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心向光明
接下来的三天，艾伦和梅林整天都躲在教堂里，听萨博鲁讲地狱界的种族势力和奇闻异事，为前往那里做最后准备，玛格丽特、岚音和可蓝三人则是从早到晚忙着赈灾，脚都不沾地，只是每天晚饭之后过来坐一小会儿。她们的脸色虽然很疲惫，但眼睛里净是兴奋的光彩，说起赈灾的事情总是眉飞色舞，颇有成就感。 这期间，艾伦通过魔法传讯阵和奥古斯丁联系了一次。奥古斯丁得知那艘潜水艇现在已经归艾伦所有，便调整了原先的计划，不再来找他，而是让他开着潜水艇出海去与自己汇合。 第七天早上，艾伦在房间里给玛格丽特留下一封书信，便与梅林和萨博鲁悄悄出了图尔城，钻进停在卢瓦尔河中的“友谊号”潜水艇，开着便往下游驶去。萨博鲁在潜水艇里打量来打量去，一边听着艾伦的介绍，一边啧啧称赞道：“能在海底航行的船，确实是好东西，也不知是怎么做到在高强水压下保持密封性的。” “怎么，你对这个也有了解？”艾伦一边cao控着潜水艇一边头也不回地问。 “地狱界中有一个死亡之海，广袤无边又深不见底，其中有一片海域叫做亡魂黑海，海水呈墨黑色，对灵魂有极强的腐蚀性，生物无法在其中存活。据传亡魂黑海的深处有不少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好东西，于是就有人制作出密封容器，坐在里面潜到海底，希望能有所寻获。无奈海水是黑色，视野严重受限，海水的腐蚀灵魂作用又使得无法放出神识查探，且海域又极为广阔，所以寻找起宝物来异常艰难，无异******寻针。时间一久，容器在海底高压下变形，海水就渗了进来，有些幸运的人察觉到不对劲还能及时升至海面，可大多数人浮上来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于是乎，如何使大体积容器在高强水压中保持密封性就成了困扰地狱界所有炼金术师的一个难题，他们进行了无数次试验，耗费了无数材料，牺牲了无数条性命，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再加上很多人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对亡魂黑海深处存有上古时期宝物的说法提出了种种质疑，人们也就慢慢熄灭了下海寻宝的念头。如果你这艘船能长时间潜入亡魂黑海，说不定真能从中寻到宝贝呢。”萨博鲁说。 “若论造船业的技术水平，海族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也只有海族才能制造出长时间在海底航行的船只，其他种族都是陆地种族，根本就不具备征服海洋的天赋，你们地狱界中或许有一些高级海洋魔兽，但只要没有高等海洋文明，就不可能造出这等水平的船来，个体再强大，也无法与一个文明相提并论。”梅林颇为自豪地说，虽然她是娜迦族人，这艘船是海豚族制造的，可他们都属于海族嘛。 “这艘船好是好，可问题就是太大了，我放不进空间戒指，也就无法带到地狱界啊。”艾伦苦恼地说。 “难道你不是要开着它穿越死亡之海抵达地狱界？”梅林疑惑地问。 “不是，或者说，”艾伦挠了挠头，“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地狱界，一切都是老师安排的，我们等会儿就见到他了。” 一听奥古斯丁要来，两人顿时闭口不言，尤其是萨博鲁，虽然故作镇定地坐在甲板上，两条后腿却忍不住微微发抖。 因为是顺流而下，且艾伦开足了马力，因此他们行驶的速度很快，可以说是飞驰而下，到了夜间时分，已经出了卢瓦尔河的入海口，进入大海之中。潜水艇浮在海面上，三人打开舱盖，站在潜水艇背上，看着挂在天空的一轮弯月，迎着铺面而来的清新海风，听着连绵不绝的波涛起伏声，想着前途未卜的地狱之行，心中既有些兴奋难抑，又有些忐忑不安。 空气中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个身影从其中走出，踏空而来，几步就走到了三人面前。 “老师！”当着众人的面，艾伦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多半会笑嘻嘻地开个玩笑。 奥古斯丁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开玩笑，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一下三人，温和地对梅林说：“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梅林赶忙往前半步，欠身说道：“奥古斯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上次见面时，你还只是高级高阶，现在却已经触摸到了圣阶的瓶颈，看来这趟大陆之行使你受益不浅，等从地狱界回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圣阶的高手了。”