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海水味道
“你有没有闻到海水的味道？”梅林问。 “海水？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海水？”艾伦好笑地说。 “可是我闻到了，虽然很淡，但无疑是海水的味道。”梅林认真地说。 “你大概是刚才回忆着海族往事，不知不觉产生幻象了吧。”艾伦说。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分的清楚，我只是想提醒你，我闻到了海水的味道。”梅林再次说道，然后又加了一句，“是令人不安的海水味道。” “海水味道还分种类？”艾伦问。 “平静的海水，起伏的海浪，澎湃的海涛，狂暴的海啸，味道各不一样，我闻到的就是海啸的味道，而是还是最狂暴、最肆虐的海啸的味道。”梅林说。 “你是想说附近发生了海啸？”艾伦说完，便转头问雪夜，“我们这里离海洋近吗？” “最近的海湾距离这里也有三千公里，不要说海啸，就是海风也吹不过来，除非是席卷大陆的毁灭级海啸。”雪夜说道。 “你是说发生了席卷大陆的毁灭级海啸？”艾伦惊讶地问。 “不不不，我只是打个比方，事实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现在根本不存在能煽动毁灭级海啸的庞沛能量，有记载的最近一次毁灭级海啸也要追溯至上古时期。”雪夜连忙解释道。 “听到了吧，”艾伦对梅林说，“除非发生了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毁灭级海啸，否则我们这里是闻不到海水味道的，你肯定是刚才触景生情，勾起了思乡的念头。” “或许吧。”梅林疑惑地说着，然后抽了抽鼻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不适应大陆的干燥气候，鼻子失灵了？” 等梅林再次离开餐厅，雪夜问道：“她来自海族？” “是的。”艾伦答道。 “我怎么没看出她的种族特征，她是海族那个族的？”雪夜问。 “她是来自海族，但具体哪个种族我也不清楚，总之挺神秘的。”艾伦含糊其辞道，而且梅林身上根本没有娜迦人典型的蛇尾蛇发多臂特征，说出来只会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娜迦族就是这个样子。 “我猜她应该是鱼人族，书上说鱼人走上陆地，尾巴就会分开变成双腿，和人族看上去一模一样。而且鱼人族精通水系魔法，擅长cao控水流，刚才那些栩栩如生的造型估计也只有她们才能弄得出来。”雪莱自作聪明地说。 “嗯，很有道理。”艾伦假装附和道，肚子里却在偷笑。 “你们确定后天早上就要走么？”雪夜问。 “是的，以后有机会还会再来做客，希望那个时候你们依然欢迎我们。”艾伦说道。 “我们的承诺就像鲜红的血液一样永不褪色。明天晚上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雪夜说。 “我有时间。”艾伦道。 “你们真的要走？”雪莱也问了一遍。 “别着急，我走之前会把介绍信给你的，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艾伦露出一个诡异难测的笑容。 “路是自己选的，再苦也要走下去，我不会后悔。”雪莱坚定地说道。 “后悔不要紧，只要不怪我，随便你怪谁都行。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该继续演讲了，让大家久等也不好。”艾伦伸了个懒腰，又走到阳台，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 雪夜对雪莱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剩下这一天半就陪着他们吧，多打听些人族的风俗习惯和处事法则，那个世界远比我们这里广大，环境也远比我们这里复杂。” “谢谢老师。”得到老师的首肯，雪莱也是十分的激动。 雪夜马不停蹄地离去，在血族评议团的议事大厅内，剩下六位长老早就正襟危坐地等候着他。他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便开口说道：“据我现场观察，他那位同伴是一位资深高级高阶水系魔法师，离步入圣阶估计也不太远，更关键的是，她对水系元素的契合度超出同境界的人族水系法师不少，而他们也亲口承认，她来自海族，不过具体种族没有透露。” “如此年轻的准圣阶海族，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有能力把遗落在海族的珊瑚之心取出来？”有人问道。 “我认为这完全可能。”雪夜说道。 “如果他有能力兑现珊瑚之心的承诺，与光明教会的交易是不是也不算信口开河？”又有人问。 “教会默许我们每代外婚在先，我们诱骗黑暗阵营大军入伏击圈在后，并不需要我们提前付出，因此他没有必要欺骗我们。我们现在需要决定的是，要不要和光明教会做这笔交易，一旦答应了交易，光明教会就会先兑现承诺，到时候可由不得我们反悔。”