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不错的开端

    当然了，很多东西还需要时间去佐证，对于《玛格莉琳》和《友人帐》来说，出来第一期就引发了大家的话题，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但是要说影响力的话，《友人帐》明显还欠缺那个高度，一来是玛格莉琳期刊的销量为20万册，仅仅是fantasy杂志500万销量的零头，二来，这里是少女杂志，对于梁雨和雨凉来说，这里仍是一片陌生的土壤。

    种子是栽下去了，但要生根发芽，尚且需要浇灌呵护。

    和fantasy不同，《玛格莉琳》虽然也有读者回函表，但是却不像fantasy杂志这样一切皆由排名决定，没有人气的作品唯一的下场就是斩斩斩。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一本杂志要办的下去，还是要逢迎读者的口味，那么去精除糙才是正理。《玛格莉琳》也有自己的读者调查表，不过不是像fantasy那样每个读者3张票，从20多部连载作品中分出排位，《玛格莉琳》的作法是先将3部短篇拎出来，然后在剩下的16部作品当中让读者勾选，可以选1~8部作品。

    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其实道理是和fantasy同出一辙，不过这种选法就少了一丝fantasy那种排位决定一切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且作品的票数看起来也会比较多——谁叫fantasy杂志财大气粗呢，销量明显不成正比的杂志方也只能动用自己的智慧了。

    而且颇具人情味的地方在于，在《玛格莉琳》上连载的漫画不会说斩就斩，通常会等到作者连载到可以发单行本的量，才让你体面的完结，跟fantasy杂志那种一到月末开连载会议时候大家战战兢兢的情况相比，这样确实人性化多了，不过话也说回来，fantasy就是因为这样残酷的优胜劣汰，才可以一直销量领先，销量冠绝的。

    在《玛格莉琳》发售的四天后，杂志社才开始统计读者回函的票数。

    《友人帐》的最终结果是401票，居于第三位，当然，这个成绩如果放在fantasy里面就有些不够看了，因为那里的新连载只要质量不错，都是保二争一的，这也是为什么说fantasy杂志上的连载，新连载第一话是最容易拿第一的机会。

    但是少女漫画不一样。

    读者显然对自己喜欢的作者更常情，肯定了一部作品之后就会一直支持下去，只要作者不做大死，不触怒读者的话，这样的节奏一直会维持到作品结束之后。这样的特殊性使得《玛格莉琳》即便是最高有8部作品可以勾选，但是新连载的作品人气都注定不高，需要细水长流的累积来积攒人气，这也是为什么新作试水必须是4话以上，而不能草草一话完结的原因——因为那样有很大的概率真的就这么完了。

    当统计的结果出来，黄远就因为这个成绩的事，和主编呱叨开了。

    “401票，新连载，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和才30岁出头的黄远相比，现任的《玛格莉琳》的主编已经四十多岁了，再混两年他大概就会升任到白鸟社的高层，所以对下面的政策一向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近年来愈发的倚重黄远这个副主编，大有将他视为接班人的意思。

    不过黄远也知道，这种任免升降的事情不是由主编说了算的，就算他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但是结果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到时候这家伙被调走，从上面空降一个主编下来也是有的，就算是同一个公司不同的业务部门，平调的事情就很频繁，最近就听说，fantasy的主编似乎要被平调去sq当主编了，两个副主编似乎为了彰显成绩，对掐的越发厉害了。

    这种事情黄远当然在意，但也不会多想，因为他知道多想无用，还是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做出成绩来上头是看的见的。

    而在他眼里，这个梁雨和这部《友人帐》，显然是一块趁手的敲门砖了。

    “确实很厉害，一般来说，就算是已经有人气的老作者开新，也未必能够达到这个高的票率，如果公开了这个雨凉就是《棋魂》的原作者，那结果还不得而知，但现在作者的资料成谜，杂志也没怎么推荐，就能拿到400票，只要保持这个水准创作，将来肯定不一般。”

    “你还真是找到了个好苗子。”

    “不，这还是多亏了主编您目光如炬，知人善用啊。”作为编辑部会做人的典型代表，尽管知道对方未必能帮的上自己，但依旧竭力讨好着，这就是因为黄远知道，对方虽然不能让自己升迁，但却可以让自己倒霉。

    很多人就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才吃了暗亏。

    这通－马屁谁听不出来，主编却还是觉得受用，笑着指了指黄远：“你啊，你啊。”

    可笑归笑，等他笑声停了之后，主编拿着那张统计表，上下都瞄了几眼，表情有些捉摸不定：“你觉得现在就开始推的话，其他的那些老师会不会反应激烈啊？”

    黄远听了这话，暗骂一声老狐狸。

    不过他也早就知道这家伙的八字箴言了，听说白鸟社的上层这一次人事变动，确实有几个位置空出来了，这老家伙不想在节骨眼上多事呢。

    你看，一部新连载，才一开载就大肆宣传给卷头彩，宣传页什么的话，肯定有人要冒出来说闲话，而且女生向来善妒，叽叽喳喳的一点破事都能扯出阴谋诡计出来，难怪老匹夫退缩了。

    但黄远对梁雨信心十足，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棋魂》即将复刊的消息。

    《玛格莉琳》在对抗《fantasy》无疑是缺乏资本，先天不足的，如果在搞不出成绩来的话，梁雨说不定便要反水了。黄远很清楚梁雨在连载的这件事情上其实并不怎么坚定的，而郭品源虽然当时模棱两可的答应了，但签订合约的时候却坚持让梁雨改签了年约——也就是发给作者年金的作品栏和编辑部写上了《友人帐》和《玛格莉琳》的名字，但最重要的合作长约却没有签完，只签了一个年约的附带条约，规定了短期的稿费收益。

    按照当时郭品源提出的意见是，等《友人帐》能够长期在《玛格莉琳》上连载之后，再签细约不迟。而黄远当时听了之后也确实觉得这样做比较保险，毕竟这事是他一人推动的，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的麻烦也是要他一人背锅的，如果梁雨老师实在不合适玛格莉琳，那么只要长约不签，到时候推掉就行了。但现在黄远才明白，自己的谨慎反而成了痛脚，早知道就该咬咬牙坚持签完的，自己以为郭品源那是在替自己着想，原来是横竖摆了自己一道。

    所以这种时候，切不能再退让了。

    就像是主编为了自己的升迁，本着清闲无为的信条，黄远觉得，这部《友人帐》，或许就是把他这个副主编名号的前缀，去掉的契机了。

    数个呼吸间，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和脸上的笑容，然后把胸中酝酿出的说辞倾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