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说法
她的确是立刻就想去俞家看看傅昀口中自己那个当年明明就已经被医生宣告早夭了女的儿不假,可是对于傅昀那颗颇有算计的心她却无法全部相信,还有很多问题她都没有弄清楚,比如那个姓付的女人到底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傅家故意弄出了一个幌子;为什么傅昀明明知道那个姓付的女人的存在这么多年来却忍受着俞家的慢慢壮大却丝毫不行动;为什么…… 想得越多,孙杨的脑筋就变得越清明,但是她心中也保存着小小的期望,那个大闹俞家的女人如果真是她的女儿,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再是孤独一个人了,她所奋斗的一切都可以留给女儿了,假若真是这样,那她现在就更要好好应付傅昀,不能表现得太强势,也不能让傅昀打压着cao控着过回过去的日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孙杨缓缓开口,“傅上将,我的确可以告诉你关于那份宝藏的关键,但是您还是不能让我白做工,我想我的报酬价码您应该已经了解了,我要见见那个付姓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儿,我希望能带她离开华国,再也不回来。” 傅昀本是满心期待着孙杨再次开口就是明白地告诉他那古蜀国宝藏的关键的,可是却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和自己提要求,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满意,但嘴巴长在孙杨身上,她不开口,他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再者。有要求总比没有要求好,这样子也利于他掌握,就是有一点,这孙杨竟然想把那个叫付月眉的女人带离华国,那怎么行,那个女人可是对付俞家的重要棋子,她离开了,自己的计划怎么办? 虽然孙杨口中关于宝藏的消息很重要,但是傅昀却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坚持,那就是残图他必须全给弄到手。存在即合理,不论孙杨说的他现在是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那藏宝图仍旧是重中之重,万一以后证明孙杨的理论是错误的,那他傅家也有转战余地不是。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总是错不了的,他傅昀活大半辈子,虽说算是事事顺风。可是那也多亏得他小心谨慎,没给人留下大漏子的缘故。 抬了抬有些耸搭的眼皮,傅昀开口道:“白玫瑰就这么点志向?找到好不容易失散的女儿以后就要逃跑?怎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了么?为什么你的好情人,俞家的大公子会那么突然的离世,为什么你会被人追杀,为什么你的女儿才刚生下来就会被医生宣告夭折了?” 傅昀说这话的时候。孙杨有些不耻地睨了他一眼,虽然很快便转了眸子,傅昀却没领会错她眼神中的含义。被鄙视了傅昀此刻却没有恼怒,而是笑了两声又道:“白玫瑰啊白玫瑰,你不会是以为那些伤天害理,逼迫你远走他乡的事情都是我傅昀做出来的吧? 那你就错了,我傅昀虽然说不上是一个好人。可是面对当年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需要用那么多的手段么?虽说你是和我达成了协议才离开的。但是我傅昀要留下你,你以为你跑得出华国的国界么?那些攒子的手段,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从没用在你身上过。” 孙杨边听心里边冷笑,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当然是傅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当年那些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现在又怎么去查明?傅昀该不会以为只要他解释几句,脱个罪,她就会老老实实的相信吧? 扯了扯嘴角,孙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傅昀,“傅上将,过去的事情我都忘记了,现在我只想快点确认你口中的那位付月眉付小姐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至于找到后我怎样选择,傅上将应该不用过多cao心这些身外事吧。您最关心的不是应该是古蜀国的那些宝藏么?” 好一个白玫瑰,恢复地还挺快,傅昀暗道,然后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拐杖在地上轻点,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过了有半分钟的样子,他才又出声道:“唉,原来白玫瑰的心气还是随着年龄变淡了,要是十几年前的那朵玫瑰,应该是恨不得把伤害她伤害她女儿的罪魁祸首揪出来好好惩罚才是。 现在看来,似乎是我过于念旧了,也罢,本来我是想告诉你,我的人是在无意中找到你女儿的,那时候,她是上京当红歌厅的一位坐吧小姐,艺名好像叫金樱子,和你这多白玫瑰的外号真是很像,顺便也调查了一下她过去的经历,啧啧,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白玫瑰,你应该不知道,她可是又做过偷儿,又当过混混,还差点成了上京地下势力当家的女人,最后有因为得罪了另一方的势力而被卖进了歌厅,她这前半截人生还真是精彩,我都忍不住‘羡慕’啊!” 孙杨听到中间的时候已经再次激动起来,虽然外表努力维持着镇定,但是内心的打击和再次颤抖起来的那双枯干的双手却泄露了情绪,即使还没有确定那个叫付月眉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一个女孩子,假若真的经历了傅昀口中的那些事情,那她这辈子也算是毁了大半,心智肯定也会受到伤害。 如果那个付月眉不是她的女儿,她可以只是叹息和怜悯,可是万一,付月眉真的是她的女儿,那承受了那么多的事情,付月眉现在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副状态呢?她懂事的时候会不会恨自己不再她身边,她长大后会不会埋怨自己的父母抛弃了她,她会不会根本不想认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她会不会…… 还没有见到那位可能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付月眉,孙杨的心却已经乱了两次,傅昀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一直在引诱着他的鱼儿咬钩。