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章 物是人非
桃花村的桃民们，似乎遇到了稀奇事，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打谷场围观。原来此时的荣远航身穿横纹短袖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双脚蹬着运动鞋，一头寸短的头发，与当地人穿衣打扮格格不入，让人好奇之下惹来围观。 但荣远航不在乎，此时的他心已经凉透了。“这是五百多年前的世界，哪……天妙呢？我的宝贝女儿呢？还有，紫星现在在哪？” 想到这里，才猛然记起这是紫星的家乡！刚才与倚天奴打斗之前，他曾听紫星说过，她年少之时，父亲是一个小贵族，也是当地松山县的县正官。 “小兄弟，知道县城往哪个方向吗？”荣远航对一个最靠近自己的围观少年问起来。 那少年身穿青布长衫，似乎很羡慕荣远航这个造型，指了指他脚下穿的动运鞋说：“你把这双鞋送给我，我就带你去。” 荣远航一呆，随即笑道：“鞋子送给了你，我自己就没得穿啦……。” “我知道！”这时人群中又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举手叫道：“在东边方向，也就二十里地儿。” “王吉，你他.妈.的又跟我作对是吧？”前面那少年凶巴巴的骂起来。 “怎么，想打架？我不怕你！”衣衫褴褛的少年男子马上就撸起袖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别噪，”荣远航一瞪眼，青衣少年顿时骇然一退，心脏象被大锤砸落，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你叫王吉？”荣远航转头和颜悦色的问那衣衫褴褛少年。 “是的。”少年答道。 荣远航又问：“那你认识王嫣吗？” ‘王嫣’就是紫星没进易生观之前的俗家名字。 “你……找我家小姐？”叫王吉的少年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的她的朋友，她现在在哪？” “她在县城啊……不可能。”王吉突然醒悟过来，说道：“我家小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荣远航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王吉看了看围观的人群，说道：“我是她家的下人，我们全村人都是王老爷家的奴仆……” “王吉，别告诉他，这人来历不明……”这时一个大婶打断了王吉说下去。 荣远航知道再问下去无果。点了点头：“在县城是吧？多谢了。” 忽然人影一动，几个起跃眨眼间消失在村民视线之外…… 荣远航没有利用位面之门，就这二十里地的距离，他施展开万里无踪轻身法，在崎岖的山路中朝东方疾奔。没多久，一个古老的县城就出现在眼前。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是皂衣土布，脸色腊黄。好象一副营养不足的样子。路上的尘土飞扬，一马车辗过，必然卷起一阵尘烟，虽说是县城，但卫生环境很差。路边所摆卖的商品，大多数是盆盆碟碟、农耕用具、野味草药这样的一些东西。——这就是松山县城，看样子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低下，跟藏龙镇那种繁华之地相比较简直是天差地别。 问了路人。找到县城衙门，荣远航对一个手执长矛的守门排军说道：“请问。王昌乾王大人在里面吗？” 王昌乾是紫星的父亲，他的身份是一个男爵小贵族，同时也是松山县县令。 “你是何人？”那守门的排军问道。 “额……”荣远航稍一犹豫，说道：“我姓荣，名叫荣远航，有事想见见他。” “荣远航？”两个守门排军互相对视一眼。均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另一人比较慎谨，问道：“你可有拜贴？” “没有，就是……” “没有你来这里干什么？”那排军忽然喝骂起来：“县令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滚！” “靠，我跟你废什么话。”这两士兵只是武者中阶的水平，荣远航身影一闪。让两个排军以为眼花。实际上他已经直接闯进了县衙里面去。 他知道，县衙设有公廨，一般县令都会居住里面。 松山县衙整座建筑是封闭式的，四周有青砖高墙与外界相隔。正中央有县门，过了县大门还有仪门，再到大堂，二堂，三堂等屋宇，其中二堂就是县令的办公之地。三个大堂院内两侧厢房还有吏、户、礼、兵、刑、工等房六房吏员的办公地。 二堂后面有一道宅门，将南边的外衙与北边的内衙分开，过了宅门，内里就是三堂和知县廨，二者合为一。形成一个较为私密的空间。 荣远航施展轻功，以常人rou眼难见的速度迅速进入去，这里有住宅、书房，还有花厅与后花园。只见一排厢房的屋檐下，晾晒着几件衣服，这些衣裳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蹲着一座假山旁边，一边叫喊：“姐，你快过来，帮我搬开这个花盘，找找看下面还有没有蚯蚓！” “你又玩什么？”