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空着的六张食案
第二天傍晚，碧秋雨领着孟非和红墨，沿着拥挤不堪的皇都大道，穿过了几条热闹的街，走进了汉乐府。 比起外面人声鼎沸的皇都，这里明显安静了许多，似乎点燃了整座燕京的热情都被那座墨玉石门挡在了外面，看着道路两旁的木制建筑还有亭台楼阁，孟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景，对此好奇的很。不过这么好的光景似乎也无法扰动红墨眼中的静湖，不过路上的行人却让她再度拉住了孟非的衣服。 孟非如今早已习惯了被红墨拉着，倒也没觉得怎么样，不过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谢不凡和彬焱了，心里倒是有些高兴，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谢不凡是他在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而对于彬焱这个“保镖”，他也挺想念的。 只是有一点是他没想到的，那就是碧秋雨居然是个话唠，他原本只以为这人只是比较开朗而已，但今天一路上没停过的话语声让他很清楚的认识到这是个地地道道的话唠。 “兄台，这汉乐府可是咱们燕国第一食府，平日里能进这里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地方豪强，像咱们这种小门小派的根本就进不来，如今正是秋鱼肥美之时，可得好好品鉴一番。”碧秋雨似乎总能找到话题。 孟非只能含糊应对。 …… …… 夜色来临之时，他们终于来到了今晚秋鱼宴的主会场，看着眼前极大的建筑，以及其上密密麻麻挂着的在夜风中徐徐摇动的红灯笼，孟非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见他这样的表情，碧秋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别紧张”以后，就率先往里走去，只是他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今晚的主题是秋鱼宴，既然是宴，自然需要帖，他有，孟非和红墨可没有，看着进门以后消失在屏风后面的碧秋雨，孟非有些傻眼，正在踌躇该怎么办的时候，却有一名仆役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把一张请帖递给守门的管事以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那管事翻开请帖以后明显呆了一下，然后连忙恭恭敬敬的请孟非进去，却又一个字都没有说，对此孟非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对着管事道了声谢，便领着红墨走进楼去。 楼内光线亮了些，淡黄色的幔布轻飘，古旧硬木制成的桌前，已经坐了数百名年轻人，他们来自天下各地，并不都是燕国的子民，孟非就看到了许多身着异服的外邦人，十杰的选拔毕竟是燕国的事，本国的才俊无形中就高出一截，他们此时坐在那里，难免有些拘谨紧张。 不过在散布在幔布之间的这么多张食案前，还有大片的地方，被栅栏隔离开来，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些跟孟非都没关系，他只是在想该坐在哪里，想来想去，觉得既然他是来找人的，还是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好了，不料刚坐下就看到了旁边的碧秋雨。 “兄台，真巧啊。”看到坐下的孟非和红墨，碧秋雨惊喜地说道。 “……”孟非的脸立马就黑了，怎么偏偏就坐到了这话唠旁边？但人家好歹也帮他带了路，也不好再换位子，拱了拱手，笑着回道：“是啊，好巧。” …… …… 在孟非和碧秋雨东拉西扯的时候，还有人接连不断的走进楼内，隔离的区域内也开始陆续有人坐下，只不过孟非一直没看到谢不凡的身影，正想着他会不会不来了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紫色长袍的谢不凡，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则是一身贴身斗服的彬焱。 见到他们，孟非满脸洋溢着笑容就想打招呼，谁知那两人居然看都没看他就神色倨傲的走了过去，不过很明显，彬焱的表情是装出来的，而谢不凡却是真的就这么嚣张，只是，没看到他这一点似乎都是真的…… 他的表情僵住了，邻桌的碧秋雨看到他这个样子好奇地问道：“你真的认识谢不凡？” 孟非说道：“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我确实是认识他。” 对于他的回答，碧秋雨似乎一点都不怀疑，很随意地说道：“这倒真的挺意外的，他虽然是无心山庄的少主，但是因为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同辈里面喜欢他的没几个，你这种性格居然会跟他是朋友还真是奇怪。” 孟非一直都觉得谢不凡这个人挺嚣张的，如今从别人嘴里听到对他的评价不由得就想笑，还没回答，就听碧秋雨接着问道：“那你认识他后面跟着的那个姑娘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孟非点点头，然后说道：“她是彬焱，你有事找她么？” 碧秋雨说道：“我能感觉出来她很强，只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人，所以才有些奇怪，你知道她是哪个宗门的人吗？”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原因，孟非只能敷衍道：“她可能是山里出来的，你没听过也正常。” 听到孟非的回答，碧秋雨哦了一声，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 交谈期间，食案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只不过栅栏内的某片区域，却还是空无一人，十分显眼，孟非正想发问，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了一队人，然后瞬间明白了，原来那是给他们留的啊！ 这些人的衣着孟非都很熟悉，因为他自己也有一套，而且是更好的，不过碧秋雨却不知道这些，还以为他是被震撼到了，有些骄傲地说道：“这就是咱们燕国第一宗门，清虚门的弟子。” 孟非有些惊讶，他知道天山在燕国的地位很高，却从来没想过会这么高，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发慌，因为他这莫名其妙的第六序列而发慌。 看着清虚弟子有序的入座，孟非沉默了，然后发现在他们坐下以后，最前方还有六张食案空着的。 比起楼内这么大的面积，那片空着的位置显得很不起眼，但那片位置太靠前，比清虚门的弟子还靠前，所以不起眼变得很显眼，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那片区域，有参加过前次秋鱼宴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那比记忆中多出来的一张食案，然后开始联想到最近那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 碧秋雨也有些发愣，怔怔地说道：“居然真的是六张？这么说来第六序列的事是真的了？我们燕国终于要迎来第二位出山序列了？” 说到这里又顿住了，沉默许久以后，才又神色复杂地说道：“这样一来，清虚子也可以轻松点了吧！” 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孟非脸色瞬间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