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和鱼
大约一个时辰后，白名和曲儿才在重重众围之中，寻到了青月。 所在之地乃是冰山之顶。 山顶乃是圆滚滚的山锥，不过最高处，却是有一座如同是篮球场班大小的平，平面如同是镜子一般，十分齐整。 盖着厚厚的冰，刮着几乎是实质的刀风。 白名身上的衣服，都是在不自觉间，破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还好白名的皮肤坚硬，并不怕这风刀，不过，白名背后的曲儿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站稳了之后，白名直接扔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龟壳，让其钻了进去后，方才躲过了这风刀的侵袭。 不过，当白名上了山时，已经有无数人盯着他看了。 先前和白名见过面的几名少女，此刻的脸上全然闪出了错愕和复杂之色，眼神中满是责备，但是又充满了震惊，显然是得知了白名的真正身份了。 一个白衣少女款款行来，待到看清楚了白名的面容之后，终于，一个拥抱，扑进了白名的怀里。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恩！”白名点了点头。 “姑爷，姑爷，是小姐吗？我听到她的声音了！”龟壳之中，传来了曲儿欣喜的叫声，然后，她继续大叫：“小姐，小姐，我是曲儿，你还记得我吗？我和姑爷一起来找你来了。” 李可儿浑身都是一凝，一僵，然后又是一颤，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痛苦之色。 白名缓缓地捏过了她的手，将她有些僵硬的身子给推了开，然后有些心疼地细声道：“她已经完全好了。你只要当她是jiejie，不就好了？” “恩！”李可儿的声音细若细蚊。“是我，曲儿，你先别动。” 而这时，平台的最中央，传出了一阵阵心疼的声音。 “师姐，师姐，它哭了，它哭了，它又哭了。” “该死的臭鸟！” “打死它，打死它。” …… 听到吵吵声，白名终于是赶到了中间去，然后扒开人群一看，有些愣住。 本来一向很调皮的青月，却是静静地站在一个约有碗大小陷下去的凹陷处，静静地趴着。呆呆地看着里面正不断张闭着嘴，目中有些晶莹的金鱼。 可是，这一刻那凹陷里的金鱼，却是注视着一个方向，眼睛眨巴眨巴，口和腮部都是不停地深深呼吸着，似是有些费力。 “它在这里多久了？”忽然，青月口吐人言，开始发问。 “呀，这只臭鸟原来会说话，真是好有意思，难怪它不吃鱼。”一个少女眼睛里顿时亮晶晶了起来，似乎对萌萌的宠物都是真爱。 “咦，真是奇怪，以前我们把这鱼儿给捉上来，它都会再次爬下去，怎么今天就不动了？” “难道是被这只臭鸟给吓住了？” “不像是啊！” …… 一群少女没有回答，反倒是叽叽咋咋地问了起来。 青月陡然一睁开眼，一道不明的戾光闪烁而出，使得所有人都是不禁一寒：“我问，它在这里多久了！” 声音有些恼怒。 “呀！” 几个靠着青月的少女瞬间就吓得软到了下去。 “我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师父刚进冰宫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谁知道它呆了多久了啊？”一个女子被吓到了后，立马一瞪青月，满脸都是恼怒地回道。 “果然！”青月一闭双目，身子似乎是有些颤抖。 白名连忙走了上去，一手把青月给捉住，然后拍了拍它的头，骂道：“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冰宫，不许给我瞎胡闹。” “老大！”青月一回头，双目紧紧地看着白名，欲言又止。 唰唰！ 突然，一阵清风袭来，原来正是，一个白衣女子正凭空缓缓飘了过来。装束极为的肃穆。 “是冰雪长老！冰雪长老来了。”所有人都是惊呼道。 然后，所有的冰宫女子都向前走了两步，朝着来人行礼，就算是白名也不例外。 冰雪长老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所有人都抱手称是，然后连忙转身飞了出去。 李可儿也准备走，不过却是被冰雪长老给叫住：“可儿，你留下！” 然后，冰雪长老一转身，对着青月瞅了好一阵，然后神色微怒地道：“好啊，原来真的是你！” 青月一转身，朝着来人上下打量了一阵，微微摇头，似乎是没有任何的兴致：“我不认识你，本大爷今天很不高兴，你别来惹我。” “哼，现在装作是不认识我了，是吧？五百年前，是谁嘱托我从冰雪大世界来到这里的？可是，你怎么说的？不是说，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可是现在了？已经过了多久了？”冰雪长老满是恼怒地道，一点都不客气。 “咯噔！” 咯噔咯噔！ 青月吓得从白名的手中掉了下去，然后，不断地后退了起来。 “是你！真是你。”青月看了来人好一阵子，然后道：“可是，你为何一直都未变？一点都没变老？” 冰雪大长老闻言，脸色略微一红，一伸手道：“关你什么事？你既然来了，那好说，把我这五百年的俸禄先算算，一年少说要个一百万上品元石，一共五亿！” 青月立马倒退了好多步，一收两双翅膀：“我哪里有那么多元石，你还不如杀了我，没有没有，一枚都没有。” 冰雪长老见到青月就和一个流氓一般，怒道：“也不知道你是和谁学的这流氓脾气！哼，活该你被打回原形。” 说完，场面一时间就沉默了下去。 李可儿和白名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 过了良久，青月才一步一步地又走到了那条金鱼的面前。 嗓子有些沙哑地问道：“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还能怎么样，和你离开的时候一个样。”冰雪长老有些恼怒：“我刚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样子。所拥有的记忆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不过也越来越多唠叨，直到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只剩下，唯一的七秒记忆。” “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它在这里等水，等了足足五百年！五百年！” 说完，冰雪长老又是冷哼了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大堆的玉简：“这都是它这些年能够看得懂文字而又拥有记忆时，所记录下来的，你好好看看！欠了你的！” 说完，冰雪长老一转身：“可儿，我们走，不管他们！” 然后，冰雪长老就拉着李可儿强行离开了。 只是，刚一到冰宫境内，冰雪长老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从头上到心里，满是害怕和忌惮。 冰山上，青月没有去注意那堆得如同山一般高的玉简，只是将其一收后，长吸了一口气，道：“老大，我们走！还有很多事，值得我们去做！” 白名定住了脚步，看了看那冰面之下的鱼，再看了看青月，神色有些莫名。 终于，在白名停下了脚步后，青月瘫软地坐到了下去，眼角滑出了一丝丝晶莹。 金鱼腹部用力一撑起，尾巴弯成半月，一用力弹起。 然后弹到了青月的脚下，眨巴眨巴眼。嘴巴接过了青月眼角滑出来的泪水，涩得眼角又眯了起来。 青鸟。 和鱼。 必有它们的故事，是白名不知道的。 一手将青月给抓住，一手将金鱼给捧住，白名走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