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掐上了他的脖颈
“天师说与你数月前一同观天时，见东方有异星划天，经过数月观察，发现紫微星有式微之象，可有此说？” 南牙子面无表情，“天师所说与牙子不谋而合。要·长此下去，左右吉星渐远，孤煞星近。紫微星挪。” “放肆！” 宇文拓厉声呵斥。 “不要以为朕总会纵容你！” 紫微星宫，主帝宿，不管是紫微星式微，还是紫微星挪，对大周皇帝而言，皆非祥兆。 “小君不过如实回答。既然天师向陛下禀临，定会有破解扶正之法。陛下亦不要太过担忧。” “可朕不想再由天师所布，这些年朕听他的不少，可睡眠并无好转。朕希望明日秋狩前的祈福祭祀之事，你也能前去。” “回陛下，小君好久不出坤申阁作法，此事交由天师至少会有一个体面，陛下何必再费周折。” “朕命坤申君出阁，不然朕就铲了你这坤申阁。” “陛下的理由呢？南牙子去了不过是多个人而已。” “天师说数月前，异星落入方向乃是京城西南，西南正是此次狩猎之地，朕不得不防。朕知你相面断人，比天师更胜一筹，由你伴在朕侧，察言观色，也能识得不轨之人一二。” 南牙子明了，宇文拓多疑成性，常常觉得周围之人不可信，甚至自己的皇子也不能充分信任，这样的人哪怕越位居高位，越发孤寂不安。先前南牙子经常为皇帝讲道谈心，以安其眠。 “不瞒陛下，南牙子以为，妨碍紫薇星的不是异星，而是左右吉星的远离，煞星趋近。要·” “以你之意，当如何？” “魔由心生，只要君心坦荡，星象不足为困。” “哈哈……” 殿内突兀的响起一阵狂肆大笑。 笑声停止后，皇帝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来，沉声道，“坤申君！你身为阴阳嫡传之人，居然跟朕说星象不足为困？你何不烧了坤申阁所有的天文书籍，朕命你留守坤申观天象，你居然，居然” 他大手掐上了南牙子清瘦的脖颈，坤申君并无功力，而皇帝却年富力强，力度越发强劲。 南牙子喉咙疼痛，说不出话来，方才后悔激怒皇帝。 然为时已晚，只怕命断今晚啊。 坤申君的眼睛瞪得圆圆，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目光矍铄，望着太极殿里威严的帝王画像，意识越来越涣散…… 秋狩首日，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一般。 桃夭夭今日并没穿护卫装，而是一身小厮衣裳，还戴了个家丁帽子，有些心虚的行在宇文昭后侧。 因为他们步伐又大又快，桃夭夭不得不多撵上几步。 宇文昭的余光似乎瞥见她，于此这步子不由地慢了下来，连带着何安、胡来都不得不放缓脚步。 乍看人群里的桃夭夭一点不起眼，细看却总能让人看出些奇怪。 齐王高大，左右护卫一般都是身高体壮，唯有今日这个小厮瘦小个子，秀气中透着些孩子气。 然而，齐王仿佛不在意这些怀疑的目光。临离开前，侧首示意，桃夭夭便跟了过来。 “一会儿帝辇驾到，我要去迎驾，你就留在原地，遇事问胡来等人。” 桃夭夭一听宇文昭要离开，心底竟然有些慌，说实话，她原本是想来看热闹的，如今这这山下已经是里外的御林军将士，个个一张黑脸，手持武器严阵以待，令她多少有些害怕。 宇文昭看出她的心理，便道，“实在紧张就先去王帐待着去。一会儿帝辇之后，华歆就来了。” 桃夭夭记起这是在外，连忙学着胡来的样子应道，“小的遵命，王爷放心便是。” 许久，号角吹响，鼓声震天。 桃夭夭本来蹲在那王帐前的草坪，看田鼠打洞，忽听鼓乐，神经一下子被撩得兴奋，连忙站起来，往鼓乐声方向跑去。 身后正在烧水的胡来抬起脑袋，“喂，你回来！”然而，叶蓁已经跑远。 隔得太远，桃夭夭只瞧见那一边龙旗招展，黑压压的一片。 应该是帝辇到了。 但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皇帝的真容和帝辇的华美，她统统看不到。 就算走得再近，以自己这身高也看不到，钻空子只怕被丢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来这儿咱就是看热闹的。 看见林子那边有棵很高的树，桃夭夭跑了过去。 幸亏咱有爬树的本领。 桃夭夭骑在树上，看见东面长长的一队，黑压压的。 最前方，是一排仪仗兵兼吹鼓手，那长长的鼓号简直和树干一样长，桃夭夭为那鼓吹手感到吃力。 随后是黑衣铠甲的骑兵，那旌旗也是黑底龙纹，中间是一架肃穆而华贵的帝辇，也是黑色偏紫的色调。 桃夭夭觉得诧异，莫非这皇帝天生喜欢黑色？ 唯一的亮色，就是后面美女如云的宫妃、宫娥。 浩浩汤汤的一大队，缓慢匀速的前进。场面真是庞大啊。 正啧啧赞叹着，队伍停下了。 这皇帝从帝辇上下来了。 额上貌似垂着什么帘子，盖住大半的脸，不过就算不盖住，自己隔得这么远也看不清楚。 桃夭夭忽然想起书里，这帘子好似是帝王的十二旒冕冠。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的确挺唬人的。 这皇帝还真是喜欢黑色的。 一身墨袍，其上隐隐浮着金，隔得远，桃夭夭猜测，应该墨袍上绣着金龙。 比戏里头黄龙袍威严太多了。 底下跪了密密麻麻一片，“恭迎圣驾！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后面将士、臣子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撼动山河。 第一回见这样盛大的气势。 桃夭夭回头，发现当此时，哪怕不在迎接现场的人也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神态郑重，高喊万岁。 貌似只有自己一人非但没下地跪迎，还骑在树上看热闹。 此时，桃夭夭忽觉出自己一个人孤独寂寞冷啊，手臂上冷风飕飕的，连忙找了点树叶子往身上遮了遮。 少顷，貌似安静了许多。 桃夭夭看见皇帝让众臣平身了，远近的人都起来了。 “谁？！” 树下传来一声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