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跟着从厢房里走出一个明眸善睐的小美女，女孩看样子只有十四岁，梳着两角丫髻，垂着两股流苏。上身穿着浅绿色长袖短衣，下身穿的是翠蓝色齐腰襦裙。腰肢纤细，胯部弧度优美，小小年纪却很显身材。 “紫星姐？！”荣远航躲藏在墙柱中一见，她那美不胜的俏丽容颜正与紫星神韵十分相似！因为紫星的容颜定格在十七岁，而小女孩现在是十四岁，所以两者相差并不大，差别的只是：紫星的胸部丰满，臀部挺翘、弧度更惊人。而现在的女孩还青涩得很，胸部平平，身材也矮小了一些，但荣远航敢肯定——她就是紫星！ “谁？”女孩惊愕地看过来，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卷书。 荣远航缓缓地迈步走出，目光十分复杂的注视着她。“你叫王嫣对不对？” “你是谁……弟弟快过来！”女孩一把拉住了还在好奇的弟弟，迅速与荣远航拉开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姐叫王嫣，我怎么没见过你呀？”这时那小男孩忽然问道。 “王恺，别乱说……娘，你快来呀！”王嫣喝叱了弟弟一句，忽然扯开那清脆的嗓子大喊起来。 屋内的人反应奇快。马上就有一个妇飞奔而出，看荣远航这个陌生男人，挑起秀眉大骂：“大胆狂徒，竟敢闯入我家内宅？！”说着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连还踢“呼呼”作响的朝荣远航横扫过来。 荣远航微略一则身子，闪电般伸手抓住她的一腿顺势一扯…… “啊！”少妇惊呼一声，失衡之下整个人扑进荣远航怀里扑去。荣远航双手一扶，往她的腰间一指，少妇顿时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气。软软的欲要摔倒。 荣远航掺扶着她说道：“大姐，别冲动，我没有恶意。” “你放开我娘！” 王嫣与她弟弟见娘亲被制，居然不顾一切双双扑了过来。王嫣想不到有着武师初阶修为的母亲，竟然在一照面就被人制住。 “别，”荣远航苦笑一下，顺手就点了王嫣的xue道，使她失去反抗力。至于那小孩子王岂并没有动，因为太小怕他被点xue会留下后遗症。只任他又是打又是咬。却也无可奈何。 小男孩心知打不过，忽然间走出了门外求援去了。荣远航也任由他去，扶着少妇与紫星坐在手抄游廊的拦椅上，诚恳地说道：“我没有恶意，你看，要伤害你们我早就伤害了是不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少妇喝骂道。她长得很美。少女时期的紫星，那眉宇间依稀有她的影子。 荣远航有些伤心，对方凶巴巴的喝骂他并没有回嘴，盯着紫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叫紫星……啊不。你叫王嫣对不对？她是你妈，名叫萧雪对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少妇不否认，也不承认，心里想着拖缓时间，等待丈夫的救援。 荣远航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缓缓地说道：“我捻指一算，王嫣姑娘，你将来会是我的娘子。” “啊！”少女王嫣惊呼一声，一下子脸都红透了。 “无耻之徒！”萧雪毫不畏惧地骂他。 “哪来的大胆狂徒，拿下！”忽然从门外闯进了一班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三十来岁青年男子，他的身后冲出十几个皂衣大汉，手执明晃晃的大刀，快速地将荣远航抱围起来。 “夫君，别轻举妄动！”萧雪突然叫道，在对青年男子说话当中，隐晦地使了个眼色。她心里清楚，对方起码也是个武师巅峰的高手！自己的丈夫只是个武者巅峰，境界比自己还低，而这些皂隶，也只不过是武者级别，在荣远航面前跟本不够看。这一个眼神，就是提醒丈夫还得找高手过来对付他。 荣远航叹了口气，举了举双手说：“王大人，我没有恶意。” “哪你来此作甚？”这青年男子正是王嫣的父亲王昌乾，他见老婆女儿并没有想象的被侵害，心里淡定了不少。 “我……”荣远航又看了看紫星，一时间却无话可说，想了想说道：“好吧，我来的时机不对，以后你们会明白的。……王叔叔，萧阿姨，我叫荣远航。” 他态度很诚恳，萧雪与王昌乾夫妇俩不由得微微诧异起来。接着荣远航柔声地对紫星说道：“王嫣姑娘，我先走了，日后过来看你好吗？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习武？” “我……你，你……你这是为什么？”小姑娘被荣远航的态行为搞蒙了，一时间期期艾艾起来。 “我家嫣儿不劳你费心了。”萧雪握着有点害怕的女儿冰冷冷地说了一句。 荣远航一抱拳，说道：“多有得罪，我这就走。” …… 县衙里，荣远航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直接飞身而起，刹那间消失在屋顶飞檐之外。找了个荒芜无人之地定好坐标，打开位面之门穿越回了主位面世界。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钟。荣远航从市人民医院的公用卫生间里走出来。这一瞬间，他很迷惘：我该何去何从？好象一下子找不到人生目标了！那个世界后退了五百三十年，一切的仇恨也无从算起，当然，对于极御宗，荣远航抱有深深的敌意。