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血染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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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衣室的某更衣间内…… 刚换好衣服的千夜璃在听见了门外喀哒一声的落锁声，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随即当头浇下的冰水给冻得打了个寒颤。被无端端浇了一桶冰水的她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然后冷静快速地解锁试图拉开门把，却不出意外地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根本推不开。 习惯性地将手伸进早已湿嗒嗒的口袋里，却发现了里面的手机早已不知所终。这才想起了自己刚才拿衣服的时候似乎顺手将手机给扔进背包里了，而背包则被放在了外面的储物柜上。 也不管自己现在浑身湿透，千夜璃随意地背靠墙，略显疲惫地揉了揉从早上起就有些发疼的太阳xue，有些自嘲地笑出声…… 呵……警觉性什么时候都变得那么低了？或许像羽说的那样，自己真的该找时间好好休息了…… 不过……想自己有多久都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了，或许说是根本没有人敢对她这么做……她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嗜血地舔了舔唇，这还是那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啊……啧啧……竟然被那么低级的手段给整了…… 千夜璃疑惑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学院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底招惹了谁，让对方需要这样整自己。但是听刚才离去的脚步声……如果没猜错的话，将自己锁在更衣间泼冰水的应该是两个人。而且还应该是两个女的……因为空气中残留了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两个女生啊……要是让自己知道是谁……呵呵……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她看了看被反锁住的门，发现上面有一个空隙，显然那两个人就是冲这里将水倒进来的。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那个空隙的大小只够一个小孩通过。 不只如此，就连墙上唯一的窗口都被铁栅给封住了。而这个狭小的更衣间里面除了门后一排给人挂衣服的挂钩，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就是想自救也没有工具可用，也就是说要是没人来帮她把门打开她是根本出不去的…… 难道真的要等明天有人上体育课来换衣服的时候才能出去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千夜璃难得地觉得郁闷了…… 而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随着啪嗒一声，更衣室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千夜璃感觉心里咯噔一下，随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断断续续的大雷声开始响起。在听见雷响的瞬间，一向淡定自若千夜璃浑身僵硬了，脸上竟难得地出现了慌张的神情。 窗外突然响起的雷声令她那深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那一幕幕残破的画面如旧电影般在脑海中一幕幕上演……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没想到只是将其掩埋得更深不愿去想起，只因为实在是太疼太疼……想要从记忆的束缚中逃脱，却始终无法抗拒，无法磨灭，无法忘却…… 只见千夜璃慢慢地捂着耳朵蹲了下来，整个人卷缩在角落中，陷入了回忆中无可自拔…… 回忆倒回十二年前的某个午后…… 在郊外的某个别墅的房间里，刚从午觉醒来的千夜璃迷迷糊糊地盯着墙上的时钟。那精致得如水晶洋娃娃般的小脸上，一双灰褐色眸子隐隐泛着水气，往下是小巧的鼻子，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人恨不得啃一口。 似乎是在思考，她秀气的淡眉此刻微微皱起，粉嫩可爱的小嘴无也意识地嘟起，整个人看起来呆萌呆萌得像只迷糊的小奶猫，让人恨不得将其抱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过了几秒她才似乎确定了什么，立刻迫不及待地从自己粉色系的床上跳了下来，手中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兔宝宝玩偶，蹬着小巧的短腿奔向了大门的方向。而刚从学校回来的千夜珉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了走廊上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 随即像是猜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他将书包交给管家钟叔之后好整以暇地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客厅的走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着三二一，然后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将双手打开，顺利接住某个扑进自己怀里的小人儿。 “哥哥……”软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在耳边响起，千夜珉低头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一如既往温柔的笑着，眼中是满满的宠溺。 他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怀里人儿的长发，顺便帮她理一理那一头睡乱的头发。感觉着手中柔软的触感以及鼻尖环绕着属于小人儿淡淡的奶香让他感觉一天的疲惫都不见了。 安抚地摸了摸自家meimei的脑袋，这才发现一双光着的小脚丫子在那里晃来晃去，不由地有些无奈又担忧地开口，“怎么又忘记了？哥哥不是告诉过你要乖乖穿上鞋子吗？冻着了怎么办？”说罢还伸出手指刮了刮那小巧的鼻子作为惩罚，虽说是在说教但手中的动作依然宠溺而温馨。 被说教的某人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睛，看起来俏皮而可爱。只见她又一把将自己埋进了哥哥的怀里，小脑袋在胸口处蹭了蹭，声音有些委屈地开口，“小璃儿想哥哥了嘛……” 听着小人儿哀怨的神情，千夜珉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你啊……小璃儿早上不是还和哥哥在一起吃早餐吗？” “可是哥哥去上学，小璃儿已经一整个早上没见到哥哥了……哥哥都不陪小璃儿玩了……”最近爹地妈咪似乎一直都很忙不在家，就连哥哥也要上学，每天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总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千夜璃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地瞥了撇嘴，灰褐色的眸子开始泛起了雾气，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惹人怜爱。 看着小人儿一脸委屈控诉的表情，一早就对自家meimei了如指掌的千夜珉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自从假期结束自己又要开始回学校上课后小璃儿就一直这样闷闷不乐…… 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不在家，所以家里经常只剩下他们俩小孩，因此小璃儿每天最粘也特别依赖比自己大八岁的哥哥。在她的小小世界里，哥哥几乎是她的全部。 自从开学后，千夜珉回家经常听到钟叔说小璃儿经常在自己去上学后就一个人呆坐在客厅，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个早上，还眼巴巴地盯着大门看。那落寞的小小背影让看的人都觉得心疼，偏偏她不吵也不闹，每次都这样乖乖的自己待着，最多只在哥哥回来的时候委屈的撒娇抱怨一下。 这样想着，千夜珉心疼地将怀里的千夜璃抱紧，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小璃儿，要乖……哥哥要好好上学以后才能赚钱买很多很多玩具给你玩啊！不是说过闷了的话可以找钟叔玩吗？而且哥哥就算哥哥去上学，每天放学回家也还是会和小璃儿一起玩啊！” 千夜璃摇了摇小脑袋，声音闷闷地开口，“可是小璃儿想一整天跟哥哥在一起，爹地妈咪又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很闷的……” 安慰地揉了揉某小人儿低垂着脑袋，千夜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温柔地伸手让面前的小人儿抬起头跟自己对视，一脸神秘地开口，“小璃儿，你知道钟叔刚才跟哥哥说什么了吗？” 闻言千夜璃立马忘记了自己上一秒还在难过，好奇心一下就被挑了起来，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是什么？” 欣赏完对方一脸期待地眨巴着眼睛想要知道答案的可爱表情后，千夜珉这才刮了刮面前人儿小巧的鼻子揭秘道，“钟叔说爹地妈咪今天会回来哦！” “真的吗？！”果不其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某人直接开心地抱住了面前哥哥的颈项，小脸上因为兴奋而染上了红晕，看起来开心极了！ 看到小人儿开心的笑容，千夜珉也满足地笑了，“对啊，不如我们跟爹地妈咪玩个游戏怎么样？” 千夜璃听说要玩游戏时灰褐色的眸子明显亮了亮，随即兴奋地拍了拍手欢呼了声，“好耶！那玩什么呢？” 千夜珉抿着唇想了想，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小人儿，“唔……就玩捉迷藏看他们找不找得到我们？小璃儿觉得呢？” “呵呵……哥哥说什么都好！” 看着自家meimei对自己完全信任的眼神，千夜珉感觉自己的心暖暖的，宠溺地刮了刮那可爱的小鼻子，“你啊……” “呵呵……哥哥快点啊！我们赶快去躲起来！不然等爹地妈咪回来我们就会被发现了！”已经有点等不及的千夜璃跳下沙发，回身一把牵住哥哥的手，想将对方从沙发上拉起来，准备开始寻找藏匿的地点。 在被拉的时候顺势站起来的千夜珉任由小人儿牵着自己走在前面，却还是忍不住开声提醒，“好好……慢点！小心跌倒！” 于是在两人巡视了整个别墅后，千夜璃想起不知道在哪里似乎有听过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最后将藏匿地点定在父母房间角落的一个衣柜里。也幸亏房里的衣柜够大，里面藏个十三岁的少年和五岁的小娃娃不在话下。 