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暗交易

    夜晨并没有回夜府，而是来到了一片小湖边。

    望着这片湖，夜晨的脸上充满了坚定，哪怕是死，也要解开这个封印。

    “我来了，我要见你。”夜晨冲着毫无波澜的湖面大声喊道。

    但是，当回音散去之时，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夜晨。

    “一年前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得到力量吗？现在我来了，你却不见我，反悔了吗？”夜晨再次大喊道。

    “想要得到力量是有代价的，你确定你不再害怕了吗？”一个充满冷漠的声音从湖底传出，平静的湖面突然开始冒泡，样子很是诡异。

    “曾经我害怕过。”

    夜晨忘不了那一天自己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面对那样的怪物，夜晨害怕了，如果不是抵住了这个怪物邪念的侵袭，自己现在只怕已经被这个湖底的怪物给控制了。

    “曾经？难道现在你就能克服心中的恐惧了吗？”

    “没有，我依旧害怕，因为我知道见你或许就是死亡，但这对我来说是一次选择命运的机会。回想这些年，我看到的都是自己无能的样子，我没能支撑起父亲留下的荣耀，我一直都在被人嘲笑，被人蔑视，被人践踏尊严，但这些我都默默承受了，因为我总觉得，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其实也没错，活下去的确就会有希望。不过到了现在，我才了解自己的意志，命运的改变需要用双手去开拓，我不能一直等待，所以我选择跟你赌一把，跟你做个交易。”

    “有意思。”这个声音充满了戏谑，“来吧，让我看看那个一年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你，到现在有多大的改变。”

    说着，在湖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漩涡，漩涡中心有一股浓郁的黑气弥漫出来。

    “呼。”夜晨深吸了一口气，便走进了这个漩涡。

    当夜晨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了。

    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一个巨大的黑影露出可怕的眼神，盯着夜晨，淡淡地说道：“小家伙，说说看，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夜晨解开衣服，露出肚子上的封印，缓缓地说道：“我要你解开我肚子上的封印，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当然，这对我来说有何难？但是你能付出什么？”

    夜晨沉默了，沉默了好久，再次开口：“你想要什么？”

    “其实很简单，我要生命力，你的生命力。”

    “果然条件好苛刻。”夜晨就知道这个怪物会提出这样苛刻的要求，心里有了准备，也能接受这笔交易，点点头说道，“可以，但我需要五年的时间。”

    “成交。”这个怪物爽快地答应了，心里却暗道，“小子，终究还是太嫩了。”

    “既然交易达成，便解开我身上的封印吧？”

    这个束缚自己十六年的枷锁，在今天，终于要被打破了。只要解开这个封印，夜晨相信自己可以证明给木涵看，她看走了眼。

    “没问题，这就满足你，但在此之前……”

    这个怪物的话还未说完，一股黑气从牢笼里面弥漫出来，渐渐的环绕在夜晨的周围，浮现出一条虚幻的蛇影，缠绕在夜晨的身上，冷酷地吞吐蛇信，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咬住了夜晨的脖子。

    在被这条虚幻的蛇咬住的一瞬间，夜晨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渐渐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变得很无力，这是生命力在流逝导致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呐喊，这种被抽走生命力的痛苦直入灵魂深处。

    “夜晨，你说过你以后想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让人敬仰的强者，对吧？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不可能的，才能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人在出生的时候，他的一切就已经决定了，你不像你的父亲，你没有武者才能。”

    “可以成为强者的终究只有少数，三年了，你的修为还是处在凡灵境三重毫无长进，这样的你让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你成为不了那个可以让我依靠的人？”

    “没有武者才能的你，注定只能是个平凡人。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今后我们也没必要有交集。”

    ……

    脑海里回荡着木涵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话，夜晨不甘心，自己会证明，命运从未注定，它是可以改变的。

