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奉还

    笙歌自从失忆后，性格较之以前沉稳太多。见到沈惊鸿那一刻，她居然心里觉得可笑，一把推开了凤雅偌，步履坚定地向步步急退的沈惊鸿走去。

    沈惊鸿被逼到角落无路可退，她颇为惊慌地看着笙歌一步步欺上前，背后覆上一层又一层冷汗。

    笙歌毫不拖泥带水，伸出右手高高扬起来。沈惊鸿误以为她要扇自己一巴掌，颤抖的手立即盖住了右脸颊。

    熟料笙歌迅速地对准她纤细的脖颈，狠狠地掐着。她第一次露出凛冽的笑容，像是寒雪枝头的冷梅，“你以为我打你一巴掌就能泄愤？我恨不得掐死你呢，我的好meimei。”

    沈惊鸿妄图扳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强。她本就是娇弱千金，只觉得喉咙莫大的疼痛，呼吸不过来。

    而面前这个人，企图将她的喉骨捏碎。

    沈惊鸿意识逐渐涣散，求救声都叫不出来。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孤立无缘的痛苦，所记忆的最后，不过是笙歌唯一和以前一样的，那双透亮潋滟的眸子，凝成碎冰。

    ……

    会死吗？

    沈惊鸿也不知道。极大的恐慌占据她的心，她一点也不想死！她还有许多事没做！怎么能就此止步？

    翌日，沈惊鸿迷蒙中睁开眼，看到头顶熟悉的深紫色幔帐，紧绷的情绪逐渐松懈下来。

    放心地眨了眨眼眸，刚想张口唤蕊白，发现喉咙生疼，说的话也喑哑许多。她艰难地扭头，发现屋内并无留守的婢女，从被子里伸出手轻抚着脖颈，感受到一阵刺痛。

    “小姐！”翠竹刚进门，发现沈惊鸿醒了，兴冲冲地跑到床跟前，嘘寒问暖，“小姐你还好吧？刚醒么？”

    沈惊鸿无奈地张张嘴，还是发不出声。

    “小姐……”翠竹欲言又止，“昨晚大夫来过，说恐怕要修养一阵子了，等翠竹为小姐梳洗好了，就上药。”

    沈惊鸿怔然，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现在没死乃是万幸。她也不计较什么，就是……回想起笙歌最后留在她脑海里那骇人的样子，仍有些后怕。

    “小姐，要起身了吗？”翠竹见她迟疑那么久，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沈惊鸿点点头，由翠竹服饰着她梳洗，虽然很想问翠竹昨夜发生了何事，但现在确实不方便。

    起身后好一阵恍惚，她脑子里不断回荡着笙歌说的那句话。

    绛珠……沈绛珠。她苦笑着，怎么会忘记。

    “小姐？”翠竹收拾好东西转过神来，就看到沈惊鸿自嘲地笑，不由得吃惊，小姐得天独厚，怎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想起昨天表少爷将昏迷不醒的小姐送回来的时候，表少爷一脸凝重地叮嘱她，好好照看着自个小姐，吓得她魂飞魄散。

    沈惊鸿摇摇头，脖颈处还是一阵疼痛。她……应该是恨极了自己吧。

    “你以为我打你一巴掌就能泄愤？我恨不得掐死你呢，我的好meimei。”

    掐死？

    沈惊鸿愣愣地神色忽然展现从未有过的决绝，夹带着一丝狠戾。

    从前的所有证据全都消灭了，就算是捕风捉影，笙歌也再难恢复她原本的身份。

    手不自觉的攥紧，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们之间……谁赢谁输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