准备！”掌柜匆忙的下去准备给齐玉娴的一千斤大米。

    梁明达和齐玉娴很快就带着一千斤大米出城，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本来还有官兵拦着盘问一番，但是当梁明达拿出令牌后，官兵赶紧给他们放行。刚出了城外，齐玉娴就触目惊心的看到无数的难民倒在地上，哀嚎遍野，不少的难民看到齐玉娴和梁明达，冲过来。侍卫赶紧拦住，“好心人，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其中一位妇女冲到齐玉娴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