    夜晨忘记了此时身上的痛苦，因为精神上的痛苦远远比rou体上的痛苦更加折磨人。

    渐渐地，夜晨的头发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在变白，一根，两根，一撮，两撮……

    最后，夜晨所有的头发都变白了，不过幸运的是，夜晨除了头发变白而已，其他都没有变，脸依旧是十六岁的样子，并没有因此出现大量的皱纹。除了外表的变化之外，夜晨身上的气息也不再充满生气，多了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五年，夜晨现在就只剩下五年的生命力了，如果五年内不能突破到生死境，夜晨就会因为失去生命力而是死。

    武道之路被分为十个境界，凡灵境，化罡境，归元境，化虚境，玄冥境，生死境，破空境，通天境，通神境和神玄境，每一个境界分为九重。

    武道一途，不单单只是为了追求实力的强大，同样也是为了得到更加永久的生命，而武者的寿命只有到生死境，才会发生质的飞跃，同样的，突破到生死境的难度可想而知。

    五年内突破生死境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但夜晨没得选，不甘平凡就只能接受这样的黑暗交易，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在未来的五年，活得有尊严。

    当然了，夜晨还有一个活命的可能性，那就是找到能够弥补生命力的灵草，但能够弥补生命力的灵草无一不是稀罕之物，相对来说，还是突破生死境更加现实一点。

    当蛇影松开嘴巴的时候，夜晨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

    “真是美妙啊，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浓郁的生命力了。”牢笼中的怪物发出嗜血的笑声。

    “你要的生命力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该帮我解开封印了吧？”夜晨强打起精神，开口说道。

    “放心，我是不会违背交易的。”

    说着，一股更加浓郁的黑气环绕在夜晨的周围，将夜晨包裹在其中。

    在黑气包裹中的夜晨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了，黑气似乎从自己的口鼻耳钻入自己的体内。

    “这就是这个怪物的力量吗？好强大，如果不是有这个牢笼束缚他，他的力量又能有多强？”夜晨心里一惊，这股力量夜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力量远超夜晨见过的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父亲跟他比起来，似乎也只是大海里的一叶渺小的扁舟。

    进入夜晨体内的黑气凝聚在丹田处，试图冲开夜晨肚子上的封印。

    不过这个封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冲破的，当遇到外力冲击的时候，这个封印陡然亮了起来，无穷无尽玄奥复杂的金色梵文将夜晨的丹田锁得死死的。

    “看来这个对你施展封印术的人水平还不错嘛，不过，也就只是不错而已。”

    说着，夜晨感觉到一股更强的力量涌入到自己体内，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个封印便出现了一道裂缝。

    随后，这道裂缝便愈发不可收拾，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道封印便彻底破碎，被绝对性的力量给破掉了，夜晨肚子上的封印痕迹也消失了，封锁了夜晨十六年，让夜晨受尽嘲讽的封印终于在这一刻破除了。

    破除掉夜晨体内的封印之后，黑气便在夜晨的周围消失了，重新涌入了牢笼里。

    感受到肚子上的封印消失了，夜晨的脸露出了喜色：“终于……解开了。”

    “封印解开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就在夜晨为解开封印高兴的时候，牢笼中的怪物泼了夜晨一盆冷水。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晨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沙哑。

    “其实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我关注你很久了，也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不过我想问你，你凭什么认为你与众不同？你凭什么认为你努力就一定能够改变命运？”

    “这个世界上努力的人很多，他们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你没有名师，没有顶级的修炼资源，单凭你一个人，你觉得你能走多远？”

    “那个叫木涵的女孩子本是皇室中人，现在又去了什么所谓的四大宗门的幻光宗，得到的培养就不是你能比的。再加上她自身的天赋也不差，你落后了三年，你告诉我，你用什么去超越她，向她证明你自己？”

    “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仅仅只依靠你的努力吗？难道就只有你知道努力，别人不知道努力吗？”

    这个怪物的话试图打击夜晨，但夜晨却不为此动摇：“或许就像你说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够成功，但不努力肯定就不会成功。”

    “道理人人都会说，在很多时候，人肯定会面临绝望的选择，你能够保证你不会改变？不会动摇心中的信念？”

    “我不是那种光说不做人，我会拼上一切，用我的生命赌我的未来，更何况，我现在的生命只剩下五年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没有不拼的理由。”夜晨的语气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