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栖凤楼里挑丫鬟
两人说好之后。姜燕云匆匆忙忙的把衣服洗干净，就躲进房间里打扮一番才出来。荣远航坐在上面的二层小客里一边抽烟一边等待，不一会儿，她就从舷梯款步而上。 此刻的姜燕云脸上略施淡妆，上身穿的是玫瑰红对襟外裳，下身着曳地描花裙。云髻峨峨，嫣然巧笑，端的是雍容尊贵，气若幽兰。 荣远航看得眼前一亮，取笑道：“哇哈，用不用这么隆重啊？” “相公这是第一次带奴家上街，燕云当然要打扮漂亮一些了，”姜燕云略带羞涩的说道：“你总不能带个蓬头垢面的土丫头出去吧，奴家不能让相公丢了面子啊。” 荣远航笑道：“什么是天生丽质？我家燕云就是！你就算不打扮，照样也是漂漂亮亮的。” “谢谢相公夸赞。”姜燕云屈膝行了个万福礼，脸上流露着喜悦之色。 “呵呵，好了，咱们走吧，得跟师叔师姐她们说一声。” “嗯，好的。” 出到了船尾部，望着茫茫海水，到岸上沙滩还有百米之距，姜燕云的轻身术不足以跨越这超远的距离而不湿身。犹豫着望了望旁边的荣远航，刚想召唤出闪电豹让它蹚水带过去。荣远航就自然自语地说道：“得叫人搭条小桥才行。……燕云，我带你过去吧。” “嗯，”姜燕云喉咙里嗯了一声，被荣远航拦腰一抱就脸红心跳起来。等跃过百米之距，来到了沙滩上，她脑袋还是晕乎乎。 荣远航让她稍等，然后闪身到了西边的山脚之下，这里同样是一片椰树林，紫星与萧玉凤师徒俩平日里都喜欢在此处清静之地修炼。 “远航。有事？”紫星在一块铺着野餐布的地上盘腿而坐，睁开美眸笑咪咪地看着他。萧玉凤则在不远处习剑，见自家夫君来了也收功停下，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走过来。 “师叔，师姐。”荣远航跟她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道：“我跟燕云出趟城里，顺便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丫头买一两人回来侍伺您。师叔。你看行吗？” “夫君要买丫头？”萧玉凤问。 “嗯。你的意思呢？” “师父，您看这……”萧玉凤转头看向紫星，最主要的是以她的意见为准。 紫星说道：“找下人丫鬟何必舍近求远？我看去村里雇请一个便是了。” “可是师叔……村子里请人有点不妥啊，距离太近，您的身份我怕会被传出去呢。”荣远航说道。 “对啊，师父，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萧玉凤也付和的说道。 “唉……我这身子。”紫星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才抬头道：“远航，就随你吧，丫头重点是性子柔顺。吃苦耐劳，其它的……唔，如果将来有一天她……也许会成为通房丫鬟。看你的心意了，你自己挑拣个样子好看、能知书达礼的，资质上还是挺要重的，万一将来怀了你的孩子，起码在天赋上也不能输于人。” 荣远航听得心脏猛然一跳，紫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个丫鬟将来有可能成为通房丫鬟，那么就说明她愿意成为自己的女人之一。 萧玉凤一怔。随即脸色绯红、目光怪异地瞅着他，荣远航装糊涂地点了点头：“好，那咱就拣个‘姿色’上等的，不上等咱们也宁缺勿滥，师叔，是这个意思吧？” 紫星看着他露齿一笑。美目里含有别样的意味，说：“嗯，去吧。” …… 荣远航看着萧玉凤那复杂的眼神，心里惴惴，告别一声之后落荒而逃。这回找丫鬟成了找有潜在可能的小妾。他知道自己在美色面前，抵抗力很弱。