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赔不起
程至欢的声音，没好气地透过电话传来，“不管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电影放映会已经开始了！” 洛言想了想，才说：“你生气了。” “……” 洛言想了想，“微博那边……” “关于那套摆设的事情，还有那张照片的事情，都不要做任何回应，我这边会处理。” “……好。”听到程至欢提及照片，她心底存疑，却没有问。 “你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如果在放映会结束时的大合照时间不出现，后面就算出现了，也是于事无补的。没有任何人会等你。”程至欢说罢，又说：“G.A.L那边似乎有什么麻烦，邱念不见了，现在剧组都在找他，你趁这个机会赶紧赶过来。” 程至欢说的话，洛言自然是懂的。而且，这个活动毕竟是整个剧组的活动，自己一来没有任何背景，二来还不是主演，如果敢耍大牌迟到或不出现，别提多招人嫌。 挂断电话，才发现刚才故意回避自己去接电话的男人早已经回来了。 站在背光里，男人的表情模糊而危险，只有那双烨烨生辉的眼睛，藏不住愤怒。 她从床上起来，强忍住双腿间的不适，无视他的愤怒，走进浴室。 飞快地脱了衣服，拧开花洒。 guntang的热水打在肌肤上，很快就烫出了淡淡的粉色。 她飞快地清理自己，浴室大门锁却突然“咔嚓”一响，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狠狠地摁在墙壁上。 冰冷的瓷砖，烫热的水，不适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挣开那道野蛮的力气，却招惹了那人向前，把她挤压在自己和墙之间。 烫热的水珠连绵着从头上洒下来。 氲氲的水汽中，她目不转睛地迎视着他似乎恼恨得快要滴出血来的眼。 水珠如注，从他的发隙间沿着冷峻的脸，划过淡色的唇，沿着瘦削的下巴再滴落到她起伏的胸前。 “如果是为了我发在朋友圈上的照片，我道歉。我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你要我带回来的东西。”见他不开口，她想起他的微博中写的话，写的那句“送给最爱的你”，说：“你知道的，我不方便对你喜欢的人说些什么，如果你真的有需要向谁解释，需要我现身，我会配合你。” “……”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整个人的气场都非常不对劲。 “如果没别的事情，请出去，我只有三十分钟收拾自己。” “……你赔不起。”他忽然生气地说道。 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份精心绘制的，要送给特定的人的礼物。 洛言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他长手长脚，坐在小小的空间里，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地，在马克杯上绘制黑猪的情景。 心里一沉。 “世上没有赔不起、买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有钱。”见他一脸错愕，她飞快地说下去，“我记得，你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我一直不敢忘，也不会忘记。所以，你说吧，债权人先生，需要我怎么赔偿，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猛地拎住她的下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赔偿……你以为，这份礼物被这样曝光后，礼物的主人，还会为了这份礼物感到高兴？你认为，你可以怎样去赔偿我？” 她脸色一变。 看着他慢慢地俯下身来，熟悉的气息，灼热的呼吸，扑腾在颈窝上。 “呵呵，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方法？一边为了送给对方的礼物被毁而生气，一边，背着对方做这种事情？就算我是你发泄的工具，你确定对方就不会介意？”她说罢，换来他一个不以为然的冷笑。 “我和她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很清楚的，你不过是件工具。”邱爽的唇，张开，猛地咬了她的耳珠一下，然后满意地，看着她皱眉吃痛的表情。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她敏感怕痛，他才会喜欢在她的身上留下咬痕。 “你在那套电影里，不就是个跑龙套吗？能不能出在电影里，那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要哄的我开心的话，即使是贺岁片的女一号，我也可以给你，不过就一句话的事情……” 洛言：“……” “怎么，开心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恶狠狠地用手指拧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哄你开心？债权人先生。”她不想再听他说出更伤人的话，反正，和他之间，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又有什么好矜持的呢？ …… …… “果然不要脸！” 他愤怒地摔门而去，就像是她对他做的事情有多恶心似的。 她困难地吐出嘴里异物，跌坐在地上，听到浴室外的摔门声，不由地想起他方才淋了一身的湿，竟下意识就穿了浴袍拿了他挂在衣立上的厚重外套就想追出去，可手握着精致的把手，却始终没能用力把门锁打开。 尤湿的五指，紧紧地拽住那厚重的外套。 她反身关上套房大门，走到落地窗前，轻轻地拉开厚重的帘子。 外面是一阵白茫刺眼，白皑皑的雪世界。 …… …… 她低头，嗅着犹带着他味道的外套。 眼睛微热。 不禁，忆起。 两年前，在西方某个国家的小教堂公证结婚之后，他把一沓钱扔到她的脸上，扔下那一句带着讽刺的话转身就走。 而她，只能当着神父怜悯不解的目光，把地上的钱悉数捡起——因为，她是在睡梦中被他拽上了私人飞机过来的，身上别说钱，连手机都没有。 那时候，他把孤立无援的她扔在陌生的国度，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她，穿着婚纱，厚着脸皮，忍着慌乱，手中握着根本不能使用的钱，流落在异国的街头，默默承受着那些好奇、怜悯或带着指点的鄙夷目光，最后，是一家面包店的老板善心地收了她的钱，借给她电话，让她联系到了在国外念书的冯佳宝，她才得以回到了……他的家。 是的，他的家。 虽然她也住在那里，可是那个家，不属于她。 就连他自己也说，他们只不过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