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谋划
绯色原野，508办公室。 巨大的皮质沙发上，众人的眼神渐渐清明。 听过薛鹏的猜想，他们如同醍醐灌顶。 薛鹏沉思良久开口说道：“这个猜想本意成型很久，直到李唯事件后我才有了一些肯定的把握。” “你们还记得就在李唯事件前一天我们所讨论的事情么？” 其余五人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们也在这里，大家发现杜松事件之后，各大医院接受的那种体征正常却无法醒来的病人大幅减少。 当时他们的结论是，Jeffptchl知道催化剂的共同点之后告别了大撒网的时代，他从盲目找寻试验材料变成了精确找寻。 薛鹏说道：“为了证明我们当时的推测，我去公安局查询了失踪人口备案。 结果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 “自杜松事件后，失踪人人口备案成断坡式的减少。” 李思瑞有些不解道：“鹏哥，医院的那种异常病人不也是大幅减少的么？这很好理解，并不算有趣。” 薛鹏摇了摇头：“看来大家依然混淆了两个地方。一是医院的那种体征特异的病人是‘注射GJM试剂后无法保留意识的人’，换句话说他们是没有用的实验材料，所以在Jeffptchl能够精确寻找之后，他们大幅减少很正常。” “但是Jeffptchl并没有停止所谓的GJM工程，那么他依然需要大量的实验材料，也就是‘注射GJM试剂后能够保留意识的人’。” “这部分人就是失踪人口，按理来说并不应该减少才对。” 薛鹏这么一说大家理清了两者的关系，他们渐渐带上了和薛鹏一样的疑问。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Jeffptchl已经找到了为他提供实验材料也就是‘催化剂’的绝好农场！” 众人听到薛鹏使用了“农场”这个词，他们的心中有些发毛起来。 薛鹏说道：“我在从公安局回来的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思考。” “这个‘农场’到底是什么？它到底有什么特点？” “我认为首先它必须是相对封闭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有人口失踪不会引起太大的社会回响。” “其次，它里面的人受到了控制或者本身就缺乏自卫能力，否则看到自己身边不断有人消失，就算别人不通知警方，难道自己惧怕也不通知警方？” “最后，它一定分部很广。这点很好理解，需要如此大量的试验材料，Jeffptchl怎么可能会选择只有一个、两个的这种机构？” 众人完全同意薛鹏所说，他们注意到薛鹏用上“机构”这个词。 这时薛鹏脸上露出幸运的表情：“我在回绯色原野的路上途径了旗枚市康复疗养院。” 其余人不明白了，怎么提到了康复疗养院？ “这个康复疗养院住的大都是残疾人。有的因为当兵致残，有的因为斗殴致残，致残原因各种各样。” “那天正好有俩名五十多的大爷正在门口晒太阳，他对同伴说了一句话‘哎，老李，你看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也只有在有太阳时，才能出来坐一会儿’。” “那名叫老李的人回答，‘岁月不饶人，毕竟年纪大了想动也动不了。’” “看着俩名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念一动，动不了？饱经风霜？规模很大而且相对封闭？” “这些不都符合这个‘农场’的条件吗？” 众人眼中再次泛出了光芒，他们听到薛鹏继续说了下去。 “有了这个主意后，我刻意地调查旗枚市各大疗养院。” “终于在第四家位于郊区的疗养院发现有人失踪。” “我询问了失踪人的室友。这名老大爷说三天前的晚上，突然整个街区都断电了，仅仅过去半小时，灯再次亮起的时候他室友便消失无踪。” 杜桦磊问道：“他没有报警吗？” 薛鹏回答道：“老大爷断了一只腿做什么都不方便，但是他给疗养院的院长汇报过，说是院长已经报警。” 薛鹏用手轻拍桌面道：“而我却在失踪人口备案中并未发现一起疗养院人口失踪的报案，你们说这不奇怪吗？” 众人渐渐开始确信，但是随之他们有些疑惑，万一只是巧合呢？ 下一刻，薛鹏打破了他们的疑惑。 薛鹏拿过电脑，这次他打开一张电子表格。 电子表格上面罗列着几十个名字，名字后面则是街道地址。 薛鹏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我担心这个是巧合，所以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我暗自跑遍了全市的疗养院和相似的地方。“ 众人看到电子表格中密密麻麻的名字，他们现在才知道，这一个月薛鹏经常外出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薛鹏指着电子表格说道：“我以杜松出事为时间节点，将能统计的失踪的人口分成了两拨。” “你们看，表格左半边是杜松出事前能查到的失踪人的名字；右边是出事后失踪人的名字。从这些人名后附上的失踪地址，我们便证明了Jeffptchl果然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后，行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薛鹏未等五人开口便解释说道：“杜松出事前，我们将失踪人口的地址在地图上标出来。” 薛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旗枚市地图，上面画着大大小小的红圈。 薛鹏用手指点着那一个个红圈：“这红圈代表着杜松出事前，失踪人口的位置。我们可以看到十分分散。” 其余五人看到地图上红圈，果然成无规则的分布，特别杂乱。 薛鹏点着地图上的红色三角说道：“这些三角代表杜松出事后，失踪人口的位置。这次十分集中。” 如果说红圈的位置七零八落的话，那三角的位置就重重叠叠，集中在地图的六七处地方。 而这些三角符号标注之处尽是残疾人疗养所、养老院之类的地方。 杜桦磊看着地图沉默半响，他叹了一口气：“鹏哥如果来我们刑警队，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薛鹏微微一笑不予置理，他解释说道：“通过对这些疗养院的调查中我发现了三点值得我们注意的情况。” “第一，这些疗养所和养老院都是民营。” 薛鹏叹了口气说道：“之所以选择民营，是因为这里的管理制度有很大的漏洞，而且管理者极易被收买或者威胁。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杜松事件后，人口失踪备案成断坡似的下降了吗？” 众人听到薛鹏的分析第一次对Jeffptchl的行事有了了解。 选择民营的疗养所或养老院，无论里面的老人或残疾人都行动不便，而且管理层被收买后会帮忙掩护，这就是不让影响扩大的双重保障。 薛鹏伸出两根手指说道：“这些地方失踪人口时，通常是在夜晚，而且会莫名其妙地断电。” 薛鹏分析道：“夜晚本就易于行动，再加上断电，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下，无声无息地抓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宋洁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庞大的行动范围，如此缜密的布置，他们到底遇到的是什么对手！ 薛鹏用手指敲着桌面对着众人说道：“最后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他们是开着汽车来抓捕人的！” 众人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薛鹏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他说道：“我在这些街区断电前的路口监控中都看到了同款的黑色七座车。” “这黑色七座车的出现证明了我做出以上推理的根本——这些疗养院人口失踪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而疗养院里无论是老人还是残疾人，他们经过太多的风霜，他们可以谈得上是拥有起伏的人生。” “既然Jeffptchl真的是从疗养院抓捕试验材料，反过来又证明了我们对‘催化剂共同点’的猜测——特殊经历和环境致使他们体内产生某种物质的猜测！” 五人再次叹服！ 他们第一感觉自己正在无限接近Jeffptchl和他的GJM工程。 但是他们有些心悸，如此庞大的计划和执行力，Jeffptchl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薛鹏的眼中闪动着难得的激动。 “Jeffptchl的势力的确庞大，布置也无比精妙。但是就算他是‘天’，我们却为何不跟‘天’斗一场？” 五人只觉全身的热血冲上脑门，他们开口说道：“一切听鹏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