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司寻雨
第四十五章司寻雪 卫夏一把将那妇人推开，站在屋中的其他女子将那妇人接住，不敢言语，只是静默不言。 接过画凡递过来的衣服，当着那些女人的面，卫夏一件件穿好，有人低声咒道，不要脸，画凡面色不忍瞪向说话的人，但，卫夏的气场摆在那里，那些人不敢乱动。 将衣服穿上，随意将一头的乌发放下只取了今日固髻的绛紫色发带将头发在腰间绑住，收拾好了，卫夏方才忍着脚底的痛意下床，看着房中的众人道：“离国真是上好的礼数，倒让我这个农妇见识到了” 那妇人见着卫夏，复又上前，指着卫夏的鼻子道:“你害了我儿性命，卫氏，你这个恶妇。”画凡见她又要上前，连忙挡在卫夏的身前。 那妇人见这样不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双手拍着自己的大腿道：“我可怜的儿啊！可怜你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 卫夏看着那些男人的背影，沉声道“难道没有一个话说得清楚的人来解释吗？” 声落，那些男子方才缓缓转身，但也不敢直视卫夏，那妇人的男人，上前将自家的夫人拉到身侧，那男子身得魁梧，但是身上终有些文墨的气息，见他的打扮，因是个四品官职。那男子看着卫夏道：“今日贸然冲进来，只是一时悲痛至极，这里，本官给你赔不是。”，说是道歉，但司空的脸上并无恨意，有的只是满脸的怒意。 卫夏看向那个男的，并不言语。 那男子接着道：“本官是兵部侍郎司空，也就是你府上寻雨的父亲和寻雪的父亲，今日有人指证，是你将我女儿司寻雪推下鼓楼。” 司寻雪？怎么回事？方才自己走时，她还在鼓楼上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你还有脸问？”那妇人，也就是司寻雨的母亲怒道。 司空连忙拉住她，门外走进来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那老者着了玄色大团花暗纹的官服，屋中的人一见他来连忙躬身行礼道：“参见尚书大人。” 卫夏也跟着众人行了一礼，那老者身后跟进来几个玄黄色服饰的带刀捕快，这是刑部直属司捕快的衣饰，卫夏见状，心知，自己今日怕是要走一趟了，心中没有畏惧，但是她担心，这样的事情会给商子陵带来不便，所幸的是，商子陵已经离开了。 众人让出了一条道，老者走到卫夏的身前，威严出声，“商卫氏，你现在有谋杀朝廷五品诰命夫人的嫌疑，即刻扣押候审。” 言罢，就有人上前，将画凡推在一边，沉重的铁镣扣在了卫夏的脚上，脖子上也被架了犯人架。 卫夏神色未变，只看向司空道：“我有没有做，你心里清楚。” 司空抬头，怔然地看着卫夏，不管有没有，是不是她做的，她都留不得，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她的，既然商子陵不能为己所用，那就毁掉。 来人将卫夏押进了娲皇宫正殿的偏殿中，此刻，整个宫殿里的人并没有醒多少。 偏殿的正厅里，一个娇弱的身躯被白布遮住了，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站在门口，卫夏怔怔地看着，她并不相信，那个愁善的女子就那样死了。白布上刺目的鲜血刺痛了卫夏的眼睛，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猛的一下，卫夏被人推进了正厅，险些跌倒。 正厅的主位上坐着的是三品右卫将军大皇子言越泞，言越泞的下首坐的分别是刑部尚书也就是方才的那位老者和兼任四品吏部侍郎的五皇子。 言越泞虽说是皇帝的长子，但其母原是明姮的母亲，幼安公主的陪嫁侍女，身份低微，所以一直都没有被提为太子。五皇子的生母是清妃，也就是司寻雪司寻雨的姨母。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没有人可以帮组自己，谁都不会，甚至，这些人可能都巴不得自己就栽在这一件事情上，但是，卫夏不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见到卫夏被人押跪在地上，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住，看着跪在地上的卫夏，言越泞问道：“商卫氏” 虽然被押在地上跪着，但是卫夏目光不变丝毫，泠然依旧，身躯不屈，“正是妾身。”大殿上并没有铺就任何的东西，烛火之下的大理石透着漆黑的光亮，深秋的寒意自膝间丝丝地浸入。地上的卫夏只着了简单的月白色单衣长裙，浓密的瀑发披在身后，仅用一条绛紫色的发带束着，白皙普通的小脸带着坚忍的决绝。言越泞看着这样的女子，心中不禁来了兴趣，这个女子很吸引人，如果商子陵不愿意要她，他不介意再日后收了她。 “有人指证，你曾在宴后独上娲皇宫的鼓楼，此事可真。” “是。” “那你可在上面遇见了元欢大人的夫人，元司氏。” “是。” “那你们可说了什么？” “闺中阁语，古诗词句。” 卫夏声音方落，站在殿旁的司空的夫人，道:“殿下，商卫氏不过是一介农人，她怎可能和我那女儿相比，又怎可与她相谈诗词。” 殿中众人一阵鄙夷地看着卫夏。 座下的刑部尚书，见状道：“要证明，商卫氏此话的真假，侍御史季无惊大人在此，可当众考究。” 言罢，一直坐在殿侧的一个儒雅的男子站了起来，他是季月白的父亲季无惊，离国最博学的学者之一。季无惊行至殿中，向着殿上的众人微行了一礼，道：“既如此，为了夫人的清白，下官来吧！” 季无惊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卫夏，道：“下官不为难你，只出两联与一首诗词，你且听清楚。” 卫夏点了点头，但这并非是对自己才学的自信，她的才学怎么样，她从来不知道，但是这不免是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 “春晓曲，白雪芳草渡。” 卫夏略想了一下，随即应道“冬梅香，无意苦争春。” “雨蝶淋雨雨沾雨蝶羽。”季无惊看了看卫夏，他出的联都不难，但确实是可以检测一个人是否是真学识。 “花仙如花花醉花仙貌。”卫夏声落，殿中人一惊。 “你的才学反应很及时，我且问你要一首诗，以今日之事著一首悼诗吧！”就像是季月白一样，季无惊只是公正地看待。 卫夏看了眼自己身侧已经冰凉了的司寻雪，鲜血的味道萦绕在鼻下，久不逝去，就像这个女子的思念一样。“断戈黄沙血筑城，马革裹尸残魂归，长恨此生非我有，但求常见梦中人。” 卫夏底哑的声音在殿中轻响着，仿若是那个战死沙场客死异乡的归人在此一般，带着落寞、孤独、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