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jiejie
八宝楼十九个下人加上一个千机老怪一共二十人，全部都负了伤，这还不包括帮忙的那五个路人，原本，与福临楼的斗争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的，没想到，发生得那么快。 在去请大夫的小之还没有回来之前，卫夏跟着鸣虚，帮她打着下手，给楼里的人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处。 小之自己也是受了伤的，脚上被人弄骨折了，但是他依然跑去了隔壁的街上请了大夫过来，小之是所有小厮当中年龄最小的，当初苏恒将他买下也是因着他可怜双亲皆无，模样生得清秀可爱。看着小之那张稚嫩的脸，卫夏想起在云州的小七，他应该也长高了许多了吧！思及此，卫夏心中的酸涩更甚，卫夏上前将他扶在桌边坐下，“小之，好样的。” “小的不过是做了自己的本分。”小之老实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卫夏扶着他的肩膀，让医馆的人帮他固定着腿，看得出来他很痛，脸色惨白着，但依然紧咬着牙不出声，卫夏不知道，这些下人的隐忍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东家内疚伤心。 可能是因着那位皇子的缘故，京兆尹府的人来得很快，来人对酒楼里的人逐一进行了验伤，带头的捕快，见卫夏的脸色不是很好，问道，“东家是不是被伤了” 卫夏沉着脸，道，“我受伤不要紧，重点是我的店里的人，八宝楼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之辈，此次的恶性斗殴，八宝楼并没有参与其中给诸位官老爷添麻烦，所以还请官老爷还我八宝楼一个公道，作为长安街的老店，这件事情的影响，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还望官老爷做主。” 那捕快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向不理尘世的七皇子都出山相助了能是小事吗？ 京兆尹府的人来得快，也去得快，对面的福临楼也关了门，八宝楼的外面不时有些行人走过，好奇地向着里面张望着。 因着人多，伤处多处理起来麻烦的缘故，到了日沉之时，楼里的人都还没有治疗完，蚩渃带着那四个受伤不是很重的小丫头进了厨房做晚饭，因着都受了伤，许多的事情都没有人做，卫夏捞起了袖子也跟着做了起来，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东家，那些人看着卫夏忙碌的样子，心中都是这句相同的话。 “东家，我和你做。”画凡的胳膊上还绑着布条，见着卫夏在房间里忙来忙去，也上前跟着忙了起来。 “你的胳膊没有好，去休息吧！等做完了，还要回去的。” “都那么晚了。”画凡愁苦地看了看堂中的众人，她想说，不回去可以吗？ 卫夏也看出了画凡的想法，现在回去已经算晚归了，但是至少还是回去了的，如果是夜不归宿，那后果就严重了，再加上今晚，司寻雨肯定要在自己院中闹上一通。 蚩渃的饭很快便做好了，摆了六张大桌子，连着医馆的人，这三十个人才坐完。 看着蚩渃的菜，今日被打的心情一下子解开了许多。 “你们家的菜好好吃。”一个医馆的小徒弟笑道，手上动作不减快速地扒着饭。 “今天做菜的是我们楼里的掌厨蚩渃，当然好吃，不过膳食师傅李师傅的手艺也是很不错的，是我们八宝楼的老招牌，只可惜，宋mama的手受了伤，若是再有她的点心伴着更是好吃。”素来喜爱说话的喜瓜得意洋洋地说道，再加上他那张高肿的脸说不出的好笑。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因着担心，饭菜没了，大家都闷声苦斗了起来，蚩渃早已料到会是这番模样，所以，在做菜的时候多做了许多。 蚩渃卫夏还有其余几个人端着饭给手动不了的几个人喂着饭。宋氏死活都不愿意让卫夏亲自喂她吃饭，其他的人也不愿意。 卫夏无法，因着要回去的缘故，她和画凡匆匆用了饭之后，取了身上随身携带的银票交给了蚩渃和秦允书，她这里的钱还有一万多两，如果要接着开店的话，那么这点钱是不够的。 送走了医馆的人，已经酉时末了，再不回去只怕是会横生枝节，留了鸣虚在这里，卫夏带着画凡赶回了城郊的尼姑庵。换了衣服，方才赶回府上。 背上的伤隐隐发痛，在娲皇宫受的伤还没有好全，商子陵生辰那晚的脚伤原本都开始结疤了的，连着这几日的奔波也破了口，卫夏走起路来颇为费力。 