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语出伤人
月牙白的面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与她如月光般皎洁的肤色相称，额角的几多梨花，婉丽清雅，消去了不少她眼中的冰冷。 屠熠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嘴角的笑意渐深，说道：“很好看，不是吗？” 他的笑容灿烂的有些扎人眼，刺的燕嫱眼睛发疼。 “表哥，你为什么把面具给她？”祝绣谨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她紧盯着燕嫱，眼中都是愤怒与鄙夷，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容貌连自己半分都不及，屠熠居然亲手为她戴上面具，眼中的柔情，就算是个傻子都看出来了。 祝绣谨妒火中烧，走上来，盯着燕嫱看，眸子中都是nongnong的鄙弃，她的目光转移到燕嫱的身后，看到跟在她身边的人，一下子便明白了，这就是在小店里给自己难看的黑衣女子。 新仇加旧恨，祝绣谨怒不可遏，语带几分刻薄说道：“不过是个臭丫头，戴不戴有什么差别？我若是你，便不在此丢人现眼，滚回娘胎重塑一回才好。” 她语气里都是嘲讽，刺得燕嫱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她盯着祝绣谨，眼神越发冷了。 被那双眼睛盯着，祝绣谨的心里居然升起几分惧意，不过是少女，为什么会有这么凶残的眼神。 她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站在她身旁的屠熠，屠熠扶了她一把，还没等祝绣谨反应过来，屠熠已经将她推开，盯着她看，眼神同样冷漠。 祝绣谨的心凉了一下，屠熠这样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从前尽管屠熠对自己不冷不热，可还算是温和有礼，这样的疏离与冷漠，她却从来没见过。 屠熠的眉头微凝，声音有些沉，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说道：“表妹，你失礼了。” 祝绣谨的脸上白了白，她微微低着头，贝齿咬着红唇，不说话。 “快向这位小姐赔礼道歉，”屠熠说道。 他看着祝绣谨，面目表情，声音听似平淡，却带着莫名的魄力，压的祝绣谨喘不过气来。 祝绣谨低着头，不时拿眼偷看燕嫱，叫她跟那个野丫头道歉，她办不到。 “表妹，姨夫若是知道，会很生气的，”见祝绣谨一直不说话，屠熠再次开口。 这番话又让祝绣谨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屠熠威胁她，若是自己不道歉，他便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她最怕父亲，父亲的脸色一沉，她便吓得腿软。 祝绣谨抬头看着屠熠，眼中闪着几分亮光，楚楚可怜的模样，可谓是我见犹怜，让人不忍计较。 可是屠熠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将目光移到了燕嫱的身上。 祝绣谨的心有不甘，可是若屠熠真的生气，在父亲面前说上一二，自己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尽管不情愿，祝绣谨还是下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抬头说话：“对不起。” 燕嫱听了，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单手解下了自己面上的面具，扔在了摊位上，然后将自己被屠熠解下，随手丢在一旁的面具捡起戴上。 戴好面具后，燕嫱看着祝绣谨，眼神依旧凉，冻得人心寒：“祝小姐，可曾听过一个小故事，掉毛的锦鸡没见过孔雀之前，自认为羽毛无人能及，若是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便是牖中窥日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燕嫱便是笑笑，看着祝绣谨先是一怔，继而是红着眼睛，指着她你了一声，气的说不出话来。 看见祝绣谨被自己气了个半死，燕嫱的笑容都是而已，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 “你站住！”祝绣谨想追上去，却被跟在燕嫱身边的两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看着燕嫱走远，祝绣谨气的想骂人，可是她自小被当成大家闺秀来养，哪里比得上那些市井泼妇，真要骂人，也找不到词来。 “表哥，你要帮我报仇，”见追不及燕嫱，祝绣谨转而向屠熠求助。 屠熠没看她，而是将燕嫱丢下的那个面具捡了回来，在手里把玩，嘴角流露出几分笑意。 见屠熠不说话，祝绣谨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提高了音量叫了一声：“表哥。” 被她衣角，屠熠终于肯看她了，他的眼中带着几分不悦，说道：“本就是你语出伤人，如何能怪得了别人？” 屠熠将面具收好，嘴角的笑意也收敛了，说道：“你也累了，明早我们还要上路，早些回去休息吧。” 祝绣谨盯着屠熠，眼圈红红的，心里堵着一口气，咬咬牙，却还是憋屈说了一声是。 走出了夜市，燕嫱他们拐进了一条小巷，文星星跟在燕嫱身后，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屠熠曾在京城见过公主您，方才叫他看到了真容，只担心回京后悔露出马脚。” 燕嫱走在前面，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微凉，说道：“早在客栈时，他便已经认出了我，想来并无意戳穿我，无妨。” 燕嫱摸不准屠熠的心思，这个人心思玩忽，不是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让人根本摸不到底，他早已认出自己，却没有拆穿她，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燕嫱的心思沉了沉，屠熠乃是江湖人，她身在京城，往后不会有交集，即便是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怀疑，却不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想到这里，燕嫱便放下心来，唇角弯了弯后，说道：“鹿犭山庄的人遍布天下，却唯独找不到千面狐，竟不想那人便是在眼皮子底下。” 要是屠添恒知道陶婓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不会气到吐血才是。 文星星听了，便是笑着说道：“千面狐之所以为千面狐，只因其变化多端，无人猜到实际，找不到也是自然。” 燕嫱听了，也是笑笑，的确，鹿犭山庄找不到陶婓然也是正常，极少人知道陶婓然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何模样，至今三十年，陶婓然的模样也不复年轻，已是垂垂老矣，而聆吟娘子，却还是妙龄模样，叫人对比，无不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