雪夜说道。 “确实没有反悔的余地，所以才需要慎之又慎，无论我们打开哪一扇门，另一扇门都将永久对我们关闭。”有人说道。 “很明显，能够在跨界大战的初期伏击重创黑暗阵营的精锐，对光明教会和教皇本人的意义极大，相比之下，我们那点要求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由此可以预见，只要交易达成，光明教会绝对不会吝惜松开勒在我们脖子上的枷锁，令我们深为困扰的‘每代外婚’将可以在不大量损失人口的条件下实现，这对我们血族同样意义非凡，而鲜血沼泽也可以获得另外两家的尊重，在二十一人血族评议团中赢得更大的话事权。”有人悠悠说道。 “条件虽然诱人，却要以出卖地狱界的血族同胞为代价，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又有人问。 “如果不答应，‘每代外婚’的政策执行不了多久就会面临人口枯竭的困境，连带着珊瑚之心的交易也可能受到影响。如果两项交易全部以失败告终，我们就等于又重新回到了原点。”雪夜说道。 众人全部陷入了沉默。 “这样吧，”一个苍老的声音提议道，“我看也没有必要继续讨论了，无记名投票吧。” 众人都没有异议，轮流起身走到铜制投票箱前面，背对着其他人，左手拿起一张投票券，右手拿起蘸着红色颜料的画笔，在投票券上勾选好后，将之轻轻塞入铜制投票箱内。等前一人返回座位，下一人才又继续，除了正在投票的人，其余人都把目光远离投票箱。 等全部人投票完毕，值守长老把投票券取出来，清点之后与众人确认，然后宣布道：“四票对三票，通过！” 众人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这只是我们鲜血沼泽七人评议团代表二十一人血族评议团作出的临时决议，之后还要白森丛林和死亡草原另外十四名评议团长老进行投票确认。”话虽这么说，众人都知道另外两家不可能否决这个决议，因为在此之前肯定已经与光明教会敲定了此事，而撕毁和光明教会的协议，只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第二天晚上，雪夜和艾伦进行了最后的谈判。 “我们原则上同意加入光明阵营，与其他种族联手，尽一切可能抵抗黑暗阵营的侵袭。”雪夜委婉地说。 “以后的事实会证明，这将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艾伦说。 “但是我们有个条件，那就是被引入埋伏圈的黑暗大军中不能有来自地狱界的血族，我们不能背上残害同胞的罪名，这也是我们的底限。”雪夜继续说道。 “这没问题，你们可以事先找个理由把他们引开。”艾伦满口承诺道。不过他也知道，一旦上了战场，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死我活之间哪顾得了这么多，如果黑暗大军中真的混有地狱界的吸血鬼兵团，雪夜他们难道还会中止计划，光明阵营难道还会收手不成？雪夜当然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事先说出来，不过是让自己脸上好看一些罢了。 “你走之后，我们怎么联络？”雪夜又问。 “你们在外界的联络点告诉我两个，到时候会分别有人找上去，一个联络点负责与光明教会接洽，另一个联络点负责珊瑚之心和葡萄酒的交易，这两件事你们要分开处理，千万别混在一起。”艾伦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对他们彼此保密？”雪夜问道。 “其实我是无所谓，我马上就要去地狱界了，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两件都是你们血族的大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艾伦说道。 “嗯。”雪夜点了点头，然后取出一个极小的玻璃瓶，里面盛放着一滴血液，递给艾伦后说道，“书信既容易损毁也容易泄露，因此我们更习惯用本命血珠来传递机密信息，这里面是一滴圣阶血族的本命鲜血，只有同样达到了圣阶的血族才可以阅读其中的信息，境界不到或者境界到了但不是血族，都无法获得其中的信息。你到了地狱界之后，寻找到那里的血族大人物，把这滴血交给他，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不会在里面做了手脚，从而把我卖了吧？”艾伦不放心地问。 “卖了你所带来的潜在好处，与我们即将面临的灾难和蒙受的损失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所以我们只要还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这么做。”雪夜笑着说道。 “没错，与一个种族的兴衰存亡相比，个人再重要也是不值一提。”艾伦也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