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一个装逼被打脸的故事
第二天，是梁雨去画室学习的日子，但是梁雨又不能把陈楠一个人晾在家里，于是打了个电话给骆少聪，问他自己能不能再带一个人过去，结果理所当然的是获得了同意。 “画室吗……” “怎么了？”梁雨望着陈楠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有一点怀念罢了。”陈楠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在陈楠的记忆里，画室并不是愉快的地方，相反，那是她童年记忆当中的一道阴影。每当同龄的孩子在放学之后都在外面欢乐的嬉戏玩耍的时候，只有她被一个人关在黑漆漆的画室里，不停地画画。 那时的父亲就像一堵墙，阻挡住了一切通往外面的大门，冷淡的视线冷冷下瞰，折磨着她又像在折磨他自己。 “不画完就没有饭吃。”这是小时候的陈楠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不知道多少个日月是用眼泪醮着颜料画画的，也有无数次饥肠辘辘地熬过无眠的夜晚。仔细算一算的话，大概已经快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再来过画室了——这也是陈楠决定画漫画的时间。 时间过得真快啊，陈楠忍不住想。 到了新彩画室之后，陈楠打量了一圈，来的都是一些和她差不多年纪的高中生，她朝梁雨这边凑了凑：“这些都是打算考美术学校的艺术生？” “嗯。”梁雨正准备答话，结果一个破锣嗓门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小美女吗？”唐睿一脸嚣张得意地走到了梁雨的面前，乖张地笑道：“还记得咱俩的那个赌约么？” 梁雨看到这家伙的时候也是被郁闷到了，自从那天跟这家伙立约之后，他就没完没了地纠缠上来了，每次见到梁雨，开口的总是这一句话，一点新意的没有，烦不烦呐？ 梁雨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错开和这家伙来画室的时间，但她想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旦这样做，不就感觉像是自己认输逃跑了，尤其是现在看到了陈楠的原稿之后，梁雨更是信心大增，怎么可能被这个麻脸吓到。 “记得，倒是你，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滚蛋吧。”梁雨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唐睿也不恼，依旧摆着一副流里流气的笑脸：“我输了自然会滚蛋，可你输了千万别不认啊，我的老婆大人。” “恶~”梁雨也没那个闲心再搭理这个家伙了，带上陈楠直接走到了她和骆少聪常待的教室后面。 “刚才那个丑男是怎么回事？”陈楠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麻脸还在瞅着这边。 “是个神经病，别理他，”梁雨把自己和这家伙结仇的事和赌约简单地说了一遍。 “哦，这个小白痴画画厉害吗？”陈楠好奇地问。 “不知道，看上去好像比我厉害一点，所以他认为自己吃定我了啊。”梁雨不高兴地说，虽然梁雨把对方当成脑残看，也许大家普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对于拥有阿q精神的人这样含蓄的鄙视事没用的，最令人郁闷的地方是梁雨确实画画没那家伙好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你没告诉他我们两个是一伙的吧？” “没说，等着看他吃瘪呢。” “好，等下替你报仇。”陈楠自信地说。 今天，骆少聪是和他父亲一起来的，看到梁雨跟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小男生坐一起他本来还一愣，但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女生。 “梁雨同学，这个是你表妹吗？”梁雨电话里跟骆少聪说，今天带个亲戚过来，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但她比我大喔。” “请叫我学姐。” 看到骆少聪傻呆呆地楞在那里，梁雨和陈楠都笑了起来。 上课的时候，陈楠是和梁雨，骆少聪一起画静物的，她边画还故意装出很难的样子，不停地皱着眉头询问，惹得唐睿那伙人频频朝这边侧目。 果不其然，到了第一次休息的时候，那个讨厌鬼又朝梁雨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说小鬼，要我教教你怎么画画吗？”唐睿朝着陈楠的画板上瞅了一眼，心里哼了一声，不咋样。 还以为小美女是找了帮手来了，但没想到这个水平也一般。 