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约定于终点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只是瞬间，又好像过了千年，克罗克达尔才回过神来。之前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幻觉，但是那种虚无的感觉，以及仍未褪去的刺痛却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的世界在一片恍惚当中逐渐清晰，好像加了一层蓝色的滤光片一样，清晰当中又透着一股不是那么真实的感觉。 回想那可怕的刀光，就算现在他都还心有余悸。想必这一招，就算站在这里的人变成赤犬，猝不及防之下也讨不了好吧？ 赤血，确实已经不是能够以中将军衔来衡量实力的人。那最后一招隐而未发的时候，克罗克达尔感觉到的危险因子，更甚于面对青雉的时候。 也许对青雉他会败而不死，但是若无法抵挡下赤血这一招，他是真的会死。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克罗克达尔全力构筑的防御，此时已经被赤血的刀光瓦解。额头上一道浅浅的印痕仍旧带着炽热的感觉，差一点他就会落得个一刀两段的下场。就算这样，受到刀意的侵袭，他的眼耳口鼻中都流出了鲜血，至今脑袋还有一种昏沉沉的感觉。 但是无论怎样他还活着，而反观赤血的样子，却好不凄惨。 赤血中将仍旧保持着挥刀劈斩的姿势，双手一前一后却只是虚握着，手中的刀已经失去了踪迹。只有从他手中飘落的，带有红色的沙尘说明了关刀确实曾经存在过。 风化，干裂！ 克罗克达尔沙沙果实最强的能力，能够将一切化为尘土。自然这所谓的一切，也包括了赤血手中的刀。 就武道来说，克罗克达尔抵挡不住赤血的斩击。就霸气来说，克罗克达尔也没有赤血霸气的雄浑，以及融入武道意境之后的强大。 但他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妥善的利用能力，才是他应该的战斗方式。恶魔果实的能力，最强大的可并不是能力的力量，而是能力千变万化的运用方式。 没有最强的能力，只有最强的能力者，任何一种能力只要用好了，都会让能力者变成站在力量金字塔的上层。区别就在于，你是否找到了良好的使用方式。 就如艾尼路的响雷果实，在电击之外，还能发挥出电热的力量，电磁波的力量，电光流动，以及磁场的力量等等…… 他之所以败给路飞，除了受到主角光环的影响外，还受困于橡胶免疫雷电的克制。但如果他能够找到适合的使用方式，例如超电磁炮一样的攻击，绝对不会被路飞轻松的击败。 而克罗克达尔则是在构筑防御的同时，在沙子当中加入了干裂的力量。 关刀斩下，包裹在刀身上的霸气抵消掉了沙子上的霸气，剩下普通的沙子自然挡不住关刀的斩击。于是也就有了如同热刀如黄油一般的效果，成功破开了克罗克达尔的防御铁壁。但是同样的，抵消霸气之后的关刀，在前进的途中却也不断地被沙子摩擦风化。最终在即将斩中克罗克达尔的时候功亏一篑。 这是一个赌博，赌注是他的生命。 从结果来看，他获得了胜利。但是在赌局开始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的事情。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而是如果没有将生命赌上的气概，他的路也就到此为止了。海贼王也将注定与他无缘。 输了一了百了，赢了却能够赢得世界！ 强大的敌人，海军中将赤血此时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双眼翻白失去了意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完全破裂成了破布条。 同时，他的身体也破开了无数的创口，流出的鲜血让他真如自己名字一样，成为了赤红的血人。这些伤口不是克罗克达尔造成的，更像是他的身体，因为无法承受力量的负荷，而破裂的结果。 除了赤血之外，无论是海军一方，还是水之都一方的人，此时都躺倒在地，竟似乎是同时陷入了昏迷一样。这也是这份寂静的原因。 “霸王色吗？”虽然是疑问，但是只从现场的样子来看，克罗克达尔就能够确信，自己确实无意中爆发了霸王色霸气。 也许，就是那突然空白的一瞬…… 不过寂静当中仍旧有一丝的不和谐，那是逐渐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克罗克达尔回过头，看到的就是浑身颤抖的路飞。他之前被赤血隔空一拳打昏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过来了。而此时他看向克罗克达尔的目光当中，有着疑惑，有着惊叹，有着艳羡，但是更多的却是剧烈燃烧起来的斗志。 