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山神庙
夏流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对于那黄疏,我也十分好奇,他年纪轻轻,修为却已经是翻腾期了,而且,他那天到昆仑洞,表面上来看是去找张一山的麻烦,但实际上,似乎另有所图,至于他有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想到昆仑山此行,夏流心中顿起一阵烦躁,目光紧紧盯在孙悟空身上, “猴子,我决定不下山去了,在这里陪你,下山半年,我所见到的,都是终日无休止地杀戮,人与妖之间厮杀,好人与坏人之间厮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了结呢?” 孙悟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力量,唯一能改变这些的,只有力量,当你的修为,达到无所不能的地步时,你才可以改变这世间,你想改变的一切,其他的,都是空谈!” “这么一点的打击,就将你难住了?那么,你现在就离开吧,俺就当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夏流微微一笑, “终于承认我是你徒弟了!嘿嘿,放心吧,我若是这点挫折就心灰意冷了,将来,谁帮你推倒这五行山呢!” 孙悟空面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地看着他, “这话说说也就得了,想要推倒五行山,难啊!” 说到这里,他声音陡然变得异常郑重, “小子,这次下山,你就不要再回那连云宗了!你身受天地诅咒,可交友,但最好不要与他们终日在一起,以免影响到他们!” 夏流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许久后,豁然抬头, “猴子,你说的对,昔日的夏流已死,从今以后,再没有任何的牵绊,能阻挡住我的脚步!” 夜色中,两道寒芒陡然穿射,消失在了这片天际。 只是,真的能做到无所牵绊吗? 伏牛山,位于神州大地东南方,山脚处有一个修真门派,名为伏牛宗,其宗主乃是一名伏虎前期的修真者。 这天,伏牛山山顶处的一道官道上,缓缓走来了一道年轻的身影。 “哎,整日修炼,却没有丝毫的进步,想那夏流,年纪轻轻,加入连云宗没多久,竟然打败了号称修真界第一大派的昆仑洞掌教张一山,我陈冲要是有他的本领就好了!” 正说着,不经意间,仿佛感觉到了一丝晃动,陈冲努力望去,只见一个人晃晃悠悠,从一个山丘的另一边走来,没走多远,倒在来了地上,试图再重新站起来,却是一连两次没有成功。 陈冲忙赶将上去,附在他身上,虚弱地呼救,只是他却没有发觉,自己摔落的地方,连那些大些的石头,都被砸成了齑粉。 那人张开没有神采的眼睛,待要说话,忽地身子弯曲起来,一阵狂咳,张口一吐,一团瘀黑的血雾狂喷而出,喷了陈冲一脸。 陈冲大惊失色,一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扳过来,没有在意到脸上的血渍。那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陈冲突然大叫了一声,脱离摔到了一旁。 “奇怪,这人的身体怎么变得如此之轻了!” 又试了几下,果然,这次没怎么费力,就把那人被在了身上,只是那人十分长大,秦朗只能背起他的上半身。 “不管了,先找个地方求救再说!” 半个时辰后,山上突然起了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志切救人的陈冲左转右转,竟难分东西。 四周一片漆黑,不仔细之下,难辨数米之外。 伏在他身上那人,气息却是愈来愈弱,陈冲到底年少,又没见过如斯场景,当下心中担心,急得几乎哭起来。 脚步声,是那样地孤寂无助。 “呀!” 陈冲惊呼起来。 大约一百多米外的树丛中,隐约里有点闪动的火光,虽然极为微弱,但在陈眼里,无异救命之光! 拖了拖背上的人,陈冲发足向前奔去,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抓住了稻草。 一所破落的山神庙出现眼前,灯火就是由其中传出来。 穿过破烂了的庙门,紧步进入了大厅之中。 在残破不堪的泥塑山神像前,三支大红烛霹霹啪啪地燃烧着,一个慈眉善目、眉发俱白的道士打扮的人,仙风道骨,盘膝坐在神像前,双眼似是微闭,又像是在看着他。 “老神仙!有人受了伤……” 见那道士吐息均匀,目光神采奕奕,陈冲修为虽不济,但也看得出,此人必定是修真界中人。 下一刻,也不见那道士有何动作,眼前一花,矮胖的身体已站到那受伤的男子旁,表情异常凝重。 陈冲当即机灵地退坐一旁,不敢打扰。 道士将男子提到地上平放,便像搬个稻草人般毫不费力,同时从怀上解下一枚玉珏,仔细地在男子身上‘过滤’了一遍。 陈冲定睛一看,张大了嘴巴,那玉珏刚刚还是青绿色,转眼却变成了黑色! 不过,道士这一下还真管用,男子呼吸立即顺畅起来。 道士舒了一口气,这才有空望向陈冲。 “小哥儿?不知你高姓大名?” 坐在一旁的陈冲呆了一呆,疑问道:
“问我吗?” 道士一脸祥和,鼓励地点点头。 陈冲道:“我叫陈冲,是伏牛宗的外门弟子!” 道士眼神低了一下,只是一瞬,又抬了起来,带着几分凌厉,说道: “好,陈冲,有气势!请问小兄弟,你是如何遇到这男子的?” 从道士眼神之中,陈冲感觉到一丝鼓励,大是受用,连忙将经过和盘托出。 道士听完之后,沈吟片晌,摇头道: “不应该啊,看他所受的伤,难道,他们真的出世了?” 陈冲一呆,道: “老神仙,您认识他吗?” 道士不置与否,微笑着说道: “小哥儿,神仙一称岂敢当,贫道无微子!” 陈冲也没在意,指了指那仰躺在地上,只剩半口气在的中年人, “他会有事吗?” 无微道人叹了一口气,道: “生死有命,侵入他身体的真元阴寒无匹,邪异非常,我只能暂保他一命,能否复原,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忽然凝目不语,雪白的眉毛,倏地耸动起来,说道:“有人来了!” 陈冲留心一听,果然远方沙沙作响,是鞋子踏在枯叶上的声音,脚步声有点沉重,似是平凡之人。 但现在已是深夜,山野之间,寻常之人,焉能随意走动?正想不通之间,一个沉雄豪劲的声音在庙外响起道:“想不到荒山野庙,仍不少有缘之人。天地之大,能得一聚,实属难得,主人家若不介意,容在下叨扰借宿分寸?” 陈冲虽仍未见人,闻弦声而知雅意,其人礼貌有加,顿生好感。 无微道人唱声诺,应道: “无量寿佛,聚散皆缘,往来是客,岂有先后之别?” 对方哈哈一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不想荒野之间,却有高人驻足。” 一人大步入庙。 陈冲一看下,吓了一跳。 来人身形雄伟,足有七尺以上,相貌甚是粗犷,有些丑陋,一张惨白面容上毫无血色,大出他想象之外! 而就在这是,又有一道身影走进了破庙,陈冲一看之下,不由有些痴了。 “天下的女人是女人也就罢了,为何会生出如此漂亮的女人,来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