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集权(六)
“王长老,本宫主最后一次再叫你一声王长老,本宫主做事从来不会把路走绝,凡事给人留条路,也给自己留条路。我既要整顿玉泉宫,也不能让你家破人亡,两条路你自己选。” 我看了看院外的天气,太阳正当空,吵吵闹闹的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王长明立在前厅一句话也不说,他已经无话可说了,事情告一段落,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这件事做到这个地步,我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下面的事了,况且如果任何事都亲力亲为,我也忙不过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执法堂处理足够了。“郁文,你带王长明到执法堂,该怎么办你清楚,今天晚上把结果告诉我。自今日起聚财堂的事务,由本宫主亲自打理。” “是,”刘郁文转过身,“王长老,请移步。” 看着刘郁文带着王长明离开前厅,我转而看向刘焯,“刘长老,今日多亏你挺身相助,仗义直言,本宫主感激不尽。无论往日你扶持我是何原因,本宫主都不计较,如今王长明的事情已了,诸多事情已成定局,还望刘长老日后多多配合,你我一起来经营这玉泉宫。”这些话即是感谢,也是警告。 “宫主言重了,属下与犬子定竭心为宫主效劳。”刘焯伏首行礼,若不是看在他三个儿子的面子上,说实话,这三个长老我一个都不想留。 “说到底我终究资历尚浅,日后还要刘长老多多提点。” “不敢不敢,日后有事,宫主尽管吩咐。”刘焯将身伏的更低。 “当下便有一事要劳烦刘长老。”我道。 “宫主请吩咐。” “如今这玉泉宫虽号称有数百教众,但我都明白这都言过其实,这点刘长老身为聚贤堂的堂主,应心知肚明,玉泉宫应扩招些教众才好。”我道。 “宫主所言极是,老朽这就回去,跟一众人等去商量招募新的教众。” “嗯,”我点头,“如今西北民变,有不少的流民已经蔓延到了京郊,可以从这些人里招募,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要挑一些有一技之长的进来。也不要一次性招募太多,人贵在精不在多,况且人太多会引起官府注意,我会知会这手下的商铺,以招工的名义开始进行。” 刘焯刹那间有些恍惚,转而恢复了正常,“宫主思虑周全,老朽自叹弗如,更难得的是宫主居然想到从流民之中招募教众,实为利民之举。此举若传出江湖,定能为玉泉宫搏一个兼怀苍生之名。凭宫主之才,振兴玉泉宫指日可待。” “刘长老过誉了,我对当好人不感兴趣。”我又想了想道,“另外,玉泉宫内除怡香园外,女教众甚少,你再招募四十名左右的女教众过来。” “宫主想扩张怡香园?”刘焯有些讶异,刚刚夸过我兼怀苍生,现在又做起逼良为娼的勾当,我人格是不是太分裂了? “我自有打算,也不必个个都是倾国倾城,只要五官端正即可。招来之后交给燕楼做前期的培训。”我看向刘郁白,“之后我会将燕楼和聚财堂的生意结合起来,全面搜索花无措的信息。” “原来如此。”刘焯拱手道,“那老朽就先去安排,就此告辞。” 我笑笑点头,“慢走,来人,送刘长老。” 一个一个被我打发走了,站立许久的红城缓缓从后厅走了过来,上来扶住我的肩膀,“今日才知你是如此辛苦。” 我没有起身,苦笑道,“今天才是刚刚开始,以后还有更多事情要忙了。”由于昨天半夜惊醒,没有睡好,脑袋开始发晕,我按住太阳xue揉了两下,红城见状,关心道,“用完午饭之后,睡一会儿吧,听春儿说你昨夜没有睡好。” 我摇摇头,“不碍事,下午我要去见襄王。”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刘郁白突然上前,“既然现在局势已定,燕楼里还有事需要在下处理,我先告辞了。” “郁白,”我叫住他,我沉默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开口,刘郁白和红城他们看着我,想听我说些什么?顿了一下,我慢慢开口道,“你且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刘郁白和刘郁言起身告退,只留我与红城、春儿在前厅。我默默无语了好久,红城问道,“你还是会走对吗?我本以为你当初离开柳阳城,是为了回到京城,今日才知京城也不是你的归属,你到底要去哪里?”
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的靠在椅子上,红城接着说道,“你不想说,必然是有苦衷的,”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我淡淡的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边在这里掳获人心,一边又随时准备离开这里,难怪刘公子会生气了。”红城的看法一针见血。 “我没有准备要随时离开,目前看来,我还要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具体要待多久,我心里也没有答案。“况且走之前我会把这里都安排好。” “世间万事不是人力所能掌控,即便你做了种种安排,到时是否能全身而退也未可知,可可你不觉得,你会让人越来越离不开吗?比如春儿,我虽到京城不久,也看得分外明白,春儿待你不似主仆,更视你如自身性命。”红城一边看向春儿,一边叹道。 我一下笑了,“春儿和你我同为女子,你吃什么天外飞醋?” “你我尚且如此,更惶论刘公子他们了。” 我笑了一会儿,“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盯着红城看了一会儿,“不过当下,我倒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办!” “什么事?”红城问。 “怡香园的mama被我辞了,你很合适,我想让你帮我打理怡香园。” 红城颇有些踌躇,“为什么要找我?” “从私心上讲,是因为我信得过你,从另一方面讲,是因为你既是红城,也是月秀。”月秀,这个名字仿佛是好久远之前的一个名字了,犹如隔了千山万水,猛然跳到你眼前,红城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我用了三十年,怎么感觉它仿佛是别人的名字一般呢!” “你经历过月秀时期的阶前寂寥,又经历过红城时期的门庭若市,两种境遇便是你最好的资本。身陷青[楼大多都是可怜人,我相信红城你定可以体谅她们难处,由你带着她们,我便安心了。” 红城看着我,终于点点头,“好,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