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变化
“你猜有几人能完成第一道淬铁” “几人？我看不超过三个” “我看一个也没有” 淬铁考教的，不外乎三点，控火，准确度，力道。 听上去简单，看上去也不难，但没有几个月的磨练，几乎不可能做到。 想当初一共五十个铸剑学徒，就只有拓森一个人完成了三次淬铁，达到了最高标准。 就连林岩，灰原，等亲传弟子，也只不过完成了二次淬铁。 因此对十五个刚刚成为铸剑学徒的新人来说，里面能有一个完成第一道淬铁，就很不简单了。 “那瓜娃子有可能完成第一道淬铁吗”，铸剑学徒里，那魁梧大汉看了一眼妖藏锋，便埋头打起了铁。 “好难”，妖藏锋左手夹着铁块，才一会儿，就隐隐有些发酸。 然而那一块顽铁，比之先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照这种速度，一天下来，别说百锻精铁，就是完成淬铁都不可能。 如此想着，妖藏锋心底生出了一丝焦躁。 虽然从大胖子哪里敲来了三百两银子，但剩下两千七百两，仍旧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妖藏锋心底。 一个半月的时间，九十块百炼精铁，就算一天锻造一块都来不及，更不用说现在连最基本的淬铁任务都做不到。 而且每拖一天，月婵姐就会多承受一天的痛苦，这是妖藏锋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冷静，冷静。 深深吸了一口气，妖藏锋握着铁锤，通过呼吸调整着情绪。 越急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这是妖藏锋一贯的做法。 “是我的锻造方法出错了吗”，没有急着去淬铁，妖藏锋放下了手中的锤子，看向了不远处一个老牌铸剑学徒淬铁的工序。 “呵”，见雅藏锋放下了淬铁的工具，一脸的不知所措，林原顿时笑出了声。 自己真是想多了，区区一个少年，就算是天生神力，又怎么可能第一次就完成淬铁，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杂役，又怎么能和灰原大人他们比肩。 “明天就是发放增气丹的日子，这一颗吃下去，我就能突破一千一百斤的巨力，嘿嘿，那小杂役怕是连增气丹都没听过，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不再关注妖藏锋，林原带着洋洋得意，兀自打起了铁。 十五个人，大部分都在埋头死锤，只有少数几个和妖藏锋一样，观看着其他老牌铸剑学徒的淬铁手法。 妖藏锋默默看着不远处的中年大汉，从他火烤，锤铁，包括姿势，动作都牢牢记在了心中。 并且林定刚才的淬铁手法，妖藏锋也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力气也是一个因素，但不是全部，从这名大汉手里，他分析到了很多有用的经验。 就比如淬火，他是把整块铁石，像烤rou一样反复转动，烤的很均匀，时间也很长。 而且大汉每一次的敲击都均匀有力，反观自己，每一次都太过用力，导致铁石受力不均匀。 对比着自己的失误，妖藏锋再次回忆了林定的淬铁手法。 我记得林定锤铁的时候，手上的劲道有些怪异，不过怪异在哪里？ 细细思索着，妖藏锋随后眼睛一亮，对了，是姿势。 林定除了对细节的把握，他右手抬起落下的姿势，和直接一锤子下去，有一定的区别。 而且，他的腰，似乎也在暗暗发力。 下意识回想起自己考核第一天，五百下的锤铁最后一下，那时候的自己无论精气神，都达到了巅峰。 身似弓，腰如弦，握着手的铁锤则是满弓箭。 林定的姿势，则和自己最后的一锤有些相似。 妖藏锋隐隐有感，这种特殊的发力方式，对自己很有帮助。 仍没有急着去淬铁，妖藏锋略过这名大汉，依次看向了其他的铸剑学徒。 渐渐的，妖藏锋似乎总结出了一个特点。 尽管他们的动作都不一致，但在烤火，发力，速度，都有着惊人的相似点。 耐心的看了一个又一个，整个铸剑所第一层，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没有动手。 “这小子在干吗”，负责审核的林定见妖藏锋的模样，不由微微皱眉。 看别人打铁固然有些作用，但切实的领悟还是要靠自己，在他看来这样做纯属白白浪费时间。 摇摇头，本以为这个小子天生神力，会有些出人意料的地方，不过林原倒是高看了他，不用自己出手，这小子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第一道淬铁。 随即他走向了自己的铸造台，叮叮当当锤了起来。 时间过去了整整半刻钟，妖藏锋看完最后一个埋头打铁的魁梧大汉，这才收回了视线。 这一段期间，有不少人发现了妖藏锋，都认为他是少年贪玩，耐不下心来。 那些刚刚成为铸剑学徒的大汉，则是轻蔑一笑，闷头淬铁。 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经验，妖藏锋再次拿起铁夹，拉起风箱，从头开始。 炽热的金橘色火苗短短十几个呼吸，就渐渐烤红了铁矿石，这一次，妖藏锋不时转动着铁夹，就仿佛烤着心爱的鸡翅，均匀的很。 等到整块铁矿石，里外透红，带着一丝铁味传出，妖藏锋快速移到了铸造台，抡起了铁锤。 “叮叮当当”，熟悉的打铁声，却是陌生的频率。 妖藏锋把所有整理出的经验，都用在了自身。 一开始，妖藏锋还在不断调整自己的动作，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仿佛忘却了，又或者下意识里就做好了自我调整。 快而稳，均匀且有力。 妖藏锋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少，余光看到的景象也渐渐淡化。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直到最后，妖藏锋眼里只有半尺方圆的铸造台，耳边也仅剩下自己的打铁声。 那一块顽铁，在妖藏锋的锤炼下，渐渐磨平了棱角。 可能是因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又或者是沉浸在对力道的探索，妖藏锋只是一味地敲击，忘记了浸水，也忘记了重新火烤。 直到拳头大小的铁矿石，缩水了十分之一，灰色渐渐褪去时，妖藏锋才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自己的力道，似乎不够了。 下意识，妖藏锋用上了魂力。 “力量解放” 带起右臂鼓起的肌rou，妖藏锋整个意识都覆盖在了铁锤之上。 “砰”的一声重音，响起在了妖藏锋的铸造台上。 不过由于人太多，锤声嘈杂，加上妖藏锋的周围并没有人，他造成的动静其他人并没有看见。 “砰”，紧接着又是一声重锤响起。 那一块拳头大小的原铁石，在妖藏锋一千三百斤的力道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缩水了下去。 灰黑的铁矿石，在没有浸水，重新火烤的情况下，竟然开始变色，朝向深黑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