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丝波澜
“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 听完林轻所说的倚天屠龙之谜，赵敏不由得喃喃一声，眼神闪动。 林轻对赵敏也算是熟悉了，见到她的表情，便猜测到她在想什么了，直言道：“敏敏，别打其他心思，我知道你想得到武穆遗书，但我已经答应交给明教处理了。” “这种兵法奇书若是落在你们汉人手中，说不定我们蒙古人真的会面临亡国的危难。” 赵敏咬了咬嘴唇，蹙眉道：“林轻，你真的如此恨蒙古人吗？” “不说民族大义，我也是有言在先。”林轻微微摇头道：“更何况，如果你们蒙古人真的兵强马壮，气数未尽，区区一卷兵书又有何影响？” 赵敏神情低落，垂着臻首，默然不语。 半晌，她忽然抬头注视着林轻，眸子里泛起一丝柔情脉脉的泪光，柔声道：“若是我为了对付汉人和你为敌，你会亲手杀我吗？” “……” 林轻微微皱眉。 不知为何，这些天他已经逐渐冰封的心，此时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属于人类的波澜，似乎裂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 林轻叹口气，说道：“你在绿柳山庄设计害我，如果我真的有杀你之心，怎么会让你跟着我到这里？” 赵敏眼中浮现出喜色，似乎有些激动，却又缓缓摇头，低声叹息道：“若是我没有生在蒙古王家该有多好，什么都不用顾忌。” 林轻皱了皱眉，“王朝更替是世间常态，又岂是几个人就能影响的？天下是黎民苍生的天下，现在苍生怨声载道，这也意味着元朝气数将尽，就算我坐视不理，将来的某一天，蒙古人还是会被会逐回塞外，这是无法改变的，不如像我一样远离世俗纷争，岂不是自由自在？” 他对于所谓的黎民百姓固然毫不在乎，但此时自然不能这么说，况且他的冷漠也并非出自本意，而是破虚剑的天生凶戾造成的。 在他心底，还是希望自己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 赵敏沉默了许久，忽然低声道：“林轻，你真的愿意和我远离这一切？” 林轻微微一怔，他刚才那一番话只不过随口说的，并非是指要和赵敏一起，看来她是误会了。 他刚准备开口回绝，却是又止住了。 难得找到一个能让他感到兴趣的人类，如果就此疏远，那他性格之中的人类部分恐怕会越来越少，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沦为灭绝人性的魔剑。 倒不如趁此机会，试试赵敏能否帮他挽留住这一丝人性。 略一沉默，林轻微微低下头，注视着赵敏说道：“我早说了，我不屑沉溺于权势，也不愿做凡人，我所说的远离，并非是归隐平淡，你可懂？” “无论你是要寻仙问道，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只要你真心待我，别的我都不在乎，我一定会去求爹爹成全我们的。”赵敏低声道。 林轻心里一动，问道：“如果你父亲不同意呢？” 赵敏闻言怔了怔，略一犹豫，便神色坚定地说道：“那我就跟着你浪迹天涯。” 林轻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轻轻颔首道：“很好，敏敏，过些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你还能记得今天所说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呢？”赵敏浅笑道：“我敏敏特穆尔保证，我刚才所说的无一虚假，如有假话，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林郎，这样你可能信得过我？” “别随便发誓。” 林轻不由得皱起眉头，根据破虚神剑残留的记忆来看，誓言的力量有时候是很可怕的，还好赵敏未踏入修行之道，否则这一番誓言还真会灵验。 “就是因为我所说句句发自真心，我才敢发誓啊。”赵敏见他担忧自己，以为他是真的挂念她，不由得心里更加欢喜。 “那我先告诉你一部分秘密。” 林轻沉吟了半晌，说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感情，你可以当我是修炼了一种绝情绝爱的武功，只是还未大成。” 人由理性和感性来支配行为。 而林轻受到破虚剑的影响，理性远远高于感性，甚至于那一点感性也只剩下为了永恒不灭的求生欲。 假如他真的想化身丧失人性的无情凶剑，只需要此时杀了赵敏，那一点人性也就消失了。 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本质是人，怎么能那么做？ “那你……”赵敏不由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 其实她也早已察觉到了，林轻虽然看似也是喜欢她，但她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隔阂感，总感觉林轻的行为颇为冷漠。 林轻倒是没想到赵敏反应居然这么大，可见是真的心系于他，思索了一下让她放心信任的方法，便低下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吻，低笑道：“别担心，如果我彻底无情，现在又怎么会这样对你？” 赵敏顿时双颊飞红，情意盈盈地注视着林轻，娇媚的眼波流转不定，似有柔情无限，她终于放下心来，问道：“那你为什么？” 林轻摇头道：“我也不希望绝情绝爱，泯灭人性，如果连情绪都没有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滋味？对其他人，我心里生不起波澜，而你倒是不太一样。” “看来只有我不一样吗？” 赵敏听了反而心里颇为欢喜，抱紧了林轻，低声道：“林郎，我不管你是不是绝情绝爱，只要你真心待我，就算你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我也心甘情愿。” 她在怀中柔若无骨，幽香扑鼻，犹如温香软玉，林轻冷漠的心境似乎也因此产生了一丝波荡。 他不由得心中一喜，有血有rou，才能算是人类啊。 此时林轻终于确定了，赵敏果然对他的心境有影响，真的可以帮他挽回一丝人性，让他找到作为人类的感觉。 两人相拥片刻，赵敏自然很是喜悦，林轻也为逐渐回温的人性而感到慰籍。 “对了，敏敏，有件事要你帮忙。” 林轻本想找个理由让赵敏帮他，没想到现在赵敏已然倾心，自然也不需要了，便直言道：“帮我查查灵蛇岛在什么地方。” “灵蛇岛？”赵敏微微一怔，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我回去派人查一查就知道了。” “那好，过些天，等张无忌伤势恢复了，我们就回去。”林轻说道。 “等张无忌？为什么？”赵敏疑惑道。 林轻说出了早已想好的借口：“我前些日子无意间救了一对父女，名叫武烈、武青婴，他们为了报恩，居然告诉了我谢逊的情报，那武烈说东海有一个金花婆婆，将他们父女绑架逼供，也得知道了谢逊的下落，居然给她找到了谢逊所居的荒岛，将他接上灵蛇岛。” 他所说的这番话倒也没假，只是主角不是他，而丐帮从武烈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你是要张无忌帮你得到屠龙刀？”赵敏心思聪慧，立刻明白了林轻的意思。 “对。”林轻微微点头。 事实上，不止是屠龙刀，他还要圣火令，再过一阵儿，波斯明教为了抓化名为金花婆婆的紫衫龙王，就要到灵蛇岛了，到时候正好可以一举两得。 只是，他暂时不能和明教为敌，无法从谢逊手中强夺屠龙刀，所以只能借助张无忌来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