奥古斯丁又说。 “圣阶瓶颈极难突破，很多人一生都被困在高级高阶巅峰，晚辈不是很有信心。”梅林半认真半谦虚地说。 “我不会看错眼。”奥古斯丁微笑着说。梅林听了内心禁不住一阵欣喜，她虽然一直对自己抱有信心，但没走到那一步总归无法百分百确认，如今得到境界比自己高的人的肯定，不由得深受鼓舞，信心倍增。 奥古斯丁又微笑着问萨博鲁：“即将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心情如何？” 萨博鲁的表情有些僵硬，低着头说：“离开都好几百年了，当年的好友或仇敌多半已经死了，偶尔还活着的，境界和实力也必定高出我许多，说是家乡，其实不过是尴尬之地和凶险之所罢了。” “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你虽蹉跎了七百年，焉知非福？”奥古斯丁说。 萨博鲁一听，连忙趴在地上，恭敬地说：“请先生指点。” “你的祖先冥界秩序犬，生有九头，是冥王座下四大金刚之一，然而他的后代却一代不如一代，不仅头颅越退化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三个脑袋，变成了地狱三头犬，连赖以成名的混合魔法也不会用了，你可知是为何？”奥古斯丁问。 萨博鲁连忙摇头。“我们不知，兴许是血脉逐渐稀薄的缘故，又或者是先祖的修行秘法没有完整地流传下来的缘故。” “你可知冥王的来历？”奥古斯丁又问。 萨博鲁再次摇头。“冥王大人的来历和去踪是冥界的头号悬案，整个地狱界都无人知晓。” 奥古斯丁说：“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只不过他们不会说出来罢了。既然你一生都与光明有不解之缘，告诉你倒也也无妨，冥王本来的称呼是明王，他是光明神的弟弟，两人同属于光明神族，当年位面初开之际，光明神开辟光明界，明王化身为冥王，拓荒冥界，他座下的四大金刚，包括你的祖先冥界秩序犬，都是光明神族饲养的神宠，体内蕴含着充沛的光明秩序之力，所以才能在冥界那种污浊阴暗的地方生存下来，并开辟出一片世界。冥王和他的随从后来离开了冥界，冥王本身没有留下子嗣，但他的随从们却大都留下了的后代。只是这些后代虽然继承了先祖的血脉，却已然无法抵御黑暗气息的侵袭，光明之力越见稀薄，实力也就越发的不堪，到现在已经完全堕落成黑暗生物，光明之力荡然无存，圣阶初阶就是他们的极限，你的朋友或敌人如果也是冥界遗族，他们最多也就是圣阶初阶，不可能再进一步。如果是冥界的原生土著，倒是有可能突破这个瓶颈，不过那也是极难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拥有了光明之力，就有可能越过圣阶初阶，恢复到先祖冥界秩序犬那样的境界实力？”萨博鲁激动地问。 “巅峰时期的冥界秩序犬是圣阶高阶，你未必能达到这个境界，但到达圣阶中阶还是有可能的，当然，这也取决于你的机缘和决心。”奥古斯丁说。 “晚辈心向光明之意无比坚定。”萨博鲁连忙说。不过亲耳听自己说出这番话，他却感觉有些荒诞和心惊，荒诞的是自己一个黑暗生物竟然口口声声说心向光明，心惊的是生怕奥古斯丁认为自己是在戏弄他。 奥古斯丁却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地说：“路要你一步一步去走，走到了就走到了，走不到自然没走到。你俩去下面等候吧，我和小徒单独说几句话。” 梅林和萨博鲁各应了一声，依次钻进了船舱之中，并顺手把舱盖盖上，潜水艇背上就只剩下师徒两人。 “老师，地狱界要怎么去，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艾伦问。 “去地狱界的方法有好多种，最通常也是最保险的，是乘坐灵魂摆渡船穿越死亡之海，抵达冥界渡口，然后再从冥界前往地狱界各个角落。”奥古斯丁说。 “死亡之海不是很难穿越吗，否则又凭什么叫做死亡之海？”艾伦问。 “在一年之中的绝大部分时间，死亡之海诚如其名，但在特定季节中的特定几天，死亡之海中的多个海域会有规律地依次进入间歇期，这时就会出现一条临时航线，沿着这条航线可以有惊无险地穿越死亡之海，抵达冥界，当然这么做是有代价的，任何一名灵魂摆渡船的乘客都必须在冥界渡口接受最严格的盘查，身上携带的物品也必须全部交出来，由渡口管理局决定是全部还是部分没收。有人为了隐藏身份，或者不愿意交出宝物，就会寻找前往地狱界的其他通道，不过这些通道往往都极为凶险，九死一生，如果不是身怀大秘密，一般是不会有人这么尝试的。”奥古斯丁说。 “难道我就是那个身怀大秘密，必须从九死一生的通道前往地狱界的人？”艾伦指着自己问。 “你说呢？”奥古斯丁微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