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已经足够

    “涟漪！你这小妮子，也被这妖女蛊惑了么！”孙起气的脑袋一阵发昏，“陛下，婢女在撒谎，等到帝都，找老臣的管家询问便知！”他说的信誓旦旦。

    涟漪如芒在刺，仍旧死咬着不肯改口，纵使整个身子已经因为害怕而颤抖个不停，欺瞒皇上……这可是大罪，是要死的啊……

    热议声一阵高过一阵。

    “已经够了。”笙歌忽而出声道，她目光深沉，只消一眼便深陷。

    霎时，四周安静下来。

    笙歌环视一圈，落在跪着的孙起身上，漠然道，“真是可悲。”

    “宁王妃，是不是该先收起你那趾高气扬的态度来。”皇帝半眯着眼，神情已经是不悦到极度。

    面前这个女子，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就像是谁都没放在眼里的样子。

    “皇上，无论如何，王爷已经是臣女的夫君，臣女怎么想杀了他？再者言……不就是琵琶骨那块伤疤……”笙歌说到此处时，涟漪额头上已经是覆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水，“涟漪说的没错，是我爹爹在撒谎，因为那块疤痕早就被修玉神医医治到了无痕迹了。”

    “什么……”听到‘修玉’这两个字时，皇帝的眼神微不可闻地闪烁了下。

    “爹爹隐瞒不说，想是要陷女儿于不义？”笙歌话语说的委屈，神色逐渐冰冷，“可惜啊……”

    “哼！不过是你和那背叛的婢女一面之词！可恨我和内人当初就是信了你这花言巧语，和你的这张脸！”孙起虽然被涟漪摆了一道，但未尝没有从中周旋的办法。

    “此事暂且搁置！苍儿，你可有证明太子印章失窃之人？”皇帝将众人的焦点又移回正轨，他对重臣家里的家事着实没有什么兴趣。

    太子本来在一旁看戏看的正开心，忽而被帝王一唤匆忙回神，“自然是有的。儿臣负责保管印章的属下可以证明，只求父皇宽待，他家尚有老小，免去他保管不当之罪，儿臣愿为他担待。”

    这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

    沈安嘴角勾起嘲讽一笑，心里默默想。不愧是浸浴在帝王家的人，这一口好话树立这么高大的形象。

    很快，那名属下被带了上来，承认了在被困禁林前一晚，太子印章不见的事情。说完，他颤抖地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看皇帝脸色。

    “你可知这是大罪！”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惊得人心肝一跳一跳。

    “属下错了！求圣上从轻发落。”那下属猛地磕头。

    笙歌冷眼瞧着，寒心想，又是一个顶罪羊……登上帝位前，这位窝囊废太子究竟要踏着多少人的尸骨呢？

    太子虽然嘴上说的要担起属下的罪责，此刻却只是轻飘飘说了句，“父皇息怒。”

    猝不及防，笙歌觉得自己左手被人不露痕迹地牵起，扭过头，发现是凤雅偌走到自己身侧了，她有点疑惑，递了个眼神给他。

    “父皇，既然此事不是大哥所做，儿臣也甚是欣慰，儿臣觉得有些累了，想和王妃回去。”言外之意，这些破事我就不掺合的意思。

    笙歌眼皮一跳，她知道凤雅偌在帝王面前向来轻狂不看脸色，现在才知道居然到了在众人面前也不加修饰的情况。

    “准了。”

    ……

    场面沉默得尴尬。

    真不愧是亲父子。众人心里漂浮过这一句话。

    “涟漪，走吧。”听到这句话的涟漪怔了半天，膝盖也跪疼了，本来想着死就死，大不了豁出去了，没想到这事儿稀里糊涂的就平了？

    大概是重获新生的感觉太好，涟漪发了许久的呆，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追着凤雅偌和笙歌的脚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