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惊魂
正午的太阳高挂在头顶，白天有些许炎热的春夏交替季节让人内心有点烦躁。天气好，耳边也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这倒是塔纳之疆的一点好处，但同时这安静也不会让人感到紧张，毕竟这悄无声息的背后也许暗藏了无数的凶险，让你不由得不去时刻提防。 杰克与特克斯一边四处搜寻合适的枯木和树枝，想做成简单的筏子出海，一边还得防备着可能会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猩猩。这大陆让人惊奇的事情太多了，冷不丁来个从天而降的鸟怪也说不准。 特克斯此间一句话也不讲，像个专心玩儿玩具的孩子，杰克跟他说笑他都不应，他这样严肃的表现反倒让杰克觉得有点慌——真不知道特克斯口中的“鲨鱼”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特克斯不说话，杰克只好一个人胡思乱想。 古书记载，一千年前，加兰祖先们是因为战争遗留的核辐射才逃离旧大陆进发海洋的，之后重返旧大陆的人也都悲惨死去，却从未听过有关于任何辐射影响具体如何的传言，只是常说辐射改变了动植物的基因，而没人说到底辐射的影响是什么。 但是现在的塔纳之疆，一千年过去，植物茂盛，土壤肥沃，这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千年的时间，石头都能被风沙磨碎，更何况辐射的影响了。这一直是个迷。也许，辐射改变的，是猩猩，是河鲸，是其他的一些动物吧。 十年之约到期之时近在咫尺，看似平静的塔纳之疆在杰克眼里处处升腾着杀气。 “不对”，杰克突然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些事情里面藏了无数的“埋伏”和“暗器”。首先，伽博既然有能够创建一个国家的神力相助，而且这神力很明显不止一个，换句话说，在只有一个神力、并且神力“智慧之灵”早已失踪的情况下的密苏国，无论怎样，都可以说是维第国手中的蚂蚁，伽博愿意消灭其国就立马可以做到。可不可以这么想，伽博的仇恨起源，会不会跟一千年前“塔纳之灵力”的出现有关？ 黄昏悄悄地来临了，筏子也已经很快做成，杰克和特克斯把筏子拖下水，跳上去蹦了几下，筏子牢固得很，一般的风浪肯定是能承受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南风，还好这季节，风向稳定，就是他们期望的东南风。他们计划的路线是，先从海边往东直行，避开一路上浅海的礁石和沼泽，然后顺着东南风的方向漂过去就行，畅通无阻的话，四天就能到了。 一下午没说几句话的特克斯这时候开口了：“杰克。”杰克以为特克斯是良心发现了，想跟谈谈一些关于明天出海的事情呢，谁知特克斯继续说：“我们去弄点吃的吧”。杰克一脸黑线：“大猩猩吃不吃！要吃去搞！” 话说，在加兰的时候，杰克的捕鱼技术堪称一绝，无论大到鲨鱼还是小到虾米，他都能清楚地摸透其生活习性。“我去弄点鱼来烤烤！”杰克自告奋勇。 临近夜晚的海水还是有点凉的。 现在是海水退涨潮交替的时候，鱼群最容易搁浅。杰克跑到一处比较平坦的滩涂上挖了些大洞，在周边堆叠小坡，使得洞口周边的泥丘呈喇叭状背对着海，做完这些，就只要静静等待月亮升高的时候海水倒灌了。想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事，毕竟这样的事情在海上经历多了，虽然那里没有沙滩，但涨退潮道理却是相通的。杰克不禁佩服自己的机智和能干。 海风轻拂脸颊，杰克靠在岸边的石头上，闭着眼睛轻声吹着口哨。一想到待会儿的收获会非常地足，杰克不禁笑了——加兰的二十年没白过。 月亮渐渐升起，开始涨潮了。杰克欣喜地站直身子，等待着鱼进“陷阱”的那一刻。 对了，特克斯呢，鱼太多可拿不了啊。杰克忽然想起刚刚把筏子拖进山洞检查加固的特克斯，他应该早就弄好了，讲好了一起来抓鱼的呀，人呢？ 当杰克还没走到山洞的时候，他看见了地上被随便丢在一旁的筏子，完全不见了特克斯的踪影。 这家伙，不会又搞什么失踪吧！ 杰克不敢喊叫，怕招来大猩猩，低着头想循特克斯的脚印去找他。但是，一只脚印也没有，特克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特克斯虽然还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可这些天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是个可靠的伙伴，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抛弃杰克一个人的吧！会不会……被猩猩抓走杀了！？杰克刚一想到，就立马把这可怕的念头扼杀在一群死亡的脑细胞中了。会不会……傻到真的去捕大猩猩了吧，我只是气话而已啊。杰克想到这，不禁加快了脚步。 