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欧阳平刨根问底 夫妻俩搜肠刮肚
“这人——一沾上这个‘赌’字,就没有个好。【】男男女女在一起,除了赌钱,还能做什么呢,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欧阳平已经听出来了:“赵老师,您是想说,那些女人除了赌博以外,还做那种事情吗?” “是啊。”赵老师望着老伴道,“那些女人干的是无本万利,稳赢不输的买卖。” “此话怎么讲?” “赢了钱,她们装进口袋,输了钱吗?”赵雅儒欲言又止。 “赵老师,您怎么不说了?” “在背后说人家这个,恐怕不好吧!更何况我们做了几十年的邻居。” “赵老师,你是在协助我们公安机关办案子,这和街坊邻居之间搬弄是非,飞短流长,可不是一回事情。”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家的不是。” “只要是和案子有关的情况,我们都想知道。” “那些女人输了钱,就陪男人睡一觉,这不是稳赢不输吗?” “甘得君的老婆尤大美也做这种事情吗?” “他们夫妻俩没有工作,单凭设赌局,摆场子抽头,能养活一家老小吗?” 赌博是万恶之源,欧阳平觉得赵雅儒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他甚至从赵老师夫妻俩的叙述之中闻出了一点“95。8。3”凶杀案的味道。欧阳平已经在心里面盘算好了下一个调查对象了。 “尤大美和所有男人都有关系吗?” 赵老师点点头。 赌博,再加上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有了这样的土壤,什么样的罪恶之花都能开出来。 “尤大美和谁的关系最近?” “尤大美和福子的关系很不一般。”赵大吗道。在赵老师的影响下,老太太的思想也变得活跃起来。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尤大美是福子的姘头,他们之间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福子凭什么送给尤大美玉手镯呢?” “奇怪的是,福子后来突然不来了。”赵老师道。 欧阳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福子是什么时候突然不到甘家来的呢?” “就在我们搬家前几天,在此之前,福子几乎天天晚上来。” “福子突然不到甘家来赌钱,是不是和尤大美红杏出墙有关呢?” “那是自然。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分寸和限度。是一个男人都不喜欢戴绿帽子,如果别人不知道,忍一忍就算了,但如果弄得人人皆知,脸上挂不住了,那就得捅破窗户纸,撕破脸皮。” “甘得君和福子之间发生冲突了吗?” “这倒没有。河水汹涌,有看见的,也有看不见了,水上风平浪静,水下暗流汹涌啊!”赵老师话中有话,“那甘得君平时对福子就没有好脸色。那福子也不把甘得君当人看。” “到甘家来参赌的人都是谢举人巷的人吗?” “有些是谢举人巷的人,有些是其它地方的人。” “这些人姓甚名谁,您能跟我们说说吗?” “面熟,但姓甚名谁,对不上号,你们可以去问甘得君夫妻俩,他们人头熟。” 赵雅儒显然没有说实话,读书人和小市民谨小慎微的特点显露无余。 欧阳平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甘得君、尤大美和福子的名字。 “见到甘得君两口子,你们千万不要提我们家老头的名字。”赵大妈道,“过去,我们和甘家虽然关系一般,但从来没有红过脸。” “每天晚上到甘家去赌钱的人有多少呢?” “一共有两桌,十个人左右。最少八个。” “甘得君赌不赌?” “他们夫妻俩不参赌,但甘得君的老婆会跟着庄家押注。” “什么叫跟着庄家押注呢?” “庄家手比较兴的时候,尤大美就跟着下注,庄家赢,她就跟着赢,庄家输,她就跟着输。” “甘家抽不抽头呢?” “抽,每一轮抽五块钱。甘家提供一些茶水。” “赌具是什么?” “麻将。” “一轮多少圈呢?” “一轮四圈。” “一个晚上要打几轮呢?” “一桌在五六轮的样子。有时候输红了眼,就接着赌。” “在那些赌徒中,有没有人突然不来了,我说的是去年夏末秋初。”欧阳平继续引导。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福子突然不来了。”赵老师道。 “不错。”赵大妈道,“此人和甘得君夫妻俩发生了一点矛盾,虽然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但我看不简单,后来——此人就不来了。”
“此人的年龄在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赵老师从桌子上拿起模拟画像,反复看了看。 记忆里面的东西有时候是需要一些媒介才会浮出水面的。 “是不是此人?” 赵老师还在仔细端详,赵大妈也凑了过来。 “眉眼有点像,脸型也差不多。” “福子的大名叫什么?” “我们听甘得君喊他‘福子’,至于叫什么名字,你们得去问甘得君和尤大美。” “此人在什么地方工作?” “不知道,不过——”赵老师眉头紧锁。 “不过什么?” “有两次,我路过朝天宫古玩市场的时候,看见过此人——我看见他背着两个手提包朝市场里面走。” 从谢举人巷到文化馆,必须经过朝天宫古玩市场的大门口。 “此人可能在朝天宫古玩市场做生意的,”赵大妈补充道,“尤大美给我看过一个玉镯子,那是福子送给她的。” “那口水井是什么时候废弃不用的呢?” “去年夏天,自从工人从井底捞上来脏东西以后,我们就不敢再用了。后来出于安全的考虑,把井口封起来了。” “什么时候封起来的呢?” “八月一号,派出所的小唐召集大家把井口封起来了。” 这个时间非常具体。 “封的时候,井沿还在吗?” “在。” “赵老师。您能肯定吗?” “肯定,就是我领着大家干的吗。去年夏天,雨水特别多,下下停停,停停下下,甘家的屋顶渗水。房管所派了十几个工人把甘家的两间屋子修了一下,完工的时候,工人将建筑垃圾堆到井口上去了。” “水井就在你家的窗户前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水井上面的断砖残瓦有什么变化呢?” “这要问我女儿倩倩。” “为什么?” “您刚才说的窗户是我女儿房间的窗户,你们可以去问问她。她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那一段时间,几乎天天有人往院子里面跑。”赵大妈道。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