衣柜的中间有着一小排不规则的洞孔设计，刚好让他们不至于因为待太久而缺氧。而被摆在面向门口位置的衣柜让他们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整个房间及门口，让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门口的动静。 等了不知道多久，千夜璃早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迷迷糊糊醒来的千夜璃从洞孔发现进来的人确实是她的父母，于是兴奋地扯了扯身后哥哥的衣角，提醒哥哥爹地妈咪回来了。千夜珉安抚地摸了摸meimei的小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心里一直觉得不安。 透过衣柜的洞孔，千夜珉看见率先走进房间的伊丽莎白在走到窗前站定后，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那精致的面容此刻充满着担忧，“莲……” “我知道……对不起，没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不顾兄弟的情谊……”千圣莲将爱妻拥入自己的怀中，充满磁性的嗓音里透露着满满的自责。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这样对他们。 抬头看着自己的爱人，伊丽莎白知道对方是在自责，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嘘……这并不是你的错，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先带着孩子们离开！”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头，“莲，你有没有怎么我们回来那么久都没有看见孩子们？” “别担心，钟叔刚才不是说孩子们在玩捉迷藏让我们去找？那应该是在家里的某个角落吧？” 听到捉迷藏几个字，没有发现气氛不对的千夜璃早就已经等不及地推开衣柜的门走了出去。只见她一把扑进伊丽莎白的怀里，声音糯糯地开口，“爹地妈咪，小璃儿在这里！”而听到了父母的谈话的千夜珉此刻隐约也察觉到了什么，一脸凝重地跟着走了出去。 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伊丽莎白有些惊讶地开口，“你们怎么会……”她顿了顿，抿了抿唇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小珉你都听到了？” 千夜珉点了点头，一脸担忧的表情，“我听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伊丽莎白和千圣莲两人心中猛地一沉，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了，来不及了…… 来不及多想千圣莲从伊丽莎白手中接过千夜璃抱在怀里，然后安慰地在那张小脸上亲了亲，“别怕，跟爹地玩个游戏……” 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巨大的声响中回神的千夜璃冷不丁听到爹地那令她安心的声音很自然地回问，“什么游戏？” 千圣莲显然很懂得怎么跟自己的宝贝女儿沟通，故作神秘地开口，“就是小璃儿跟哥哥要藏回刚才的地方，记住不要出声让人发现！等爹地回来才可以开门出来！” 伊丽莎白伸手揉了揉千夜璃的小脑袋，压下心中强烈的不舍，配合地开口哄着女儿，“对啊，小璃儿做到的话有奖励哦！” “真的吗？那哥哥快点快点！”听到有奖励千夜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哥哥躲回之前那个衣柜里了。 “父亲……”千夜珉担忧地望着自己的父母亲，总觉得心底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有刚才那声巨响…… 千圣莲难得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没事的，好好照顾meimei……记住不管听到什么也千万别出来，知道了吗？” 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虽然心里依旧觉得不踏实，千夜珉却还是点了点头带着meimei躲进了衣柜里。嗯，等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会保护好meimei的！ 在确定孩子们都躲好了之后，伊丽莎白快速地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只见她从里面掏出了两把不同型号的手枪动作娴熟而迅速地组装起来，然后将其中一把交给了自己的丈夫。 感受着手中手枪久违而熟悉的触感，伊丽莎白有些怀念地用指尖磨蹭着昔日的伙伴，到底是多久碰它了呢？她握着手枪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眼神一脸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这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 千圣莲静静地凝视着伊丽莎白的脸，似乎是想将对方的面容深深的刻印在脑海中，眼神里是对爱人满满的柔情。谁能想象在外面一向邪肆冷酷对外人冷淡疏离的千夜莲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也就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妻子及孩子们他才会尽自己的全力，成为他们理想中的好丈夫及好父亲。 