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找别的女人了。到目前为止，围绕在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了。 与姜燕云两人出到了山嘴处，忽然远远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胳的大汉疾步而来，荣远航愣了愣说：“老阮，你怎么又过来了？” 来者正是阮茂七，从jiejie家里吃了早点之后才赶过的，他先是叫了一声姜燕去：“少奶奶好。”然后才答道：“我老阮要过来伺候您啊，少爷，这是要去哪？” “我跟我娘子要去一趟城里，”荣远航想了想说：“你来得正好，货昨晚已经到了，帮我通知一下南宫小姐，还苗兄、尤兄等人，怎么样？” “货到了么？”阮茂七若有所思，说道：“怪不得昨晚远远看到您的战兽冠山鹰有所动作呢。少爷，带我过去吧，我来通知他们。” …… 荣远航、姜燕云、阮茂七三人骑上了冠山鹰直往藏龙镇南郊之处飞行。落脚点同样是在自己早前买下来的那一座农家院子。 在此处与阮茂七分道而走，荣远航与姜燕云要去镇上办别的事，前者则去通知南宫凝香与苗人凤、尤肃养、齐彰、王阿毛等人，让他们明天带人过来拿货。 进入到热热闹闹的城里，姜燕云拖着荣远航首先去了一家高档的布匹店铺，买了一些布料然后拿去一家裁缝店，交给裁缝匠让他按家里四人的身段尺寸每人做几套衣服。 “老师傅，您知道和安里怎么走吗？”荣远航问道。 裁缝匠是一个满头银白、面容慈祥的老妪，她抬眼看了看荣远航与姜燕云两人，说道：“小相公要找和安里那地儿？” “嗯，是的。”荣远航刚才跟阮茂七打听了一下能在哪里买到丫鬟奴婢，对方就说出了这个‘和安里’，说是全城最好最美的奴婢下人这里都售卖，只不过价格很是惊人。 但荣远航不在乎金钱，在乎的是丫头的资质。 “和安里可不是个好地方。”老妪慢吞吞地说道：“小相公，你年纪轻轻何必去玩那样的女子？那些都是苦命的人儿，唉，作孽呀。” 姜燕云不满地说：“这位姥姥，我相公可不是去玩女人。你只需告诉咱们路怎么走就行。” 老妪抬眼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动作缓慢地转过头来，吩咐店铺里的一个小厮：“你去帮客人请辆马车过来吧，让车夫带过去就可以了。”又转头过来，对荣远航说：“马车费三分银子。” 荣远航点了点头：“嗯。谢谢老师傅了。” 须臾间，裁缝店里的小厮就在大街上叫来了一辆马车。荣远航与姜燕云两人付了店里的银子，跟车夫说了个地址，直接让他带过去。 马车出到一个十字街口往西一拐，然后直奔过十多里的路程，绕过一个扬柳依依的大湖泊，在沿河堤的一处街道停下来。 马车夫指着一个弄堂入口说道：“两位客官，此处就是和安里，马车不让进。整条街巷都是青楼书院，大都做那皮rou营生的，您再往里走到尽头，里面还有一个小湖泊，湖泊旁边的一座大院，就是棲凤楼了。” 棲凤楼，就是阮茂七所说全城最好、美女最多的生口行。下了马车，荣远航与姜燕云直接步行进入巷道里。这条名为和安里的街道。宽约二三十来米，两边的房屋紧相毗邻。路面铺的全是长条形的青石砖块，看起来非常整洁干净。 荣远航心里有些好奇，左顾右盼的看望两边铺子院落门口。但却并非想象中那样出现一大帮莺莺燕燕的妓女站在门口招揽顾客，相反，居然显得十分的冷清。有些院子的门楣下站着一两个小厮或守门人，亦是神色冷漠木然。见荣远航姜燕云这一男一女路过。也不开口招呼。 “这里家家户户的院子都是妓院？”荣远航很是怀疑。 姜燕云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相公有所不知，这里倌人做的都是熟客，想见里面的姑娘，你得递上名帖。