第一次不上钩不要紧,他还可以再甩下第二次,第三次的诱饵,一次会比一次更诱人。 这时候,又到傅昀丢饵料的时候了,“唉,白玫瑰啊,你看看你,和你女儿可以好好相处的很多年,都错过了啊……”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年我要是坚持着一定要看看那个夭折的孩子就好了,如果不是我胆怯。不是我承受不了那种伤痛,我一定可以把女儿带走的,带的远远的,再也不会来!”孙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意识的喃喃道。 “白玫瑰。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傅昀却立刻反驳了她的话,拔高声音道,“应该是当年害你们母女分离的那个人的错,是那个人害的你的女儿从小就失去了你,失去了他的父亲;是那个人,让本应该享受着俞家大小姐光环的你的女儿变成了街上的混混乞丐甚至是陪\/台\/小\/姐;是那个人让你和你的女儿痛苦了大半辈子。一切都是那个罪魁祸首的推动!” 听着听着,孙杨缓缓转头,有些泛着血丝的眼睛紧紧盯向傅昀。“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就是俞家上一任的家主,俞家的老辈,俞方啊,白玫瑰。如果不是他要为他的儿媳妇出头,当年你又怎么会那么狼狈。你大概还不知道,当年你怀孕的时候。你那位情人的妻子也怀孕了,说起来,那个付月眉可是和现如今的俞家二小姐同岁,俞汐你应该不陌生吧,她就是当年你觉得愧对的那位俞家大夫人的二女儿。也是现如今首都初中那个和你一起工作许久的班主任俞老师啊。 明明和你的女儿是一样的岁数,过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俞汐可是享受尽了俞家所有的宠爱与呵护,她不想结婚,不想家族结合、政治婚姻,俞方就顺着她、宠着她,可你的女儿呢?却是连一个干净的身体都没有保住,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平民百姓所说‘同人不同命’! 傅昀实在不愧在政坛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把人心的黑暗面剖析的十分深刻,本来而言,对于俞越和俞汐的母亲来说,孙杨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她本就站在了道德的对立面,而且她还是怀揣着目的去到俞家的,动机也不纯良。这样来说,孙杨愧疚、痛苦、难以抉择是应该的,可是耐不住她爱上了俞越和俞汐的父亲,俞家当年的大少爷俞瑾。 那是一个很温柔儒雅,风度翩翩,一般女人都难以抗拒的男人。即使心思灵动如当年的孙杨,也忍不住陷了进去,更何况她还为俞瑾生了个女儿,虽然她一直以为她的女人早已夭折,但是她对俞瑾的爱却是真心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明明有机会找到俞家那张残图却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爱俞瑾,所以孙杨当然更是爱着自己和俞瑾的骨rou,也因此当年被医院通知说女儿早夭后,她根本无法承受那种悲痛,连孩子的面儿都没有见上,就急匆匆逃离了华国,现在傅昀坐在她的对面,告诉她,她的女儿根本没有死,是被人刻意造成了当年的假象,目的就是让她和俞瑾的孩子尝遍世间痛苦,她如何能忍得住,更何况,即使她有罪,她勾引了有妇之夫,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还要叫俞方一声爷爷啊,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傅昀打的比方更是深深戳中了孙杨的内心,是啊,分明她的女儿和俞汐流的是一样的血液,身份也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俞家小姐,为什么,俞汐可以享受俞家人所应该享受的一切,而她的女儿就只能在最龌蹉的角落里苦苦求生,这是公平的么? 虽然还不能确认那个付月眉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rou,但是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孙杨急怒地整颗心都在发抖——女人,为母则强,她也许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与痛苦,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可以忽视一切,只为了自己的孩子去争取可以让孩子活的更好的机会。 可是傅昀告诉她俞家破坏了这一切,俞方害的她的女儿半生坎坷,什么内疚、什么痛苦,早已经被她抛之脑后,她现在只想找到她的女儿。然后向俞家讨回一个公道。 深深吸气又深深吐气,孙杨翘起一只腿,端正做好,眼睛认真地看向傅昀,“傅上将想让我怎么做?” 鱼儿,就要上钩了!傅昀心底暗笑,脸上却都是严肃,“怎么是我想让白玫瑰你怎么做,应该是你自己决定你自己的路,你早就脱离了傅家的团队不是么?还是说白玫瑰又恍然大悟决定重新投身我傅家。那我当然是欢迎之至!” 孙杨虽然情绪激愤,但是基本的头脑她还没有丢,双手合实放在桌上。她冷冷一笑道:“傅上将,咱们也不用在试探来试探去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完整地告诉你我所得到的一切关于宝藏的消息,可你也要答应我。在我需要傅家力量的时候要的鼎力相助,我相信,您在找寻古蜀国密宝的时候还会用到我孙杨,所以我也不怕和你把话挑明了说,等到确实了那个付月眉是我的女儿,我一定要找俞家讨一个说法。” 正合他的心意啊。如果不是面对着一脸伤痛悲愤的孙杨,傅昀真相放声大笑,他就知道没有什么人能逃得出他傅上将的手掌心。当然,上次那个小女孩,还有卢家突然出现的那些枪手是一个意外,他不会放任他们得意太久的,蝮蛇捕猎的时候。不都是要等到敌人懈怠了,再一击中之么。他傅昀虽然不常常忍耐,但是为了一个可敬的对手,忍耐一会的度量,他可不差。 “这点白玫瑰你可以放心,不论你回来还是不回来,要相信傅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想怎么做你尽量放手去做,善后的事情,我傅昀可是最拿手的,有一个闹心的儿子,我也是无奈啊,很期待你和你女儿相见的场面。既然都说开了,现在你应该能把关于古蜀国秘宝的关键说出来了吧。” 孙杨微微颔首,最后看了眼傅昀,“希望傅上将说到做到,”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说到底还要回到这张照片上,我先前已经说过,上将手中的地图很可能是画这份图的人有意为之,指引的方向并非一般人力所能达到,所以还是要从古蜀国的发展本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