只听伊丽莎白走过去跟自己的爱人并肩站着，嘴里默默地数着什么，然后顿了顿开口，“来了，对方有十二个人……”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碰地推开，浑身隐没在黑衣下的杀手们一个个从门外走了进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二个。呵……只能说那个人也太看得起他们了，竟然还特地派了那么多人就为了对付他们俩。于是不再犹豫，千圣莲直接朝着其中一个黑衣人开了一枪，为这场暗杀拉开了序幕…… 伊丽莎白和千圣莲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尽量将战火带离孩子们所处的衣柜，希望不会波及到孩子们。躲在衣柜里千夜璃害怕地缩进自己哥哥的怀里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还是记得爹地告诉她不可以出声，不可以出去。 衣柜外传来重物的倒地声、破碎声及枪声不绝于耳，虽然看不清但依旧可以猜测出战况有多激烈。千夜珉将害怕的小人儿紧紧地揽入怀中，体贴用双手捂住自己meimei的耳朵，一颗心却揪得紧紧的，希望父亲和母亲没事…… 千夜莲俊美的脸上冰冷得毫无温度，身手敏捷地躲过了身后准备偷袭的人，眼底是浓烈的杀气。他身后的伊丽莎白一把夺过对面黑衣人的匕首，反手将匕首刺进了对方的胸口处。由于距离得太近，她脸上不可避免地被溅到了几滴暗红色的血液，让她本就魅惑的脸增添了几分妖冶，如曼陀罗般美丽却透着致命的危险。 房间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地上到处都是黑衣人的鲜血及尸体，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气。站在房中央的两人被仅剩下的四个黑衣人包围着，浑身浴血的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一般。 像是约好了一般在场并没有一个人动，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观望着对手的行动，准备对方一露出破绽就马上攻上去，诡异的宁静在这偌大的房里开始无限蔓延。这时，躲在衣柜里的千夜璃不舒服地动了动已经有些麻痹的小腿，却没想到一不小心踢到了衣柜的门。 虽然这一声真的很轻很轻，但在场的都是专业级的杀手，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不需要猜测，他们已经知道衣柜里肯定有人！难怪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没发现目标任务的两个孩子，敢情就是藏在这里了！ 也就是一瞬间两个黑衣人朝着衣柜走去，而另外两个则负责拖住千圣莲两人。在看到黑衣人朝着孩子们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伊丽莎白直接慌了，一个转身直接朝两人开枪阻止。在看见那两人倒下的时候，提着的心才刚刚放些，却突的感觉后心一阵疼痛。没来得及多想，她直接反手扣住了对方的手，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给了对方一枪。 在看见匕首刺入自己爱妻的时候，那一瞬间，千圣莲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刀绞般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他的瞳孔紧紧地缩着，三两下解决面前的人，急速地朝着自己的爱妻奔去。他将倒在血泊中的人儿轻轻地拥入怀中，像是在对待易碎的娃娃一般，仿佛手中的力度稍微重了点都会将怀里的人弄伤。 “伊丽莎……伊丽莎……”千圣莲像只受伤的小兽般焦躁不安，像是不愿面对事实一般，一下一下地叫着怀里人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将其唤醒。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此刻的声音有多么的沙哑颤抖，那一向强大健壮的背影看起来有多么的脆弱…… 犹自沉浸在哀伤之中的某人并没有发现身后那缓缓起身的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左肩，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暗自庆幸幸好刚才那个女人的那一枪开偏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因为他在打斗的时候腹部早就被射中了一弹。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随着身上流出的血渐渐地消逝，但他却不甘心。 于是，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拾起掉落在身旁的一把手枪，朝着那个还独自沉浸在哀伤里的男人开了一枪。看着对方被射中后缓缓倒下的样子，他才满意地闭上了眼倒地，任由死神将自己带走。 当一切归于平静，通过衣柜的洞孔将目睹了一切过程的千夜珉紧咬着下唇强忍住泪水，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都不知疼，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怀里的meimei。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必须要坚强……父亲母亲将meimei交给了他，他就必须要尽到当哥哥的责任。 小小的千夜璃其实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全程都躲在自己哥哥怀里，却还是本能地感觉到害怕，记得爹地说过不可以出声，只好强忍着小声地抽泣着。