还得看看人家姑娘心情好不好才能招呼你。” “你可以呼朋唤友来这里摆局招待。通常这种地方就是男人第二个家，里面的倌人一旦跟某个男人相好上，就不会再出来招待第二个男人，人家讲究的是情调与雅致。不象外面那些门庭若市的勾栏倡寮，做的纯粹是低贱的皮rou生意。” “哦……”荣远航听得入神。 “相公要不要试试？”姜燕云突然问道。 “啊？这……不好吧？”荣远航跃跃欲试起来，说真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种地方一次也没曾光顾过呢。 姜燕云“噗哧”一笑，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嗔骂起来：“你还真想去啊？” “咳咳，我哪有？”荣远航一本正经地说。 姜燕云说：“相公，奴家可要提醒你，那些女人太脏了，要不得的。你可别偷偷的跑过来啊？” “没有的事，你相公我是那样的人吗？”荣远航面容严肃，不见半点笑容。 “嗯，奴家相信你！走吧，咱们快点过去棲凤楼，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丫头……”姜燕云也就这么一说，顺势挽起了他的胳膊来，心里甜滋滋的。 行到尽头，果然看见又是一个小湖泊，远远看去有一座占地很广的建筑物，它的围墙特别高，起码有十米左右的高度呈卷筒状耸立在那里。 “这就是所谓全城著名的棲凤楼？咋这么象监狱呢？”荣远航喃喃地说。 “它本来就是一座监狱，”姜燕云说道：“如果奴家估计不错，里面的奴婢是从五湖四海、各国各地掳掠过来的，然后通过这里卖出去。” 荣远航听得心里一沉，再也没有刚才那么轻松的心情了。 …… “两位贵客要买什么样的丫头？” 棲凤楼的客厅里，荣远航与姜燕云说明来意。就有一个体态妖娆的女人过来招呼。女人姓赵，这是里的掌柜，长得一双丹凤三角眼，枊叶吊梢眉，粉面含春未语先笑。她的旁边还站着两位高大魁梧的壮汉与一位年纪四十来岁、满脸横rou的妇人。 姜燕云与荣远航对视了一眼，扭头过来说：“赵掌柜，总要看到人再说吧？” 赵掌柜含笑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潘嬷嬷，带他们去看看货吧。” 那中年妇人规规矩矩地答道：“是。两位贵客，里边请，还请移步跟奴婢过后院去。” 荣远航与姜燕云两人。跟着潘嬷嬷、还有两个大汉，被引到了后院里去。这里有一道铁栏门锁死着，左边的大汉手里拿着钥匙正开着锁。 “里面的人都是关着的？”荣远航皱了皱眉头问。 那潘嬷嬷陪着笑道：“呵呵，公子，有些丫头不大听话，还没学会规矩。怕她乱跑所以才干脆锁上去。” 门被打开，潘嬷嬷率先闯了进来，只听她进入庭院后大喊道：“姑娘们，都站好喽，有客人来了！” “啊！有客人来了，快……” 一阵莺莺燕燕的女人嘈杂声音，然后就是伧促的脚步声。荣远航与姜燕云一进入去，只见眼前一溜身穿麻贮布衣衫的女子，居然规规矩矩的排着队伍。似是军队等待首长检阅一样。 这些女子大大小小，高矮不一，但普遍都非常年轻，有的看起来竟然只有九、十岁左右的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来岁左右。个个低头着，双手互握，双腿并拢的在那里站立。 庭院很宽广，但一入去。就有一股阴阴森森之感，半个足球场一样大小的庭院被一墙高大的围墙围绕着。这班女子的后面。有很多掠晒着的被单、衣物之类的东西。地下有木盆，有水渍，分排而放置着。荣远航猜想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于浣衣局一样的存在，这些女孩平日干的活儿就是洗衣——旁边还有如小山一样堆放着的布料衣物。 