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金币OR土地
黑暗，冰冷而孤寂的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钱法克深处其中，能聆听到心脏的跳动声，先是小小的，慢慢变大，最后嘭嘭作响，如惊雷一般，震得全身发抖。强而有力的心脏，鼓动全身血液沿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补充到身体各处，竟然发出惊涛拍岸般的哗哗声。 可是，在诸多巨响中，最响的还是肚子的咕咕声，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绕是诸神最虔诚的信徒也承受不住。钱法克终于明白一件事，他始终是人而不是神，神不用吃饭但人必须吃饭，否则会死的。 钱法克死命捂住耳朵，试图屏蔽让灵魂都为之震撼的巨响，却发现无济于事，巨响依旧存在，而且益发激烈。他开始疯狂地在冰冷而黑暗的虚空崩塌，每一步踏出，脚下都会踩出涟漪般的乳白色波纹，波纹一圈圈地往远不见终点的尽头扩散。无论他如何奔跑，依旧是漆黑的虚空。 最终，精疲力竭的钱法克放弃奔跑，噗嗤一下跪倒在地，他开始竭斯底里的疯狂咒骂，咒骂罪恶的凡人，咒骂钱千万不给食物他，甚至连他一直奉为至高无上的神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够，责骂诸神为何不让他脱离苦海。 “世人皆有原罪，无一可得幸免。诸神也不例外，唯有法克，才是永恒。”钱法克怨念冲天，阴测测的声音在心底流淌，渗入心底深深处：“法克，你不能死，为了活着，你必须低头。今天的低头，为的是明天的净化，净化一切污秽。” 钱法克微微一笑，食指骤然升起一道光线，光线趋于圆润，变成一团微弱的火焰，火焰的颜色异常黑，不带任何杂质的黑，透露着邪异气息。紧跟着，他的拇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也生出这种邪异的光线，将他的白皙的手照耀的异常黑。更多黑光从金发渗出，从碧眼渗出，从华美奢侈的服饰间隙渗出，笼罩了他强壮而完美的身躯。 黑，本来无光，但黑到极致，便有了光，并转换为白光。 虚空，到处是白茫茫的光芒。 钱法克大放白光。 邪异而炎热的黑光流转体内，圣洁而神圣的白光从他身上射出，绚丽夺目，仿佛没有任何温度，因为连金发都没有卷曲，但那已成熊熊燃烧之势的光芒又似乎真的在燃烧。他的泪水被燃烧得无影无踪。甚至心灵都被黑光净化一空，邪异的干净。 “钱法克，你可知错？”虚空传来钱千万威严的声音，带着丝丝惊喜。他清晰看到，钱法克面壁思过才一天一夜不到，居然突破黄阶巅峰，进入“神力”外放的玄阶，而且“神力”如此精纯，沛然至无可抵挡。 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钱法克望向声源来处，言不由衷道：“父亲大人，孩儿知错，孩儿是人，而不是神，理应孝顺父母。”话音刚落，钱法克只觉得眼前一亮，晶莹剔透的翡翠厅重新出现，入眼是满脸欢喜的钱千万。 钱千万正用着慈爱的目光盯着钱法克。那种目光，让钱法克恶心，几欲呕吐。 “知错就好，快起快起。哈哈，哈哈。”见钱法克终于低头，喜出望外的钱千万仰头长笑，笑道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上。喜盈盈地看着一脸恭敬的钱法克，钱千万暗暗自夸：棒槌之下出孝子，此言不错。 可惜，钱千万并没有发现钱法克恭敬的目光上，杀气一闪即逝。 钱法克乖宝宝站立着，低眉顺眼的，淡淡的白光悄然流转体表，抵挡那震耳欲聋的欢快笑声，掩饰内心的不耐烦和厌恶。他表情恭敬，脸色平静，般低声说道。“父亲大人，孩儿饿了。” “去吧，等下到书房找我。”钱千万大笑着挥挥手，送走钱法克。 钱法克知错就改，重新叫自己父亲，这是钱千万最开心的事。