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老毛病又犯了
“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傅思源插好香,给祖宗的灵位磕了一个头,然后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站起来,笑看着站在门边的傅越。 傅越点头:“很顺利,家里一切可都还好?” 傅思源背着手走到门边,笑容恬淡:“都老样子,就是荣宽这孩子总是没个定性,我看他实在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不如让他去主持家里的铺子,踏踏实实总能混口饭吃。” 提起傅荣宽,傅越脸上的笑容扩散开来,家里这个弟弟跟他最是投缘,从小到大都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打转。 “荣宽性子急躁,总是沉不下来心来,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但他脑子聪明灵活,家里的生意交给他,你也可以放心了。” 傅思源无奈地瞪了傅越一眼:“就是你这么惯着他,不然他哪敢这么跟我作对。” 傅越笑笑不接话。 “听说你带了几个出身尊贵的客人回来,需要我们注意些什么吗?”傅思源转而说起了正事。 傅越正色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跟我回来的分别是安国公世子顾容和吏部左侍郎边子明,他们接了圣上旨意来青州公干。这二人虽身份显赫,不过皆不是蛮横不讲理之辈,你们像往常一样即可,招呼他们的事就由我来办。” “那好,若有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傅思源放下心来。 傅越感激地看着他:“嗯,我知道,谢谢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傅越才离开了傅思源他们居住的内院。 出了内院,走到二进院子与内院的走廊上,傅越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顾哥哥,京城的元宵灯会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玩吗?下次我一定要让哥哥带我去看看,顾哥哥可不能食言,一定要带我游京城哦!”傅紫蕊笑得天真烂漫,眼神含羞带怯地望着顾容。 也不知顾容这厮究竟做了啥,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让一位妙龄少女对他放下了戒备,左一个顾哥哥,右一个顾哥哥,叫得好不亲热。 顾容一口答应,甜言蜜语像是不要钱一样撒出去:“那是当然,紫蕊meimei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食言呢?放心,到时我必赢一盏最美的兔儿灯送给紫蕊meimei!” 兔儿灯白白的脸,红红的眼,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最是得姑娘们的欢心。 傅紫蕊听了果然眉开眼笑:“谢谢顾哥哥!” 傅越在一旁看得吐血,他光顾着跟顾容拉关系,却忘了这厮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看见漂亮姑娘就跟蜜蜂见了蜜一样。自家花儿一样的妹子搁在这小子旁边不是羊入虎口吗? 这不,他才进屋跟父亲说了几句话,出来后这小子已经跟自家妹子哥哥长meimei短的叫得正欢了。 对此,他的第一反应就赶紧把这小子跟自家妹子隔离开,而且以后也要尽可能地不让他们碰面。 “咳咳咳……”傅越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引起花台旁两人的注意后,这才笑着走过去拽着顾容的胳膊道,“世子,我正好找你,没想到你在这儿,走,咱们边走边说!” 见傅越要把顾容拉走,傅紫蕊不乐意了,她不高兴地跺了跺脚,嗔道:“哥,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 傻姑娘,哥哥是怕你被狼叼走啊!傅越这会儿没法跟傅紫蕊解释,只好敷衍道:“咱们男人的事,你个小姑娘问那么多干嘛?” “哥哥真讨厌!”傅紫蕊皱了皱眉鼻子,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随即又讨好地凑到傅越跟前,“哥哥,你们要去哪里说事啊,我在外面等你们好不?” 说完,生怕傅越不答应,她连忙举起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傅越又是心塞又是疑惑,这顾容究竟是给自家妹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只见了一面就对顾容这么狂热。 一旁的顾容看出傅越的真实意图,不由得好笑,他刚才不过是习惯性的逗小姑娘开心,别无他意,没想到傅越会脑洞大开,想这么多。 “紫蕊meimei,我跟令兄确实有要事要谈,下次再跟meimei讲京城的趣事。”
得了顾容的许诺,傅紫蕊终于松了口:“那好吧,顾哥哥,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顾容一眼,这才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内院。 …… 妹子,究竟谁是你哥啊? 傅越无比心塞,自家妹子才认识顾容不到一个时辰都不记得他这个哥哥了,若是再让这两人见面,他家妹子还能记得自家在哪儿吗? 不行,待会儿就去跟母亲说,让她带妹子去江南那位表姨家住一段时间。 “傅兄,你找我谈什么事?”顾容被他怨恨的眼神看得毛毛的,忙扭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淡淡地说。 他哪有什么事找顾容谈啊,这不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吗?不过这会儿可不能自个儿拆自个儿的台,傅越脑袋一转,笑盈盈的说:“厨房已备好了酒菜,请二位大人移驾膳厅。” 顾容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偏西,确实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便应道:“麻烦傅兄了。” 两人先一步去了膳厅,又让奴仆去请边子明。 下人很快就回来了,却带了个不大好的消息给傅越:“顾世子,公子,边大人前往盐场查看账册了,留下话说,若是忙到太晚,今晚就不回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傅越挥了挥手,心里却不大舒服,哎,又要跟顾容独处一室,他总觉得不大自在。 不过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的,他站起身亲自替顾容斟满了酒:“顾世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一路无礼之处,还请世子见谅。来,我敬世子一杯!” 傅越家用的酒杯就是市面上寻常的小瓷杯,只有半个拳头大,两杯相撞,两个人的手不可避免地撞在一起。刚碰到顾容的手指,傅越就跟受惊的鸟儿一样,蹭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酒杯里的酒无可避免地撒了出来,滴落在顾容的白袍上。 顾容瞬时明了,敢情这位傅公子那一跟他单独相处就状况百出的毛病又犯了,这顿饭没法吃了,他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傅兄慢用,顾容先回屋了。”