无法言喻，但是克罗克达尔却能够感觉的到，以路飞为核心的无形的气势，正与他所处位置的气势相对抗，并且这股力量正在从弱小变得强大。 “我能说，果然不愧是主角吗？”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心，克罗克达尔的笑意不可抑制的充斥了身心，“不过这样才会有趣啊，我也终于理解到了，为什么那些反派们明明能够轻松碾压掉主角，却还要培养出一个强大对手的心情……” 空中无形的气势对抗着，好似两个漩涡在不断的碰撞。虽然路飞此时的气势还很弱小，却显得格外的坚韧，就像是他橡胶的体质一样。 “呵呵呵……呵哈哈……啊哈哈哈哈……”肆意的放声大笑着，克罗克达尔看起来好像疯了一样，癫狂无比。而他的笑声，在这个突然变得寂静万分的世界当中，回荡不休，竟然引起了自然界的变动，天空中也响起了滚滚的雷鸣。 克罗克达尔现在很畅快，虽然接连的战斗让他疲惫不已，但是精神却格外亢奋。 霸王色的霸气，能够问鼎王者之位的人，所必需的资质。更是百万人中才可能出现一个的超强资格。这种霸气无法依靠修行习得，而是根据血脉与生俱来的。所以拥有霸王色的人，也被认为是拥有着王者的血脉。就如大海之上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一样，只有拥有霸王色霸气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海贼王。 霸王色霸气就是使用者本人的气魄，本人的实力越强，霸王色的威力就会更强。纵横新世界的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就是霸王色的使用者。而且他也是现如今大海之上，对霸王色使用最为纯熟，也是最强的人。 霸王色霸气只有当本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才会被激发。无论是因为力量的强大，还是生死之间的觉悟，又或者敢于赌上生命的气概使然，克罗克达尔的霸王色在他无所觉的情况下，被激发了出来。 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就好像原著当中的路飞那样，只有偶然才能够使用。自己根本无法感应与捕捉霸王色的力量。 “也许，需要找雷利探讨一下了……” 克罗克达尔确定了下一步的目的地之后看向路飞，虽然还是笑容满面，语气却格外的严肃，甚至可以说是郑重。 “蒙奇·D·路飞！还要感谢你呢，让我从自己内心的围城当中跳了出来……那么，位面之子啊，敢不敢和我来一场竞争？” “虽然不太懂你的话什么意思，不过无论什么竞争我都接下了！海贼王！我当定了！”路飞右拳紧握，平伸在身前，似乎是在述说誓言。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那么，努力变强吧，路飞！努力的追赶我吧！然后在伟大航路的终点‘拉夫德尔’一决雌雄吧！看看我们之间，究竟谁的海贼团，能够成为屹立大海之上顶点的存在！” “你和我！究竟谁会成为真正的海贼王！”同样伸拳紧握，克罗克达尔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着路飞的誓言。 “能成为海贼王的人，必然是我！而我的海贼团，必然是最强大的海贼团！” “那么，一言为定了！不过，我是不会输给所谓的命运的！”说着只有自己明白的话，克罗克达尔此时格外的自信。 “轰隆隆——！” 天空似乎有感，顿时阴沉了起来。一道道闪烁的电蛇在空中流窜不休，云层翻涌着，似乎被斧头劈过一般，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轰隆隆……”晴空响雷，滚动不休，同时空中的压力也骤然变大，流动的空气顿时变成了阵阵狂风，呼呼作响，似狼嚎，似鬼哭。 突然变幻的天象，吸引了此时司法岛上所有的人。甚至在风声当中，那些被霸气震慑的昏过去的人也悠悠醒转，共同见证了这如同神迹的一刻。 与此同时，位于司法岛之外的海面上，本身寂静的海水突然鼓起了波涛。就如同收回拳头才能再打出去一样，降低了许多的海平面，此时突然臌胀了起来。 先是一道波涛，继而像是趵突泉一样，一个个水柱喷涌而出。很快这些波涛就于空中连成一片，变为了一道巨大的海潮。乍一看，就像是海面被整个折叠了过来一样。 伴随着滚滚雷鸣，以及越来越狂暴的飓风，一道道水柱变为了通天彻地的水龙卷，如同神龙吸水一般壮观。 大自然的壮观瑰丽如不是亲见，根本无法想象的到。同时大自然所蕴含的无穷破坏力，也不是自然系果实所能模拟出来的。 汹涌的波涛不断的拍打着海面，引领着海潮向司法岛的方向缓缓移动着。 七水之都一年一度的巨大海啸——“阿库拉·拉格纳”终于姗姗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