海边的树林都找遍了，没有特克斯的踪影，也没有血迹或者特克斯的衣物碎片来证明他的生死。 杰克就是这样，不怕生不怕死，就怕不知死活，这会让他内心崩溃。无奈，只好先回山洞，外面也不宜久留，在洞里待着替特克斯祈祷吧！ 杰克并不是个残酷无情的人，他是在聪明地权衡。 夜渐渐变深，杰克在山洞内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他又怎么能够睡得着，这片大陆到处是危险，只要是个人，基本上都不能活过十天的，特克斯看上去也不是神，rou体凡胎而已，黑黑的晚上，不只有死了？ 就在这时候，洞口忽然传来脚踩细沙“吱吱”的声音！杰克警觉地伏在黑暗中的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情况。 是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样子，月光从它们背后照下来，根本看不清它们的样子。杰克无奈手边没有什么称手的工具可以防身，伸手摸了摸，摸到一根长木棍，这是在收鱼的时候用来击昏水里四处游窜的海鱼的。他紧紧攥着这木棍，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黑影渐渐靠近，杰克心跳越来越快，他想着，接下来要看到的，可能是这大陆上的又一怪物。 “杰克！在吗？” 这声音，特克斯？杰克回应：“谁，特克斯吗？” 黑影“嗯”了一声，杰克心里的警报关掉了，又怕特克斯嘲笑自己的胆小：“特克斯，你怎么不早点说话，差点我就把你给砸晕了！”杰克起身靠近，随手扔掉了手上的木棍，对着洞口的月光，杰克看清楚了，确实是特克斯，只是，他身边还站着瘦小如猴的奇怪生物！ 杰克吓得体毛全竖：“啊！这！这是什么东西！”月光下，只看见那奇怪生物眼神发着寒光，好像也被杰克的表现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步伐却没有往后退。 “杰克，跟你介绍下，这是莫里，我的好伙伴”。杰克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好伙伴”莫里，它分明就是一只普通的黑犬！只是杰克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熟悉的生物，募地突然冒出来一只家里养的狗，肯定会大吃一惊。 “吓死我了，这不是只‘小黑’吗。”杰克讲完擦了擦冷汗。这莫里听到“小黑”两个字，像是被激怒了，浑身的毛“唰”地直直立起，升腾起红色的光，带着嘴里“吼吼”的声音，毛发周边也瞬时“嗞”地升起了一团火，烧得它身下的沙土变得枯黑。杰克是真被吓傻了。 “莫里！他是我的朋友”，特克斯好像是在安慰：“跟他客气点，打个招呼”。红色的火焰在特克斯讲完这句话后瞬间熄灭，莫里安静地像只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虽然他看着就是只狗。 杰克惊讶地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眼前所见，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特克斯：“刚那火，是它吗！？”特克斯点点头。 特克斯向杰克道歉说，之前杰克去捕鱼的时候，莫里跑过来了，他于是带着他进树林找吃的犒劳它去了，没来得及说声很是抱歉。杰克手一挥，没事，反正没烤熟的鱼不好吃。其实杰克很想问，这狗哪来的，可被吓得不轻，更想尽快地去睡个觉。 天很快就亮了，杰克带着俩黑眼圈，跟在莫里和特克斯后面静静地出了山洞，他跟在后面是因为他担心莫里会突然兽性大发，咬他屁股一口。他觉得这狗脾气不好，但是他又不好跟特克斯说。 “特克斯，它哪来的？”杰克留了一宿的问题。 “莫里吗？哦，从密苏国来的。”特克斯头也没有回。 “密苏国？难不成，是从圣猿国穿过来的？” “不然呢。没有莫里去不了的地方，也没有莫里出不来的地方。” 杰克听完，顿时对这条小黑肃然起敬，如果特克斯说的是真的的话，再加上莫里的本领很显然要比一般的犬大得多，就看这千里寻主的技能，也理所当然地盖过了所有生物，更别说从猴子国单骑闯关了。 当然，眼前更实际的是，杰克奢求莫里可以下水，帮他抵挡即将面对的也许非常凶恶的鲨鱼，很明显，莫里昨晚的那团怒火仅仅是它的最普通的一个技能，乖乖，这小黑，也许是像神话中的异兽一样，拥有能上天入地的能力呢？ 杰克想想就美，不禁伸手去摸了下莫里的头，怎知莫里突然回过头，对着杰克从喉咙深处发出“吼吼吼”的愤怒声。原来这狗不喜欢人摸它头。特克斯看到这场面，忍不住地笑了一声，并轻声说：“莫里，乖”，使得这莫里立马从恶犬变为温顺的小泰迪。杰克无奈地继续走在他俩后面，打消了这荒诞的、把希望寄托在一只小黑犬身上的念头，嘟嘟囔囔骂莫里是“小黑”。 天气大好，适合出海，特克斯带着莫里一路欢笑，全然没有了昨日的忧郁，这让杰克看得非常诧异：这特克斯如此淡定，难不成，这是特克斯请来的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