千夜珉就一遍一遍地轻声安慰着浑身颤抖不已的meimei，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嘶哑。 他就这样抱着meimei躲在衣柜里一直坐到了晚上，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 回过神发现已经天黑的千夜珉想了想，觉得应该已经安全了。于是他温柔地抬起千夜璃的脸让跟自己对视，伸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看着面前那双哭红的眼睛，他安慰地揉了揉千夜璃的小脑袋，装作没事一般嘴角努力扯起一抹笑，“小璃儿，你在这里乖乖等一下，哥哥出去看看，说安全了你才可以出来哦！” 看着似乎是要将自己丢在衣柜里的哥哥，千夜璃紧紧地抓住哥哥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哥哥不要走，小璃儿害怕……” 见状，千夜珉心疼地抱了抱meimei，却只能柔声地安慰，“小璃儿不怕……哥哥保证一下很快就回来！记得一定等哥哥说安全再出来，千万不要出声知道吗？” 虽然还是害怕，不过千夜璃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看着哥哥走出去后将衣柜的门重新关上。等了几分钟，就在她忍不下去想要走出去的时候，才听见一声急促的跑步声在房外的走廊响起，脚步的主人似乎是在被什么人追赶。 只听碰得一声枪响以及重物的落地声，周围的一切又归于平静。忍不住想从洞孔看一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那一眼她就被惊呆了……原本整洁的房间像被台风袭过一般凌乱不堪……随处可见的尸体以及被鲜血染红的地毯…… 窗外一阵闪电照亮了房间，借着光的千夜璃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她瞳孔紧缩地看着在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慌乱地转移视线却看见了被鲜血染红了的哥哥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门口处。而哥哥的身边有个穿着黑色皮靴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处。 她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脑海里一直想着爹地和哥哥说过不要出声，于是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有一些鸣咽的声音不小心从指间的缝隙溢出。然后她发现了那双黑色皮靴的主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的心噗嗵噗嗵地越跳越快。 被派来检查任务的完成度的秦穆刚好遇上了出来巡视的千夜珉，顺手就将那个看起来充满书生气息的少年给解决了。就在他感叹着这次的任务竟然全军覆没的时候，刚好听见了一声如小猫般的鸣咽声。 他环顾了一圈将视线定格在角落的衣柜，然后迈步缓慢地朝那里走去。当他打开衣柜门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正害怕得卷缩着身体缩在衣柜的一角。小女孩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琉璃般的灰褐色眼眸此刻紧张地看着自己，明明很害怕却固执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出声，也不求饶，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 秦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纯粹的眼眸，他竟感觉自己似乎被对方看透了的错觉，那一瞬间竟让他有种下不了手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单纯不忍心让拥有那么纯洁的眼神的孩子消失。他还以为自己的善心早已经在当杀手的这些年被消磨干净了，看来并不是这样，他果然还是有些心软。 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小女孩看了良久，接着一把将门给关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当雇主问起的时候，他第一次违背了杀手的原则向雇主撒谎，说任务完成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小女孩。 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只是盯着自己看了一下就走了，再一次被关在衣柜里的千夜璃这才像是被惊醒一般愣了愣，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良久，只见她顷刻间变得像个毫无生气的洋娃娃，目光有些呆滞地通过洞孔看向房内的惨状，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机械地重复念着，“等哥哥……不可以出声……不可以出去……不出声……” 而在一早接到伊丽莎白电话急忙赶来的金勋抵达别墅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来迟了，却没想发现了那个躲在衣柜里的小小身影。想起伊丽莎白在电话里提到，若她真的不幸出事请自己一定要帮她照顾好孩子们。于是他毅然地将不肯离开的千夜璃带走，并带着她连夜赶回了位于法国的暗血盟总部后，正式收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