另一件事是福伯的激烈反应，让他反思过去对钱多多的不公，最终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钱多多。两件事情都足以让他欣喜如狂。 是的，风雨夜一事，一直深深藏在钱千万心中，那股瞬间将他提至天阶的神奇力量让他畏惧，甚至怨恨，因为他一直觉得：为何这股力量不来早点，那样我就可以救下她。这种畏惧或者复杂的情绪，让他无法冷静面对钱多多，但又不得不抚养钱多多。 “终究，我养了他，不是么？而且他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我对他好点，他觉醒之后也不会怨恨我。”钱千万自言自语道，被复杂情绪蒙蔽的心灵一旦洗涤一空，他突然目光一亮：“一旦钱多多觉醒，凭他的神奇能力，我岂不是…” “嗯，我得想办法促使他的觉醒才对，哈哈！”一想到那美妙的未来，钱千万又开始狂笑，笑声久久在翡翠阁回荡。 半响之后，钱千万满脸笑容端坐翡翠厅中央大椅上，笑吟吟地看着毕恭毕敬站立着的钱多多和钱法克。 钱多多还是第一次被允许走进翡翠厅，顿时目光炎热，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死死盯着那庞大到超越想象空间的翡翠宝石，哈喇子拉得老长，哆嗦着嘴唇尖叫道：“父亲大人，你真有钱，太有钱了。天啊，这么一大块翡翠宝石，该值好多好多金币吧。” 钱千万翻翻白眼，无奈地说：“多多，别丢人。这点东西，至于这样么？” 钱多多认认真真道：“父亲大人，如果有钱是一种错，那我宁愿一错再错。”即使对着钱千万说话，但他的目光依旧流连在碧绿的，堪称艺术品的无价之宝上，目光闪耀着翡翠一样迷人的光芒。 “该死的罪人，你们都该死。钱千万，你说过只有你我才可以进翡翠阁，可你欺骗了我。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的，没人能够抢走。钱多多，你太贪婪了，贪婪是原罪，活该你下地狱。”钱法克心中疯狂咆哮，脸色却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光辉，直奔主题:“父亲大人，找我们两人来，有事？” 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钱多多将视线投向钱千万，专心研究椅子市价几何。 钱千万轻轻抚摸一下手指，手指那里戴着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储物戒指，空间极其庞大，足足好几座大山那么庞大，里面装满黄金，金光闪闪的十足黄金。多年来，凭借这笔惊人的财富和苍空帝国老不死皇帝的暗里支持，钱千万才得以稳稳坐定财神爷的宝座。 那个戒指，来自风雨夜，来自神秘的金光，和金光一并出现的，还有钱多多。 钱千万双手缓缓错开，掏出一个铭牌和一张地图，摆在钱多多和钱法克面前，轻声说道：“你们已经17岁，即将成年，是时候考虑未来了。你们可以考虑继承我的家产，也可以获得一块领地，选择吧。” 钱法克愕然，更加怨念冲天，他犹自记得钱千万说要立他为家族第一继承人的。但他不敢表示异议，饿了一天一夜，他学会了隐藏心事。 钱多多耸耸肩膀，大大方方笑道：“弟弟，你先选吧。哥我是金子，到那里都会发光的。” 钱千万仿佛知道钱法克在想些什么，严肃地说：“选择之前，我要郑重提醒你们，选择了，就不能后悔，更不能有怨言。选择之后，给你们两年时间发展，且在此期间，我可以帮你们三次。” 钱千万认认真真解释道：“选择铭牌的，可以获得苍空帝国一成收入和亲王爵位。选择地图的前往月牙泉当领主，那是一块一贫如洗的地方，到处土匪、强盗、山贼，可谓危险重重。不过月牙泉很大，十万平方公里。你们选吧！” 月牙泉！钱法克心中一动，目光微闪，看死人一样看着钱多多，抢先拿走铭牌。 钱多多潇洒笑笑，一幅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上前拿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