画凡胳膊上的布条被宽大的衣袖遮住，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只是卫夏，画凡见着卫夏的脸色惨白异常，心中不忍，“夫人，要不我们今天在庵里住一晚上吧！” 卫夏看了眼画凡，道，“府里还有一出戏在等着我们。” “夫人，我扶着你。”画凡走进，肩上挂着已经换装上香烛的包袱。 晚上戌时三刻，两人进了府，桑院里面已经摆开了阵仗。 卫夏嘴角带了讽刺地笑意，看着正坐在桑院堂屋主位上的司寻雨，这一次，少见的，季月白没有出现。 司寻雨见着卫夏进来，也不起来，方才还一脸闲适的笑意转换成了满脸的愤怒，“卫夏，你不要以为你回来了，我jiejie的死就和你没有关系，我jiejie就是你害死的。” 卫夏也懒得和她争，既然她要演这一出戏，她看着便是，旗云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堂中一侧，垫了一个紫园五福的靠垫，画凡扶着卫夏坐下。 司寻雨见卫夏这个样子，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打在了棉花上。 “雨夫人可以接着说。”卫夏道。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司寻雨一怒快步来到卫夏的身前。 卫夏摇了摇头，她其实并没有瞧不起她，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谁瞧不起谁，只是不屑于。以前没有那个资本，但是现在，掌控权在自己手上。 “你不要以为外面的人说我jiejie死因有诈，我jiejie就是真的是死因有诈，肯定是你，那晚在鼓楼上说了什么伤心话，才让我jiejie纵身赴死的。” ……卫夏看着她，其实，司寻雨的表情不像是作秀，眼眶里含着泪水，没了平日的张扬跋扈，只脆弱地像一个小女孩儿。 “我jiejie本就是个爱多想的人，她爱着我姐夫，若不是痛了极致，她是不会就那样轻易赴死的……”说着，司寻雨的眼泪掉了下来，人蹲了下来，抱着双膝嚎啕大哭。 卫夏分不清她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娲皇宫祭祀那晚，司寻雪对这个meimei的关心至今犹闻在耳，雨儿在家府上的时候，便已骄横，若有不尊的地方，妾身还望夫人不要与她见怪…… 卫夏起身示意了旗云一眼，旗云上前将她扶起，卫夏道，“你与你jiejie倒是不同，那晚在席间，你jiejie曾交代我说，你以前在家中便已是骄横，若是有什么不尊的地方，希望我不要和你见怪，不管你今日的这一出是真的是假的，我清者自清，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违背你jiejie说的话而已。” 司寻雨站起身，怔怔地望着卫夏，道，“她就是那样，自己的事情都没有cao心好，就只想着我，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jiejie，不会死的，都是你……”说着，司寻雨一下子冲到卫夏身前，双手紧紧地扣着卫夏的脖子，卫夏本就受了伤，手上的力道本就抵抗不了司寻雨，站在门边的司寻雨带来的丫鬟不敢乱动分毫。 旗云画凡上前去掰她的手，无奈在这一瞬间，平时娇弱的司寻雨的力道会是那般的大。 晕眩地感觉紧紧地盘旋在卫夏的大脑上方，呼吸从最初的越来越费力，到不想呼吸，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卫夏那双好看的眼眸在司寻雨的怒瞪之下缓缓闭上。 “夫人？”画凡和旗云见状惊叫出声，“你放开我家夫人，夫人？”画凡狠狠地在司寻雨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司寻雨吃痛松开手，卫夏就像是断了线的纸鸢一样坠倒在地上。 “夫人，你不要吓奴婢们，夫人，来人啊！我家夫人出事了。”画凡将卫夏紧紧地护在怀中，门外的丫头见着出了事情，纷纷慌了手脚，司寻雨被画凡那一咬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看着卫夏脸色灰白地躺在画凡的怀中，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那一刻，司寻雨才知道，自己做了件大错事，随即连连后退，带着丫鬟，跑出了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