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厮杀
扒上土墙，看到外面前仆后继的贼兵，李晋武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在此时，一支箭矢朝着他射来，眼看就要中箭。 “小公子快退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鲁有脚一个纵身提跃，提着他就下了土墙。 “小公子，你还是在后面待着吧，这杀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呢。”说完鲁有脚又飞上了土墙。 是的，他是“飞”上去的，时至今日，他总算是看到了传说中的轻功，这可是国术没有的东西，即便是练到极致，而无法向对方那样，不借任何外力，就这么一下子飞上约莫两丈高的土墙啊。 “这就是轻功吗？”喃喃地嘀咕了两句，这时候孙子明也来到了他身前，说道：“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子明，情况怎么样？”他没有杀过人，护卫队的其它人又何尝不是，他真怀疑这些新兵蛋子，能不能承受住这个画面。 不过，他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只听孙子明说道：“公子，我们护卫队除了有两个轻伤，其余人都完好无损，我现在总算是明白公子平日里的苦心了，没想到公子传我们的刺枪术竟然威力这么大。” 可不是嘛，他们二十一人分成七个组，每组三人，刚开始孙子明也很胆小，可就在三人刺死了第一个贼寇的时候，他们体内的热血也被激发出来了，这个年代的人，多多少少都还是很有血性的，因为他们还没有被奴役。 “真的？”李晋武也没上过战场，平时都是纸上谈兵，要知道这种形式的战斗和比武是截然不同的，一瞬间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说道：“子明，我跟你们一起去杀敌。” “公子，公子…”说完不等孙子明有所反应，他就又冲上去了。孙子明赶紧跟了上去，生怕自家公子有什么意外。 拿着一杆铁枪，李晋武顿时被激发了豪情，对着一个就要爬上来的贼兵捅了出去，枪头入rou，仿佛没遇到什么阻碍，只是那个贼兵顿时便咽了气。 晚清民国那些武术大家，哪个手里没几十条人命，正是因此，他们才成就了自己的一身功夫，后来的人之所以无法在国术上有所作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此，国术里有一句话说得好：只杀敌，不表演。 可想而知，国术一开始就是为了战斗而创造出来的，如今身处战场之上，李晋武觉得他似乎明悟了一些东西，可还来不及细想，他就又投入了厮杀之中。 过江龙在付出了好几十条人命之后，终于选择了撤退，而守卫的一方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若是再这么下去，陆家的佃户们不知要死伤多少。 而刚刚松懈下来的李晋武，瞬间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滚，然后顾不得什么面子，扔下了手中的铁枪，跑到一旁的大树下狂吐不止。 那种血腥味十分难受，似乎要把前天的隔夜饭都要给呕吐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一个人，拍打着他的后背。 他回头一看，不是陆立鼎，而是丐帮的鲁有脚，看到他回头，鲁有脚感慨道：“好小子，是条汉子，看你的招数像是岳王爷军中杀敌的本事儿，不错，不错，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听着鲁有脚带着鼓励的声音，他又没忍住，继续吐了出来，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一些。和他差不多，其他的护卫队员也是狂吐不止。只是，除了呕吐，他们还有些悲伤，因为有一个队员被流矢射中，没有救活。 等他恢复过来，才发现孙子明没有跟在自己身边，他顿时便知道有事儿，等他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才看到一个队员身上盖着白布。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队员们在一起训练了半年，感情深厚，这种战友的情谊他虽然没经历过，但是却能体会，所以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孙子明的肩膀，说道：“子明，给这位死去的兄弟发五百两安家费，另外今天每个队员发一百两银子，回头你去大姐那儿领取。” “子明代诸位兄弟多谢公子大恩。” “多谢公子大恩。”其他队员也齐声说道。 他没有多说，进了屋去，眼下虽然暂时打退了水贼的进攻，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天知道对方会不会晚上就来个夜袭，所以形势不容乐观。 