无论怎么样都要防范这个心腹大患。 “师姐！”忽然间他惊醒过来，主位面这里时间倒退了一年又八个月，萧玉凤还在这个世界吗？ 荣远航赶忙取手机，他有母亲林乃薇的电话号码，照着拨打了过去，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不存在。 惊惶之间，又拨打了林素芳的电话…… “喂。” “小姨，你在哪？” 手机里传来林素芳的话音：“远航？我在医院里上班呀，有什么事？” “上班？”荣远航一愣。他还没接受过来时间上的混乱，小姨林素芳之前一直在果园里呆着，现在……照这个时期她是应该在医院里上班的。 “我妈呢？”荣远航脱口就问。 “啊？”林素芳心中惊悚起来，说道：“你、你说什么啊？” 荣远航想了想，按道理这个时候，母亲林乃薇应该还在甸国过她的大毒袅生涯，但是——师姐萧玉凤怎么办？难道就此消失了吗？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在那边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可能，因为。她要五百年后才出生呢。一时间荣远航的脑袋极为混乱。 “远航，你有听吗？”电话那头林素芳说：“上个月清明节的时候咱们不是去拜祭过你妈吗。怎么突然间问起你妈来，远航，你怎么啦，别吓我。” “什么？”荣远航失声说：“你说咱们去拜祭过我妈？难道……难道她……” 荣远航心里叮咚直跳，他不敢想象下去，难道老妈真的出事了？他也不挂机。拿着电话直往院里的儿科门诊大楼里去。 林素芳就在医院里上班，她现在就在这里。很快，荣远航在二楼的诊室里找到了林素芳。此时虽然是下午四点多，但还有好多家长抱着患病的孩子排队就诊。 “小姨！” “啊，远航？你怎么来啦？”林素芳很是意外。她此时穿着着大白挂，正给一个患病的小孩写着药方。 荣远航挤过人群，走进了林素芳的诊室，也不顾排队的家长亲属，一把拉着林素芳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来！” “哎唷，你、你这是怎么了？”林素芳被他大力的拉扯，不得不放下钢笔来。陪着笑对患者家长说：“你等等啊，对不起了，我有点事。”然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被荣远航拉出了门外。 荣远航带着她来到一条清静点的走廊，这才问道：“小姨，你说我妈她、她怎么啦？” 林素芳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问：“远航，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起你妈来？” “你告诉我，我妈现在在哪里？” “啊，天啊，”林素芳受不了，捂着饱满的胸口说道：“远航，你别吓我……你妈不是早就去了吗？你怎么回事啊？” “她去了？”当地的习惯，‘去了’就是代表死了的意思。 “死了？”荣远航如同睛天霹雳！急忙追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天啊……这，” “小姨，你快告诉我啊？” “你不是知道吗？在你六岁那年，你妈就被警察捉去了，她……她犯罪杀人，被枪决了啊。”林素芳扶着荣远航，摸了摸他的额头问：“远航，你是不是生病了？精神没问题吧？” 荣远航惊呆了。继续追问下去，才知道同样的原因，林乃薇是为了替自己的丈夫报仇，开车狂疯地辗死了凶手，但是她并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早在十几年前就以杀人罪被执行枪决了！ …… 林素芳见荣远航精神有些失常，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休息一下。给他倒了杯水柔声说道：“远航，你先在这里等老姨，等我看完这几个病人就下班，咱们一起回家，啊。” 荣远航无声地点了点头，林素芳不放心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出去继续看诊。 等林素芳下班后，在荣远航强烈的要求下，两人一起驱车到了市公墓园，在林乃薇的坟前呆了好久，直到夕阳西下…… “走吧，小姨。”荣远航压抑着心情，有些伤感地说。 “哦。”林素芳看着荣远航，眼里充满了担忧，她不明白，荣远航怎么会突然间发神经一样言行举止异于常人。 “孩子，别伤心，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放不下啊？”林素芳轻轻地说。 这句话成了催泪剂。 “小姨，”荣远航嘴一瘪，居然抱着林素芳大哭一场。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打击，转眼间，身边的致亲全都消失了。老妈没了，乐正天妙没了，宝贝女儿没了，萧玉凤没了，怎能不叫他肝肠寸断？ 林素芳见他哭得伤心，虽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也跟着鼻子发酸，眼眶都红了起来。 “远航，别哭，乖啊。”林素芳替他擦去脸上的眼泪，看得莫名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