女子一共分成六排，每一排都有二十人，中间横行留出两米的路来。 “相公。你去看看吧，喜欢那一个再跟他们说。”姜燕云悄悄的传音过来。又对潘嬷嬷说：“你叫她们把头抬起来，这样怎么看？” “是，”潘嬷嬷答应一声，就高扯气扬的喊道：“你们。大家抬起头来，让主人家看看你们脸蛋！” 众女子闻言齐刷刷的一抬头，荣远航一看，顿时惊叹起来，这些女子竟然个个都是明眸善睐、貌美如花！而而身材致标、妖娆动人，简直看花了眼！ 第一排最未的一个女孩，她最为矮小。荣远航近走过来，只见女孩大约只有九、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眉目如画，憨态可掬。水汪汪的大眼睛偷瞄了荣远航一眼，就不敢再看，但也不敢低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你叫什么名字？”荣远航顿时觉得小女孩有些可怜。 “我叫舒黛烟……”小女孩怯生生地答道。忽然那潘嬷嬷喝道：“十八号，我怎么教你的？嗯？” 她那凶巴巴的一叱喝，自称舒黛烟的小女孩害怕得全身打一个哆嗦，吱吱唔唔的不敢再说话。 荣远航眉毛一扬，刚想开口，那潘嬷嬷就换了一副摸样笑嬉嬉地说道：“公子，这里的女儿家全都没有名字，就等您来取名了。” “你吓着她了。”荣远航瞪了潘嬷嬷一眼，指着小女孩说：“她，多少钱？” “相公？”站在一旁的姜燕云不解，心想买这么小的女孩回去有什么用？能伺候好人么？ 荣远航心里早就有了一股怒气，自从看到了这些女孩之后，他就不自觉的有了这种愤怒的情绪。他也不理睬姜燕云，而是盯着潘嬷嬷来看。 潘嬷嬷被他那带着杀气的神眼一瞪，竟然骇得好久说不出话来。等缓过一口气才铁青着脸答道：“十八号她……一百两金，……还没开过苞的。” “哈哈哈……” 一阵张狂的开怀大笑，忽然从门外走进了一帮人来。为首的是一个衣衫华锦、面容白净的三十来岁的公子哥，他的旁边，正是棲凤楼掌柜赵氏，而后面，全是神色彪悍的大汉。 “赵娘子，这次又有什么新鲜的货色？” 锦衣公子大笑着，忽然见到里面成排的姑娘，还有荣远航与姜燕云两人，愣了愣神说：“哟，还有人在挑拣呀？” “这两位是我们的客人，”赵掌柜神态谦卑地对锦衣公子说道：“宇文少爷，前天刚回了个小绵羊，是宗庆国官宦子女，相貌身段都非常不错，待会儿给您送过去吧。” 荣远航一见这姓宇文的男子，没来由的就生出一股厌恶感来。锦衣公子对荣远航视而不见，一双眼睛发着青光往成众女子身上搜寻。 忽然眼皮一睁，指着荣远航对面的小女孩说：“那个……你过来！嘿嘿。” 荣远航脸色一变。 “宇文少爷，她……是不是太小了？她才九岁半呢。”一旁的赵掌柜蹙了蹙眉说道。 姓宇文的男子笑容不变：“小？小才够味啊！嘿嘿，赵娘子，你放心，弄死了我赔钱就是。你们长刀帮一向不做赔本买卖，本少懂的，叫她过来吧。” “十八号，听见没？还不快过来，宇文少爷看上你的！”潘嬷嬷喝道，此刻连她都不乎在荣远航的态度了。 其他女孩一听，都流露出非常同情的目光，有些甚至还偷偷抹泪哭泣起来。她们知道，十八号的命运必然悲惨，而且还那么小……。 “你丫是谁啊，有问过我了吗？”荣远航压抑着怒气淡然地开口，并且拉住了正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嗯？”姓宇文男双眉一竖。 “啊，别！”赵掌柜连忙插进来打圆场，说道：“宇文少爷，他们是我的客人，可能不知您的身份，别动气。”匆匆说了这句然后跑到荣远航面前小声地说道：“这位公子，别怪我没提醒您，宇文少爷可是祖剑门的少帮主！” 姜燕云得听一惊。荣远航却不管，冷冷地说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