陈楠本来就是等着对方找上门来的，不过被人叫成小鬼还是让她真的有些上火，她秀眉一挑：“好啊，那我也来教教你怎么画画吧？” 唐睿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哈，啥？你要教我画画，就你这水平？” 陈楠也不理他的挑衅，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唐睿的画架，瞧着他的作品摇了摇头。 “怎么样，服不服气？”唐睿望着陈楠，乖张地笑出了声。 “呵，真是好笑，看你的画，调色一塌糊涂，明暗对比关系不明显，最无解的是你这幅作品一点神韵都没有，是死的，我劝你还是别画了，一点才能都没有。”陈楠的话一气呵成，偏偏句句都是直刺唐睿的软肋，让他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唐睿一向自视甚高，平常都是他嘲笑别人，哪里会被像这样被批的一无是处，他那狭小的气量顿时就兜不住了。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你画的好咯，那我可真要见识一下，可千万别班门弄斧假充内行啊……” 唐睿阴阳怪气地说，可话还没说完，陈楠已经把唐睿的画从画板上卸了下来，重新钉上画纸，调低了画架的高度，拿起唐睿的画笔沾水调墨。 “怎么了，怎么了？” “哦，那个唐睿的画垃圾，现在正打算教他画画呢。” “这么跳，我只能给好评了，过去看看。” 一瞬间，唐睿和陈楠的身边就围满了人，唐睿心想来的正好，观众越多他就越高兴，叫你装逼，真当这里人都是傻子被你几句话给糊弄了？但是另一方面，他看到陈楠那毫不犹豫的态度，心里竟然又隐隐有些不安，这小鬼该不会真的有一手吧？ 不，肯定不会，刚才自己可是看了她的素描的，连素描都画成那么鸟样子，水彩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陈楠迅速地在画盘上调匀了颜料，连底稿都不打，直接在稿纸上画了起来。看玩笑，陈楠从八岁开始就接受这种训练了，这种如何静物水彩她不知道画了多少幅，而且对她来说，仅仅画出来是不够的，还要不停地磨练着自己的技艺，饶是如此，父亲也从来没有对她笑过。 都说行家功夫有没有，一出手便知道了，画画也是这样，一个人懂不懂画画，看她的姿势，落笔就知道了，并不一定要等她画完。几乎同一时间，周围的小伙伴们都发现，这个作画的人是个高手。 那数千日的苦练就浓缩在这一笔之中，看的出差距的，至少还是有点眼力的，如果看不出差距的，那就真真是门外汉而已。 可惜的是唐睿并不是真的那么不堪，所以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今天是踢到铁板了，而且现在想想对方的动作之快，简直就是等着自己开口一样，唐睿明白，对方本来就打算修理自己。 陈楠的速度很快，落笔没有丝毫迟疑，她调的颜色又很准，这是色彩初学者所不具备的，她一笔一笔地添砖加瓦，等到课间休息的10分钟结束，她已经追上了唐睿一整节课的进度，还超出了不少。 她将画笔塞进了唐睿的手里，笑着看他：“就画到这里好了，再画下去就要问你收学费了，我的画可不是像你一样的垃圾，送给别人当厕纸还嫌脏的。” 唐睿张了张嘴，但是总是口吐恶言的他今天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硬争反而是自己把脸凑过去让人家打。 陈楠在一片看热闹的视线中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唐睿说道：“喔，对了，听说你也参加fantasy杂志的赤龙奖，那么作为竞争对手，请记好我的名字，我叫陈楠，是梁雨原作的画师，你叫什么？” 看到唐睿张口想说什么，陈楠飞快地抢在他前面伸出了手，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算了，你不用告诉我了，反正我也不可能看到你的作品和名字对不对，因为根本不可能刊登啊。” 说完，陈楠摆了摆手，跟梁雨和骆少聪从人堆里面退了出来，只剩下唐睿一个人被惨无人道的围观。 边上响起了讥讽的笑声，那是平时被唐睿嘲笑过的人：“呵呵，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得，结果碰到更加厉害的人，屁都放不出来一个了，唐睿，脸肿不肿？” 如果说这样唐睿都还能够隐忍下来，心里对着陈楠万般诅咒，但还是隐于内心的话，那么接下来不明所以走进画室的骆向天对唐睿的补刀，让他终于扛不住了。 作为教师的骆向天刚才出去抽了支烟，不知道画室里发生的事情，看到画室里的人都聚在一块，也就好奇地走了过来，当他一眼看到唐睿身前画架上的画之后，忍不住地称赞道：“唐睿，你今天的进步很大，嗯，画的非常好，比你平时画的真是好了很多……” 骆向天本来还打算就着这幅画点评几句，再让唐睿分享一下作画的心得，结果不堪重负的唐睿怪叫一声，撞开了边上围观的人群朝着画室门口冲了出去，连人影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