走进大堂，看到鲁有脚眉头皱起，而那几个丐帮的英雄似乎少了一位，这时候他即便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陆立鼎虽然也头疼死了好几十个佃户，受伤的更是不知凡几，但他现在必须振作起来，只听他说道：“鲁长老，今天的事儿多蒙丐帮诸位英雄鼎力相助，这大恩我陆立鼎记下了，此后丐帮诸位英雄担忧差遣，陆某万死不辞。” 他这么一番表态，丐帮的几位也都好受了不少，接下来陆立鼎又忙着拯救伤员，王伯则负责做饭款待今天出力的英雄们，至于放哨的事情，孙子明主动带着队员们承担了起来，这一点让李晋武很感动。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一家之主的不容易，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以前虽然他也做过管理，但那是在和平年代，很多东西不一样，比如现在如何恢复士气就是个很难的问题。 江湖，江湖是什么？ 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但是看着陆立鼎忙里忙外，李晋武却是想起了另一番说法：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勉强应付已属不易，懂全了，那不可能。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要混江湖，不光是武功高强就能行的，更多的时候，你得去适应江湖的规则，只有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但是高强的武功却是必须的，正所谓一力破十会，如果今天是丐帮的洪七公在场，想必单单是一个名号就能吓住外面的几百水贼，何至于死伤这么多人命。 等陆立鼎终于闲了下来，他才适时的上前问道：“伯父，归云庄是怎回事儿？他们不是都答应助阵了吗，怎么今日还没有到？” 说起这事儿，陆立鼎也是一阵唏嘘，陆冠英的大名在整个太湖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送上了螃蟹的养殖技术还有诸多礼物，对方也答应了今后的合作和这次的助阵，按理说不应该啊，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事实上，陆冠英正在赶来的路上，他虽然曾经是太湖群雄的首领，但自从父亲重新被师祖收入门墙之后，他就渐渐地减少了这些方面的来往，而这个过江龙，更是早早地就自立门户了。 过江龙是太湖之上最大的一支水寇，手下有兄弟八百人，陆冠英既然答应了帮助这位本家，他自然不可能单枪匹马就过去，所以他召集了几支隶属于归云庄的嫡系人马，也凑足了八百人，才带着大军出发。 只是这么一来，迁延时日，自然就误了约定的日子，他也打听到消息，得知过江龙正带着五百人包围了陆家庄，为此他日夜兼程，总算是赶到了陆家庄。 而这时的过江龙在干什么呢？ 距离陆家庄不远处的一处大宅中，过江龙正在发火，今天的战斗他本以为手到擒来，结果没想到竟然有丐帮的人插手，对此他早就把那姓程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进来说道：“大当家的，程老爷子求见。” “带进来。”过江龙一声令下，程家主便走进了大堂，见到过江龙铁青的脸色，程家主心思一转，说道：“大当家，今天的事情老朽听说了，老朽带来了一千两银票，算是给大当家压压惊。” “哼！”见此人这么识趣，过江龙的怒气也消了不少，这时候只听那程家主说道：“大当家的，我的人得到消息，今天陆家庄死伤不少，只要攻破了庄子，那陆家庄的所有钱财我一概不要，全归大当家，我只要陆家的螃蟹养殖技术，所以未免夜长梦多，大当家，不如今晚夜袭，想必经历了白天这一场战斗，陆家肯定是人困马乏，正是攻破庄子的好时机啊。”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说得过江龙很是心动，闻言便吩咐道：“来人，集合队伍，今夜，老子要血洗陆家庄。” 只是，无论是程家主，还是过江龙都不知道，房顶上一个人影听到这番话，瞬间就离开了。 而陆家庄大堂，陆立鼎很高兴，因为陆冠英终于赶了过来，此时鲁有脚也回来了，只听他说道：“两位陆庄主，我适才探得消息，过江龙今夜准备夜袭，不如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包了过江龙的饺子，如何？” “好主意，陆老弟，我的八百人马就在太湖之上，正所谓盗亦有道，过江龙这个不讲江湖道义之徒，今夜我就替太湖群雄铲除这个败类。” 陆冠英在答应帮助陆立鼎的时候就放出了话，可是这个过江龙执意如此，一点没把他这个大统领的话放在眼里，显然不给他面子，这让从小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受得了。 陆立鼎也很高兴，一场危机即将消弭于无形，说起来这都多亏了李晋武那小子，只是他顺眼望去，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