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神姑(5)
温庭筠看见江沐雪,眼睛顿时一亮。。:。。しw0。 不过,再看小丫头眼眸湿润润时,又一怔。 “姑娘,这位是温先生。” “温先生,这位是幼薇姑娘。” 碧‘玉’在二人中间介绍。 温庭筠看着两个‘女’孩儿,想起当日,禁不住感叹。 彩云遮不住日月的光辉,那天他第一次见这位被打的小丫头片子,就觉得她不凡,这还不到一月,两个‘女’孩儿调个个儿。 江沐雪向温庭筠见礼,并未抬头。 之后冲碧‘玉’道:“jiejie歌声太美,唱到我心里去了,故而伤感。” 就在这时,明月等人也走了出来。 “meimei,过来一起玩。”明月拉起江沐雪的手便向众人介绍,“这是奴家义结金兰的姐妹,名唤幼薇。” 江沐雪没料到会是这个状况,她冲碧‘玉’说完那句,本打算回房呢。 可是明月一直拉着她,她也不好挣脱。 众人一起重回明月的房间,不一会儿,丝竹管乐之声再起。 江沐雪老老实实的坐着,认真的看着他们‘吟’诗诵赋,弹琴唱曲,半晌未语。 李绅悄悄碰了碰温庭筠的胳膊肘儿,狭促笑道:“那丫头虽然小,可是仔细瞧,竟有国‘色’之姿,将来定会胜过明月。” 温庭筠有些不悦,顿了顿道:“相比容貌,我更关心的是她的聪明伶俐,七岁成诗。” “那是,她可是长安有名的诗童。”李绅想起什么似的,径直走到江沐雪身边,“姑娘,可否给在下作首诗?”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来了兴趣,就连明月也推江沐雪出来,说她这位meimei才华横溢云云。 江沐雪看了温庭筠一眼,但见他目光满含期待,便福了福身,走向桌边,拿起纸笔,潇洒的挥起。 她模样洒脱,落笔生‘花’,字迹却很清秀。 不多时,一首七言律诗跃上纸案: 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 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 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 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 这首诗,是前世鱼玄机专‘门’写给温庭筠的,题目便是:冬夜寄温飞卿。 字里行间把自己的那种漂泊、孤独、压抑之感描绘的淋漓尽致。当时,温庭筠已经成为她的老师,鱼玄机内心孤独那么多年,终于有这样一个人肯手把手的教自己如何写词,关心自己的前途命运。 她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人间温暖。 若说鱼玄机一生曾经暖了两次,一次便是遇见温庭筠,二次便是嫁给李亿。 而温庭筠,对鱼玄机来说,亦师亦友,像父亲,到后来,又似恋人。 如此复杂的情感,绝对可以说明,温庭筠在鱼玄机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即便后来,她爱上了李亿, 周繇等人把诗词拿着手,反复叨念,一个二个皆赞叹不已。 尤其是想到这样工整、标致,且直抒‘胸’臆的佳作出自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之手,众人更加感叹造物者伟大。 “用钟林毓秀,物华天宝形容,也不为过。”周繇赞叹不已,段成式却突然摇头,直道可惜。 众人不解,段成式叹道:“可惜不是男子!” 一语心惊,江沐雪不由想起前世鱼玄机不知多少次曾经伤感自己不是男儿身。 若为男儿,凭着她的聪慧伶俐,上天赋予的才华与通透,怎么也要搏一个繁‘花’似锦的前程。 只因她是‘女’儿身,纵然空有一身才华,最终也只能沦落到烟‘花’之地,说唱卖笑,不知昼夜。 想到这儿,不由再次提笔写道: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段成式读后突然看向温庭筠大笑。 周繇也跟着起哄,“飞卿兄最该看一看,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此时的温庭筠还沉浸在江沐雪的上一首中,猛的听见周繇再喊他,且语气颇有狭促之意,忙凑过来读起。 不稍细品,吃惊不已。 小小丫头片子,‘胸’中竟然有如此沟壑,真乃巾帼不让须眉。 低头再一想,一个小‘女’娃竟然恼恨自己纵然‘胸’有才华,却不得与须眉同科考试,同朝为官,满腔的才华与热血却不得舒展。
而他呢? 不也是这情况么? 屡次科举失败,让他心灰意冷。 一时之间,温庭筠心中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不如这样……”周繇笑道:“飞卿兄就收下这丫头作为学生如何?” “这主意妙!”段成式再旁附和。 屋内气氛陡然活跃,明月拉起江沐雪的手笑道:“傻meimei,还不快拜师!” 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江沐雪再次望向温庭筠,发现这男人也是一脸期待。 于是,她慢慢地走到温庭筠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明月端来一杯清茶‘交’到江沐雪手中。 江沐雪双手捧上,“先生请喝茶。” “快快请起!”温庭筠接过茶并未急着喝,把杯子放桌边后急急的扶起江沐雪,而后才将茶水一饮而尽。 众人拍手叫好。 当晚,段成式、周繇等人做东,在明月房中备一桌酒席为“师生”二人庆祝。 许是因为兴奋,或者科举失意,温庭筠喝了不少酒,到最后,更是与段成式、周繇互相拼灌,酩酊大醉。 不过,这儿是什么地儿? 有美人,有酒香,有温‘床’,醉了自然有地。 尽管几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明月等人还是将他们照料的妥妥帖帖。 次日,日上三竿之时,温庭筠才苏醒。 刚睁眼,便有一张‘精’致灵秀的面孔入目,温庭筠大震,猛的起身。 “丫头,你……” “幼薇伺候先生梳洗。”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温庭筠慌慌张张的接过江沐雪手里的帕子,胡‘乱’洗把脸。 江沐雪把水倒掉,把空盆放到架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温庭筠接过,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他若有所思。 室内一阵静谧。 许久,温庭筠才陡然打破沉寂,仿佛鼓起极大的勇气道:“昨日拜师,我看得出丫头并不是太乐意,既不乐意,为何不直接拒绝?”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